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秋镇位于华夏东都域东端,即是华夏最东边的一块区域,正好位于华夏最东边的陆地边境上,其中不乏强者、诸如繁绣楼女子们这样。
说华夏是一个强国,不只是国力强盛、国中不论是公家还是民间都是强者如云,而强大中也会混杂着弱小,像酒鬼、寻宝男子与列车上的两名青年那般没见识又实力低下的便是从一些较为弱小的地方出来的。
从大体的地域分布上看,华夏边境向内拓展的一部分及中央的一部分便是较强的、发展颇高、强者如云,而其它地方则是较弱的、较为落后且强者寥寥,就像一只烤鸭、表面上一部分被烤得香脆的皮肉与深处连着骨头的肉是最美味的,而那些不深不浅之处的肉则是显得索然无味且口感不佳了。也因此中都位于中都域中央而其它四都位于自己都域靠近华夏边境的地方。
边境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墙壁”,自然是要坚固稳健、其强大也是理所应当,中央是一个国家的“核心”,作为聚集了全国优秀资源的“核心”自然也不会弱。那些不是“墙壁”也不是“核心”的地方便是惨淡些了,虽然也不是说绝对安稳、可既然是处于一个被开拓的国家深处又不是最重要的中央首都之处又有什么能让这些地方的居民总体强大起来呢?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便是如此了,在那些较弱地方出来的所谓“强者”在边境以内的一部分地方与中央的一部分地方却是连那里的所谓“弱者”也斗不过……
不只是华夏,天端大陆其它国家中也有这样的地域强弱之分,甚至整个天端大陆之上的国家强弱也是这样分布的、都有除“边境”及“中央”之外的较弱区域,那些区域便是被称为“过渡区”,所谓的“过渡”即为从“边境”到“中央”、其“先强后弱再强”的过渡。
过渡区的居民们,由于居住环境较为落后、信息及交通之类的能力不甚发达,因此他们对自己住的那一亩三分地之外的一切都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对过渡区之外的事物,不然那酒鬼、寻宝男子与两名青年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了。
阿悌、牡丹与玫瑰上到列车第六节,这列车总共有八节、不算长,若以列车前行的方向为前、那阿悌三者便是挑了列车第六节右侧第三张桌子边上向着前方的座位坐下了,玫瑰坐在靠列车车窗的位置、她左手边便是阿悌、阿悌再过去便是牡丹、牡丹的左手边又是列车两侧座位之间的过道。
还没等阿悌三者把位置坐热,两道身影便随着满堂的笑声从前方走来,那是两名青年,一名青年燥红着脸、提着自己的裤子、畏畏缩缩地走着,他的同伴则是有意无意地与他保持了一步左右的距离、有些不忍看着他地跟在他后边。
看着两名青年滑稽的模样,阿悌不自觉“噗嗤”地轻笑了一声,那掉裤子青年发觉了、顿时恼羞成怒朝阿悌吼道:“笑什么笑!你这东西还笑!不过是个被养起来的废物!你凭什么笑我!”
掉裤子青年还想再多骂几句,他的同伴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别跟臭小孩一般见识,你还嫌不够丢脸么!”
掉裤子青年冷哼一声便快步走开了,另一名青年话锋一转又对牡丹与玫瑰说道:“你们也管好自己的小屁孩,掂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再去凑热闹吧!”
青年的语气很是没好气,在他印象中他就是一个威严的强者在教训无知的弱者,他连正眼看看阿悌三者都没有、全是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
出言“教训”了阿悌三者一下,那位青年便是觉得丢掉的脸面被挣回来不少,起码比起掉裤子青年他是要好多了,虽然脸上还是那副高傲的“强者”神态、可他心里已是春风得意,那有比摆摆强者的谱更畅快的事?
那青年依旧没正眼看阿悌三者哪怕一下,他准备就这么威严地离开,谁知他刚打算走一步、便愕然发觉自己的腿似乎被什么绊住而迈不开了,他下意识朝身下看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然滑到了膝盖处!
恍惚间、青年脑中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方才还庆幸比同伴好不少、现在便落到和同伴一个境遇了,由于这一时的空白、青年没来得及稳住身子,一个踉跄便来了个狗啃泥。
青年爬了起来,与同伴那红成猴子屁股的脸不同、他的脸是煞白得如同敷了一层冰霜,双眼无神、他不敢相信方才还不愿让同伴牵连着丢脸的自己在同伴离开时也像同伴那般丢脸了……啊!不是像同伴那般丢脸、是比同伴还丢脸!方才同伴可是站好了没摔倒、自己可是当众来了个狗啃泥啊!
煞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转而化为通红,青年也是经不住羞耻、便像他的同伴那样提着裤子跑了,他后来看了看自己的裤腰带、也是被用利器割断了,这叫他和他的同伴怎么也想不通、那割断裤腰带的利器究竟从何而来?
两名青年没注意到、阿悌也没注意到,在两名青年的裤腰带被割断前、牡丹手一闪便从系在腿上的那些钱币中抽出的一抹寒光又即刻收回……
阿悌耷拉着脑袋、方才两名青年的话语叫他委屈,他只是受周遭影响不自觉地笑了一声罢了、全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牡丹与玫瑰一者一边地抚摸着阿悌的脑袋、安慰着他,她们的另一只手环过阿悌的身子将阿悌轻轻搂住,宠溺万分的温柔笑靥浮现在牡丹与玫瑰脸上、她们打从心底里流露出的疼爱之情像满过岸滩的江水一般洋溢到周围难以抑制。
两旁的温暖与柔软将阿悌包裹在其中,阿悌心中的委屈也渐渐消散、只留下两位姐姐带给他的浓情厚意,阿悌又不自觉地笑了、这次是幸福的笑容,阿悌稚嫩的脸庞泛起红晕、能叫见者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阿悌三者斜对边的座位上坐着一家三口,那家的孩子见了阿悌三者的行为、便也吵着嚷着要向父母撒娇,那父亲只是轻声呵斥了自己的孩子一句便不再理会,那母亲则是苦笑着将自己的孩子包入怀中轻轻抚摸、而那母亲眼神中的宠溺与疼爱却是不输于牡丹与玫瑰对阿悌的宠溺与疼爱……
“咳……三位,我想坐在你们对边可以么?”
阿悌三者正温存着,一把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阿悌三者皆抬起头来看那出声者,不同的是,阿悌的目光是好奇的、而牡丹与玫瑰的目光是带着敌意的……
当阿悌三者看清出声者的模样后便是稍稍吃惊、其中最为吃惊的是玫瑰,出声者正站在阿悌三者对边的座位边上,身着白衣、青色短袍、黑裤与黑靴,白衣为交领右衽样式,青短袍下摆被束于腰间、其上袖子到肘部、其下留有两掌长的衣摆,腰间挂着一个赤色葫芦、其上有着一个“若”字模样的花纹。
颇有华夏风格的服饰,而叫阿悌三者吃惊的是出声者的面貌,他是一名男性、金黄色的头发被利落地在脑后扎成一根短辫子,脸型俊秀而没有棱角,一双稍修长的眼睛中有一对碧蓝色的眼眸、与玫瑰的眼眸一般碧绿,从长相上看、这出声者毫无疑问是与玫瑰一样的天端大陆西方居民。
“请问我可以坐在你们对边么?”见阿悌三者久久不应,那出声者便再问道。
“当然可以,请坐。”玫瑰缓过神来,却是一时顺嘴说出了自己的家乡话。
“万分感谢……”那出声者没多做反应,也用玫瑰的家乡话回道。
玫瑰眼中闪过激动的光,出声者刚坐下她便又问道:“您是来自英吉利么?”
“要说我的故乡的话,的确是英吉利没错……”出声者雅声答道。
“是么……您的坐姿与语调都十分优雅呢,是有受过贵族的教育么?”玫瑰接着问道。
出声者稍沉默一下,又是温声回答道:“我的确又受过西式贵族的教育……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照这么说了小姐您也是受过相关教育的吧?”
面对出声者的反问,玫瑰莞尔一笑、道:“呵呵……我家也不过是从前的落寞贵族,那些教育充其量也就是死要面子罢了,不值一提……”
“哼,看了我们的境遇还蛮相似的……”出声者眺望向窗外冷哼一声,似乎对自己从前的贵族式生活及教育十分不屑。
玫瑰眼中的光更强烈了,她好像找到知音一般继续与出声者交谈、所用的尽是她与出声者的家乡话,阿悌在一旁全然听不懂两者说话的内容、他只能断定那并非华夏通用语或华夏地方方言。
玫瑰与出声者聊地津津有味,玫瑰一直是面带笑容,出声者的神态一开始是一丝不苟的、可在与玫瑰交流时也是时不时笑出了声,两者像是萍水相逢的知己、又像早已熟识的故友,有说有笑、相处地十分融洽。
阿悌见了、顿时觉得心里酸酸的,好像玫瑰只顾着与出声者谈笑而忽视了他一般。平日里繁绣楼女子们也会与客官谈笑,阿悌能认出她们不过是与客官说说闲话、哪怕与客官聊地投机也不会不理会阿悌,可玫瑰这会却像是一心一意全在与出声者的谈笑中。
阿悌稍稍嘟起了嘴、他似反抗般地往玫瑰怀中蹭去,玫瑰不慌不忙将阿悌搂入怀中轻轻抚摸、而她仍是一直在与出声者谈笑。
那出声者长得清秀俊俏,他的身段看着匀称而没有什么**的筋肉,四肢看着纤纤修长,细腻的肌肤如同女子一般,而他的身上却隐隐有着一股子刚强之气,挺拔的身段虽不壮硕、却依旧硬朗,阴柔中又带着阳刚、清秀俊俏的面容配上匀称又挺拔坚毅的身姿让出声者不愧于“俊男”这个词。
反观阿悌、虽然在女性眼中他有着不输于出声者的吸引力,可阿悌是只有阴柔而没有阳刚,出声者是清秀英俊、阿悌是稚嫩可爱,对于女性而言、适合的伴侣应该是出声者这般阴柔又不失阳刚的俊丽男性吧,而阿悌对于女性而言更多的是像宠物……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若是那些本身就强势而不柔弱到需要刚强男性作为倚靠的女性、她们选择伴侣则更多会找像阿悌这般的了……
然而,普天之下那么多女性、究竟是柔弱的女性多还是强势的女性多?这便是不言而喻了,所以阿悌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有些比不上出声者。虽然阿悌不在乎自己有多受女性欢迎、虽然繁绣楼女子们皆是较为强势的,可当下出声者与玫瑰交谈甚欢便是让阿悌感觉不舒服。
阿悌稍稍不满地督了出声者一眼,而出声者眼尖、即刻便察觉到了,他直言不讳道:“看样子令弟对我心怀芥蒂啊……”
出声者说的是玫瑰与他的家乡话,阿悌没听明白,玫瑰听了则是一愣、她看向阿悌又宠溺地笑道:“是么,我对此可是颇为高兴呢……”
出声者也笑了一声,又说道:“话说回来我还没自我介绍呢,真是无礼啊……我名为‘王若’,乃是一名云游者,如今有缘结实三位实属有幸。”
出声者、即王若用标准的华夏通用语将上边的一席话给说了出来,牡丹与阿悌都是听懂了,而回应王若的仍是玫瑰、玫瑰以华夏通用语回道:“我名为‘玫瑰’,这两位分别名为‘牡丹’与‘阿悌’,一位是我姐姐、另一位是我弟弟,我与姐姐此次是携弟弟出外游玩的,我们也很高兴能结识王若先生您……话说王若先生的名字不像是西方的,是来到华夏后改的么?”
王若轻声笑道:“不错,这的确是我到华夏后改的名字,从前的名字我都不再用了,权当做是抛弃旧我了,玫瑰小姐也是一样吧?”
“不错,难得我与王若先生是老乡、且境遇还颇为相似呢!”玫瑰也是笑道,她字句间稍稍流露出的激动更是体现出她与王若的相见恨晚。
王若也是和玫瑰一样,他与玫瑰聊地更起劲了,除了他们在来到华夏、改名之前的事,几乎什么事都成了他们的谈资,玫瑰手上不忘搂住并抚摸阿悌、但阿悌知道继续赖在玫瑰怀中是有碍于玫瑰与王若的交谈的,既然玫瑰难得遇上知己、阿悌就算是嫉妒也不会去煞风景。
阿悌转而蹭到牡丹怀中,牡丹也是不想去打扰玫瑰与王若的交谈、**幸在一旁与阿悌依偎在一起也聊起天来。
玫瑰与王若交谈甚欢、阿悌与牡丹随意聊些有的没的,期间阿悌还时而看向车窗外,他看到列车外的巍峨山峦与无数树木飞快地“后退”也是觉得新奇……
“啊!”忽地、阿悌惊叫一声,牡丹与正同王若谈笑着的玫瑰立刻问阿悌出了什么事。
阿悌只是伸出手指了指车窗外,嘴巴稍稍打颤地说道:“外边天上有个东西……”
牡丹与玫瑰柳眉一皱、齐齐看向车窗外,果然看见远处的天空中有着一个十分显眼的影子,那影子长得像老虎而背后有一双羽翼、四肢精壮、爪牙锐利、双目炯炯、翱翔于天空甚是威武……
这时列车中所有乘客都看见了那双翼虎,不知谁说了一句:“穷、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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