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达旺廷斯尤帝国，帝都克唐波的皇宫里，刚返航的杰西卡正在向帕查库迪汇报先前的战况——

“以上便是本次作战的报告，神帝。”杰西卡向陷入沉思的帕查库迪深深鞠躬。

“免礼。不过失控的坏兽，前进的方向还有星联的狮心……吗？”帕查库迪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但愿这一切只是偶然的意外。”

“启禀神帝，据那位名叫菲欧娜的女子交代，坏兽前往别的次元进行侵略活动，所以她才会被星联委任来数域歼灭坏兽。”杰西卡说道。

“现在坏兽都在我们的管控之下，就算偶尔有失控现象，理应也没有到穿越时空的程度，会不会是歌德兹时期的事？”帕查库迪问道。

“启禀神帝，根据对【圣所】遗存数据的调查表明歌德兹并未有过类似的作战。虽然他曾利用AXIS联动了另一个已被毁灭的数域平行世界，但除此之外没有涉及到其他关于异次元的事，而是在专心研究帕尔帕。”

“这就怪了……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操控坏兽？”帕查库迪眉心紧锁，“那位菲欧娜在哪？朕要亲自和她谈谈。”

“启禀神帝，菲欧娜正被软禁在西院的寝宫里，臣认为也可以先行寻问福克斯，毕竟坏兽的相关企划和技术工作都由他主导，且失控暴走一事的原因也需要他配合调查。”

“杰西卡啊杰西卡……”正要起身离开书桌的帕查库迪望着杰西卡露出无奈的笑容，“你到现在还和福克斯过不去吗？”

“不敢，只是臣想为神帝与牺牲的将士们调查出真相。”

“你的心情朕理解，朕之后也会去问的，只是当下不太合适。”帕查库迪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

相较之下，杰西卡的态度可谓是步步紧逼：“臣斗胆问一句为何？”

“正好，这事也许可以交给你去办，就是得再劳烦你跑一趟。”帕查库迪灵光一现，从书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向杰西卡，“前些日子有个帝国的联络官被杀了，事件发生在一个叫格林塔尔的绿洲小镇，杀手似乎是想领导当地的异民革命起义，但异民们的反抗情绪不强，在杀手离开后就主动上报了这件事。”

“竟然敢杀帝国官员？那杀手到底什么来……”杰西卡一边嘀咕一边翻阅文件，在看到杀手照片的瞬间，她目瞪口呆，“这是……！”

“没错，虽然因为是紧急情况，距离又远拍得不是很清晰，但她的长相确实很像诺雅。”帕查库迪在提到诺雅的名字时语气里包含着内疚与忧伤。

“可诺雅·赛科莱丽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帝国消灭了吗？而且还是考伊拉殿下亲自动的手……”杰西卡一脸疑惑。

“而且距今已经过了十年，就算是诺雅也不太可能保持着十年前的样貌。”帕查库迪的目光移向门外的蓝天，“看看我们，看看这个世界，与十年前相比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神帝您的判断是……？”

帕查库迪转身面向杰西卡，“尽管那人如果真是诺雅也不是不可能，这还能解释她为何要领导革命。然而现在不是妄下定论的时候，所以我需要你去调查那杀手的事，好好向她问清情况，要是可以的话，朕希望你能活捉她回来。”

“想找诺雅·赛科莱丽是吗？”门外出现了某位少女的身影，帕查库迪与杰西卡循声望去，一名身着黑白哥特洛丽塔裙、有着一头浅灰色的长双马尾与金瞳的十八岁少女脸上挂着兴奋的微笑，抬脚跨越门槛慢慢走进书房，“那就交给我吧，也好让杰西卡休息休息~”

“殿下。”杰西卡向考伊拉鞠躬。

“免礼~”考伊拉看都不看杰西卡一眼就直接来到帕查库迪面前，用撒娇的神态和语气乞求他道：“皇兄，就让我去嘛~我整天在皇宫里都快闷坏了，好无聊的~”

“实话说了吧，考伊拉。”帕查库迪很是无奈，“朕最不愿插手这事的人有三个，你是其中之一。”

“可情报还是被泄露给我了啊~嘻嘻~”考伊拉像个孩子般搂住帕查库迪的臂弯，亲昵地磨蹭起他的手臂，“不仅如此，还有那个菲欧娜的事……”

“殿下您认识那名女子？”杰西卡皱眉。

“认识倒说不上，但听诺雅·赛科莱丽提起她过。”考伊拉解释道，“十一年前，诺雅·赛科莱丽曾和我谈过回收八圣物时的经历，她提过自己有次到了一个叫‘地球’的行星，在上面认识了几个地球人，其中之一就是菲欧娜。”

“十一年前么……”

“唉……”帕查库迪抽出手臂，神色惆怅地往门口走出数步，“朕本以为天下能逐渐趋于太平，但眼下一口气出现了这么多怪事，难道真正的和平只能是海市蜃楼，可望不可即？”

“不会的！”考伊拉不假思索地用力答道，“哥哥的梦想一定会实现，不管她是诺雅·赛科莱丽的亡灵还是其他什么，我都会替哥哥铲除障碍，所以交给我处理吧！皇兄！”

帕查库迪背对着考伊拉，沉默不语。

“皇兄——！”

“那好吧。”帕查库迪深吸口气，转身面向二人，“杰西卡，你继续调查圣兽失控和菲欧娜的事。考伊拉，那名杀手就交给你负责，但记住，要留活口，朕有话要问她。”

“遵旨。”杰西卡与考伊拉鞠躬领命。

“那没其他事的话你先退下吧，考伊拉。”

“我来找皇兄当然是有其他事啦~”考伊拉不爽地瞥了眼杰西卡，“不过嘛~既然有电灯泡，那我待会再来就是。”

说罢，考伊拉笑眯眯地同帕查库迪道别后走出书房。

“唉，这孩子……”帕查库迪摇了摇头。

“启禀神帝，恕臣直言，考伊拉殿下只是将容貌保持在十八岁，实际上已是成人，您不应继续宠溺她了。”

“道理朕都知道，可朕还能怎么样呢？”帕查库迪摊手，“你刚才也看到，她的情报网如此发达，朕刚从你这知道的消息她立马就晓得了。朕甚至怀疑有些事她比朕知道得还快，要不怎么刚才就能冲进来跟朕商量那杀手的事？”

“……”

“行了行了，交给她处理也不是不行，至少她一心效忠于帝国和朕。”帕查库迪挥挥手，“不谈这事了，朕留你下来是要给你交代个事。”

“请神帝下旨。”

“既然你之后要调查坏兽和菲欧娜的事，说明得有段时间留在帝都，那就给那几个孩子放个假吧。”

“神帝您的意思是……？”

“入伍快半年了连个面也见不到，他们应该也挺想福克斯这父亲的。”帕查库迪温柔地微笑道。

“既然神帝亲自下令，臣即刻给他们假期，督促他们回家会见福克斯。”

“哦对了，还有另一件事。”刚坐下的帕查库迪突然再度抬头看向杰西卡，“你去见见米娅吧。”

杰西卡眼神犹豫：“启禀神帝，臣不解……臣与米娅并不熟络，见了是要说些什么？”

“就说说那个和诺雅长得很像的杀手的事吧，但别说她杀死官员领导革命的内容，就说只是偶然遇到了那么个人。”

“启禀神帝，若臣的猜测无误，米娅应当也是您那‘不想他插手此事’的三人之一吧？为何……？”

“纸是包不住火的，米娅现在虽说是在一心钻研魔导技，但难免有风声会走漏进她耳中，朕不想她到时苦恼，所以还不如先发制人。”

“可神帝您也该知道，这对米娅意味着什么……”

“这也正是考验她本性的时候。”帕查库迪眉心紧锁，“说实话，朕了解福克斯、了解考伊拉，朕知道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做出什么选择，但朕唯一拿捏不准的就是米娅。”

“臣明白您的意思……”杰西卡心领神会。

“知道就好，那就去吧，你也好好休息休息，这事不急，过两天再办也行。”

“谢神帝关怀，臣告退。”杰西卡向帕查库迪鞠躬致意后，转身走出书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帕查库迪渐渐变得忧郁——

“父皇……朕……没做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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