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春节……冬秋镇各处皆充斥着代表着新春的红色,街上行者的笑颜与欢声笑语也是比平时多得多。
在这一日,有些喜好饮酒、喜好美女者都想着要去繁绣楼待上一会,然而他们却只得找别的青楼或酒馆凑活凑活……
冬秋镇上,平日里生意不好的一些青楼、酒馆在这一日是干活最卖力的,而那些平日里生意较好的、在这一日则是全都关上门不做生意……
繁绣楼,冬秋镇上公认的生意最好也是最不缺钱的地方……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繁绣楼的一众女子可找不出什么要紧的理由能让她们继续开店……
原本总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就算是有急事路过繁绣楼门前都要被其热闹给吸引去注意力的繁绣楼前楼酒场,在这一日终于遭到了冷落……
与之相对,繁绣楼偏楼则是比平日里要热闹得多,常驻于前楼的女子、常驻于后楼的女子以及本来就常驻于偏楼的女子尽数聚集在偏楼中……
“妙珠!你剪的窗花呢?”有着黑色齐肩黑发的猫妖福祉叉着腰,她催促着跪坐在案边蒲包上的灰发兔妖妙珠……
“别催啊!我这不是已经剪好……欸!”右手持着剪刀,左手持着红纸的妙珠不满地回道,而这却令她一个不小心把手上本来即将要完成的窗花给剪残了......
“呀!都是你!”妙珠手忙脚乱地又拿起一张纸来……
“你自己笨手笨脚怪我作甚?”福祉不屑地笑道,“所有负责剪窗花的姐妹中,就属你动作最慢。”
“哪、哪有……”妙珠下意识地否认,而等她转头一看,只看见同她一样、手持剪刀与红纸的女子身前摞起的完成品窗花都比她身前的那叠要高不少……
“哼……”福祉冷哼一声,“无话可说了?偷懒就老实承认吧……也不会拿你如何,顶多晚饭给你克扣点……”
“呜……”妙珠露出很是委屈的模样,她看向一旁、细声道:“要说偷懒……那才是真的偷懒……”
“嗯?”福祉喉中发出疑惑的声音、她顺着妙珠的视线看去,只见有着白色秀发的猫妖福皊正慵懒地侧卧在地上、其视线正好穿过一扇门,而福祉却看不见那门后令福皊聚精会神的景象、不过这并不碍着福祉认清福皊在偷懒的事实。
“喝……”福祉大吸一口气……
“福皊!”
福祉这一吼、如同一口青铜大钟被狠狠一撞一般发出了震撼的声响……周遭的女子皆是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头看去,而身为被福祉呼唤者的福皊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做派、她慢悠悠地转过头并慵懒地回道:“唤我何事?”
“何事?”福祉被福皊这态度气得都“乐”了,“你觉着……你偷懒还蛮有派头的了?”
“偷懒谈不上……”福皊依旧淡定自若,“我只是休息休息罢了……”
“休息?呵呵……”福祉眯着眼冷笑,她迈起轻盈的步子、一双赤露的玉足在光洁的地上轻踏着朝福皊走去……
“你……是负责挂灯笼的吧?”来到福皊身后的福祉问道。
“是又如何?”福皊满不在乎地回道,她依旧盯着那扇门看……
“如何?哼……我且问问,灯笼皆是挂在外边和墙边的,你既然是负责挂灯笼的、又为何会跑到这接近于偏楼一层中央的位置来休息?”福祉眯着眼、“笑里藏刀”一词便可以形容她此刻的笑容,“你可否为我解释解释?”
“有何需要解释的?”福皊的态度依旧不变,“你要当我是偷懒,便当我是偷懒就得了……”
“你!”福祉额上顿时暴起青筋、她刚欲破口而骂,福皊却是先一步开口……
“要说偷懒我们彼此彼此,你不过是有个更正当的名头而已,被安排作监督者就飘上天了?其他姐妹在干活时就你走来走去还指指点点……也不见你自己做点什么实在的!”
“嚯!”福祉炸毛了,她的尾巴也是竖起且蓬松起来,“你这是要找茬么?”
“找茬?谁闲得胃疼要找你的茬?我还要欣赏呢……”福皊全然不在乎福祉的反应,她依然是盯着那扇门……
“欣赏?有什么好欣赏的!”福祉愤愤然地也顺着福皊的方向看去,然后她瞬间便呆住了……
透过那扇门……凭福祉与福皊的眼力很清楚便可以看见,远处、一张卧榻上,正被黎嫣温柔又细心地呵护在怀中的阿悌……他正安然地睡着,小巧的身子规律地起伏显得格外可爱……福祉见了、心都要化了,而福皊定也是如此……
“阿悌……当真是可爱呢……”福祉一改先前的态度、陶醉道。
“哼……谁不知道呐……”福皊回道……
“阿悌今年该有五岁了吧……”
“谁不知道呐……”
“身为凡人,阿悌的身子又要长大了吧……”
“你烦不烦……大家都知道的事就给我烂在肚子里好了……”
“你!哎……算了……看在阿悌的份上,不和你闹……”
说罢,一黑一白俩猫妖便放下恩怨、一同欣赏起难得的阿悌的可爱睡颜……
片刻后,黑发狼妖崖牙摆着如同扫帚般蓬松的尾巴来到福祉与福皊身后、她见状便疑惑道:“你们作甚?”
福祉与福皊似乎是没听见一般,全然不理会崖牙。
崖牙一双翘起的狼耳灵巧地抖了抖,既然福祉与福皊无视她、那她也无视这俩猫妖便是,然后在福祉与福皊有些愕然的目送下、崖牙走过了那扇被福祉与福皊盯着的门……
“黎嫣姥姥……”崖牙走到黎嫣与阿悌所在的卧榻前,“我来问问,阿悌今晚是想吃饺子、汤圆还是……唔!”
崖牙说着,黎嫣的一根尾巴便飞到崖牙脸上将她的嘴给捂住,然后黎嫣瞥了崖牙一眼又低下头、用宠溺至极的目光看向怀中的阿悌……
崖牙即刻明白了黎嫣的意思,她悄然地退后几步、静悄悄地离开了……而在崖牙返回、路经福祉与福皊身旁时,福祉与福皊幽怨地盯着崖牙、同时却在心中埋怨着自己,要是方才她们找个理由跟着崖牙一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更加接近阿悌了!
而在崖牙打定主意要将所有阿悌可能喜欢吃的东西全都做一遍、福祉与福皊还在暗自埋怨的同时……
黎嫣用纤纤素手轻柔地抚摸着阿悌的小脑袋……这时的阿悌真的特别娇小,哪怕是黎嫣的一只手臂都可以让他稳稳当当地躺在上边……
“阿悌……”黎嫣呼唤着,声音如同“滴入池塘中的一滴蜜糖”一般……阿悌却像是回应一般愈发向黎嫣怀中靠去……黎嫣将他轻轻地、轻轻地搂住……
“阿悌……姐姐……一定、一定、一定不会让你受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和委屈……”眼中一片朦胧与温柔的黎嫣如此说道……
阿悌与黎嫣所处的这个房间中,洋溢着幸福与温馨……
而隔壁的一个房间,却充斥了与幸福、温馨毫不相干的东西——严肃、凝重……一张桌子旁被坐满了……一些容貌皆为凡人所不能比的女子正讨论着……
“话说,我不必在这吧?让我去陪陪阿悌如何?”身前摆了面镜子且正照着镜子梳理着自己秀发的丹素如此说道。
一旁的萧啸嗤鼻一笑,道:“无所谓,你想去便去,能过黎嫣那关就随便你……”
“戚……”丹素差点将手中的玉梳子捏碎,而之后便不作声了……
萧啸会心一笑,接着道:“那么论正事……没曾想,这冬秋镇的守护者居然会闲到女扮男装还要跑来咱们家青楼啊……要是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她们心血来潮、正巧而已……可最近她们天天来啊……”
“你说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不用再费口舌了!我想……”另一边的舞纹道,“那俩什么守护者多半是看上阿悌了……”
啪!
一声惊堂木将众女的注意引向一处,那处便是手持惊堂木者——祝芸箜所在之处,而祝芸箜没有开口、却是拿出纸墨笔砚当即写出了一幅字,“有何依据?”
“妙珠曾听闻那二者的谈话,”舞纹道,“她们有提到‘男孩子’、‘真可爱’这些字眼,且她们一直盯着偏楼的方向看……”
“偏楼……男孩子……也是,能想到的就只有阿悌了……先不论她们为何盯上阿悌,身为冬秋镇的守护者、镇上的一切皆逃不过她们的眼睛,至少可以说通她们是知道阿悌的存在的……”
“是呢……多亏妙珠才能知道原来她们对阿悌心怀不轨!”舞纹有些激动道,“也是难为妙珠了,她窥听俩【寰宇境】强者的谈话也是够呛,现在她做事还心不在焉呢……”
“总之,能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们有做什么出格之事的迹象么?”萧啸问道。
“姑且没有……”舞纹回道。
“嗯……”萧啸捏着下巴,喃喃道:“两位【寰宇境】强者么……黎嫣实力大减估计是没戏了,欣榕那样子估计也……”
“那棵树现在还没醒呢……”丹素不屑道。
萧啸给了丹素一个眼神示意她闭嘴、然后接着道:“足镪呢?”
“昨日便出远门了……你们还不知道她么?那厮像是能在家里久待的主?”慵懒地趴在桌子上、将胸前的两团柔软挤压地十分显眼的蜘蛛妖思娆以同样慵懒的语气说道,“顺带一提,噬十在灶房偷吃,巧薇说她不想出席这样的场合……所以她们都没来。”
“这个无所谓。”萧啸眼见抽搐道,她又看向某处、道:“要真有个万一,我们不得不与那双子龙兵戎相对,我们这边还有尊者级的战力呢……”
“喂喂喂!”被萧啸看着的某处、一名坐在悬浮椅上且身着白大褂的女子——华萍当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讲真,我不过是你们的租客而已,这样的我会来参加你们的内部会议本身就不寻常了好吧!现在是怎样?还要把我当打手喽?我何来的理由要为了你们而动真格的呢?就算是你们的弟弟也只是让我稍有兴趣而已啊!”
“可……”
“还说什么!老子就说过外人不可靠!”萧啸还未说什么,一把声音便打断了萧啸的话语,那把声音来自于一片阴影中,出声者也是被阴影掩藏住了样貌、却能依稀辨认出其身形是个女子且生着一对狼耳,“要老子说,把阿悌接到老子的山寨里不就万事大吉了?冬秋镇的守护者还能管到老子的山寨不成?”
“你那山寨没了你这个匪头子这么久还能存在么?”萧啸讥笑道,“况且你能说动黎嫣让阿悌离开冬秋镇么?”
“你‘丫’的!三脚猫!别以为老子不敢拿你怎么样!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灭了再去宰了那只臭狐狸!”那身影骂道。
“你敢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萧啸顿时怒吼着以回击!
“谁怕谁!”
“来啊!”
二者间剑拔弩张,【气力】顿时迸发、相撞,房间中的其他女子额角皆是流出细密的汗珠……
“够了!别烦扰到阿悌!”
众女耳中忽然响起这句话,那是黎嫣的声音……萧啸与那身影皆是冷哼着收起【气力】……就算不给黎嫣面子,她们都是不会不顾及阿悌的……
“那……那双子龙的事?怎么说?”思娆弱弱道。
“能怎么说?”萧啸单手抱胸,语气中依旧带着怒意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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