终章（二）

“在决战前，我想求证一些事情。”苏铭开口打破了平静。

“可以，不过既然你站在这，应该有了面对我的底牌吧，能让我看看吗？”戏命师回应道。两人不像是敌人，反倒是像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苏铭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一种奇特的能量蔓延开来，蓝紫色的战袍凝结在身上，瞳色发色一霎那全部变为了星空般的蓝紫色，气质变得高贵而神秘，一双紫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星河在流转。

戏命师的瞳孔放大了，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已经很久没有惊讶到了，不是讶异这种力量，而且惊讶于那种美丽，集合了所有对美的期待。

梦幻与星空，饱含诗意又美不胜收。

“不错。”从视觉的震撼中缓过神来，戏命师说道。

“……”苏铭皱了皱眉，不知道对方是虚张声势还是胸有成竹。

“你问吧。”

“什么是命运？”

“命运是一种法则，世界由法则组成，说起来很复杂。而被称作“命运”的神明就是完全掌握命运法则，或者说与命运法则融为一体没有感情的执行者。做个比喻世界是一台电脑，命运就是系统，一且运行的参考根源。”

“神明又是什么？”

“掌握一小部分程序的存在，可以看做软件。”戏命师尽量用易懂的比喻解释道。

“那身为软件的你们居然想推翻系统？”

“你可以把我们当做病毒。”戏命师没有在意苏铭讶异的眼神。

“生物是有感情和思想的，没有人愿意一且都听从“命运”的安排。你知道吗？当你成为神明的那一刻你就有了或多或少窥探命运的能力，然后你就会知晓过去与未来，一且都没有意义，早上睁眼你就会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一且都是固定的，你看见一个人你就能预知到他的未来。没有悬念，没有惊喜，你能看见所有的悲剧故事，但是却无法改变，哪怕是用力量强行改变，只要一个不注意命运还是会修正回来，多可悲？”戏命师难得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取代命运？”

“命运本身是无法取代的，一个绝对客观的存在会让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公平，那就是有好人有坏人，有喜剧有悲剧，一且都是随机的，但如果命运成为一个善良的存在呢？这个世界会不会只有喜剧？”戏命师眼中流露出些许狂热。

“按你的说法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命运能够掌控几乎一且，而你们这些病毒也拿它毫无办法。”苏铭一针见血地指出漏洞。

“没错，于是在漫长的实践摸索中我们得出结论，如果在命运的观测下，永远不可能改变命运。于是我们试图开辟一块命运无法触及的空间。”戏命师顿了顿，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没有命运的世界按道理说……”

“没错！就像是没有系统的电脑，我们先后开辟了上万世界，然而没有命运这个世界无法正常存在，它只有一个空壳，并且一且东西进入后存在都会渐渐被抹除。

“最后我们决定进行一次豪赌，这世界上有很多法则，除了命运、创造、毁灭、时间、空间、元素这六大基石外，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奇怪的法则，它们统称为第七法。”

“我们‘梦阁’的一位创始人恰好掌握着一种极其强大的第七法——等价法则。”戏命师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铭一眼。

苏铭一愣“难不成是……”

“对，就是墨波菲斯。等价法则可以用任何东西交换成别的，只要两样可以在任何意义上达到等价效果，于是在我们付出了很多很多之后，一个不被命运所管辖的世界诞生了。”

苏铭的脸色变了变。

“这个世界很有趣由于它是我们‘梦阁’每个人共同交换得来的，所以它包含了很多东西，有人、有妖、有仙、有鬼、有圣骑士、有猎魔人、有吸血鬼……它就是你最初所处的世界。”

“超出了我们预期的是这个世界居然还诞生了自己的意志，他作为人性生存在这个世界里，而且一诞生实力居然就与我们相仿，接下来一直成长甚至超过了我们，真的很奇妙不是吗？”戏命师笑了笑说道。

“……”苏铭瞪大了眼睛，脸色极其难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就是你那位老师。他的存在令我们有些伤脑筋，我们需要一个无自主意识而又不被命运操控的世界，他的存在太多余了，但是直接动手抹杀又会对这个世界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幸好他有了感情。”

“一旦有了感情就会出现很多自我牺牲的行为，于是他和我们做了一笔交易，他主动进入我们建造失败的世界里，在那里他会被消除存在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道紫色的光剑刺穿了戏命师的身体，令他的解说停了下来。

“很危险的，知道吗？”被穿透的身影化作光点，在旁边重新凝聚。

“我问你，你觉得命运对于你们来说可恶吗？”苏铭低着头，蓝紫色散发着星光的能量在身边流转，就像是宇宙中的星海。

“当然。”

“那对于我来说，你们就充当着命运的角色，莫名其妙的让我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夺走了我重要的人，在我身旁欺骗我拿走了我重要的东西，这样的你们比命运更加可恨！”

“你想做什么？”

“你们相对命运做什么呢？”

“算了…反正这一战也是迟早的事，让我看看你能否做到吧。”戏命师挥了挥手，整片天空目光所及之处都被金色的丝线覆盖了。

“不好意思啊，在你们准备和我对决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提前同化这个世界了。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你的好友墨浔就是‘梦阁’的幻帝。”戏命师眯眼微笑。

苏铭的牙齿要的咯咯作响。

命运覆盖的天幕落下，一层层的丝线被莹莹星光拦住，坚不可摧的丝线在接触到星光时居然缓缓消融。

“啊，果然。”戏命师毫不意外，他左脚向前一踏，右手虚握，金色的光点化作一柄通天的巨锤，若不是巨锤散发着金光，天地都会被遮盖的一片黑暗。

大锤瞬间落下，接触比斗用的平台前，平台自带的数十道防御屏障亮起，上面复杂魔法咒印令人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眼花，堪称禁咒级别的结界此刻形同虚设，连延缓的作用都起不上。之前轻易承受住命运神将“幽”攻击的场地如同被卡车撞击的普通玻璃般瞬间支离破碎。

狂暴的风四散开来，单是风压就远超八舞姐妹的全力攻击。

巨锤化作金光消散，戏命师带着笑意食指向上一钩，一颗远在宇宙中的行星，偏离了自己的轨迹，开始疯狂地加速撞了过来。

“那么开始咯，我要真正使用命运的力量了。”

苏铭的身影显现带着一丝狼狈。

一颗虫洞突然出现在高速飞行的行星前，另一颗虫洞出现在苏铭头顶。遥远的陨石一瞬间跨过遥远的距离落下了。

苏铭的瞳孔被巨大的陨石占据，下一瞬间是无与伦比的爆炸。

“很久没有用陨石砸过人了，还是挺炫酷的不是吗？不过没有上次引爆一颗恒星那么壮观了，效果也差了很多。”戏命师念叨着。

“小苏铭，你可以抗下来吗？”

烟尘散去，苏铭缓缓走出，他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戏命师，伸出了右手。

“我的能力是对于众生信念的具现，也就是说我可以拥有任何被众生所相信的东西，而这份力量的强弱和信念有关，这应该也属于第七法吧？”

“没错，很有趣的能力，和创造有几分相似，不过似乎更局限了，这么看来你似乎没有胜利的希望。”戏命师若有所思地道。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击败你，我尝试寻找那些小说、动漫、电影里的最高战斗力，我发现不行，信念不够，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用这些战斗了。”

“神明的力量，法则，我几乎一无所知。而精灵的力量对付你也不过是小儿科。”苏铭低下了头。

“所以你要认输吗？”戏命师问道。

“呵，不，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人，他的实力连全盛时的你都无可奈何，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时代一个世界的传说，被无数的生灵所敬畏。”苏铭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坚毅。

戏命师的瞳孔放大了，他看见一股力量从苏铭身上爆发开来，仿佛无止境地极速上升，那一瞬间，苏铭一直以来的气势变了。

“这还真是…令人头疼呢！”戏命师深呼了一口气，神色却流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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