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话

斗志高涨的李天翔摁下白色闪存盘上的按钮，并插入腰前的变身装置，白色闪存盘旋即闪出道白光并发出语音：“Phanes（法涅斯）——！”

接着是金色闪存盘，“HeroSystem（英雄系统）——！”

插在装置左右两侧的闪存盘因共鸣而释放出白、金两道雾气，环绕李天翔的躯干飞行一圈后涌入他的胸口，接收到力量的李天翔显得格外痛苦，暴涨的血管和青筋从衣领内侧一路蔓延至两侧太阳穴，眼球也布满了血丝，艰难地喘着粗气。

“Are you ready——？”变身装置发出低沉的提示语音，李天翔的脸色亦随之恢复正常，青筋与血管逐渐平复。

“变身！”随着李天翔并拢的左手食指与中指划过装置的屏幕，共鸣的闪存盘与变身装置当即释放出耀眼的金光生成十二片纹章区域；而随着纹章区域分解为闪耀的明星，李天翔纵身一跃，环绕其飞向的明星们逐一融入他的体内，化作熠熠生辉的装甲。

尽管银龙在在看到最初的光芒闪现时就想出手阻止变身，然而闪存盘和变身装置散发出的强大力场与冲击直接弹开了它的攻击。

无可奈何的小皮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英雄从光辉中诞生——

银白的英雄胸前那闪电般尖锐的红色胸甲内嵌着闪耀苍蓝雷电的神珠；金色的手指紧握住相同的宝珠；头顶的金色冠角宛如利刃，额头正中的翠绿神石释放光辉之余，隐约浮现出“Phanes”的字样；烈焰般的长发自神冠末端延伸而出，同连接着肩盾的星河披风一同在变身生成的爆风中摇曳；最后，十二片蓝光能量刃顺着长发与披风飘扬的方向展开，构成了一个圆环，同时释放出十二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将整个空间变得纯白。

“英雄·法涅斯，为了再次拯救世界，在此诞生——！”法涅斯拉开弓步举起双拳，释放出的斗气横扫整片战场，就连刚刚恢复平静的湖面也被再度震得波浪不断。

“维斯登集团居然已经能做到人造魂力了……”小皮的语气里不乏赞扬与惊喜，“看来异世界的发展比我预想的还要有趣，果然你们迟早会成为巨大的威胁……”

“成为威胁的是你们——！”法涅斯二话不说一个飞跃来到银龙面前，照着它的脑袋就是一记左回旋踢。

小皮见状果断展开力场保护银龙，这时一道热浪迎面扑来，虽没命中它却干扰了它的施法。它扭头一看，诺雅掌心前分明有个橙色魔法阵在缓慢自转，魔力在魔法阵中央缓慢运转蓄势待发。

“别碍事，诺雅！”

“现在碍事的是你，小皮！”诺雅喊道，“就算是为了阻止我们，你也不该把别人拖进来，请好好向李天翔先生和福克斯学长、米娅姐道歉！”

“一无所知的小鬼！”小皮一声怒吼，抬起翅膀便是一发暗系魔导技，如同诺雅刚才在无意识状态下的魔导光束一样，它也直接跳过咏唱阶段使出魔导炮击对诺雅周围的地面进行了威慑射击。

而就在它与诺雅争吵之际，法涅斯已经将银龙打进冰冷的湖水中，由此溅起的巨浪重新因引力而落向湖面时宛如一场倾盆大雨，打湿了小皮和诺雅。

“嘁，不中用的复制品。”小皮集中精神，将魔力投射向湖底的银龙，“给我醒醒！就是死也得把法涅斯干掉——！”

被注入力量的银龙无视身体的剧痛，发出凄厉恐怖的嚎叫，一鼓作气冲出湖面，一爪切过法涅斯的身前。

与锋利爪尖擦身而过的法涅斯惊出一身冷汗，银龙的顽强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越是这样，他越坚信不能留它活口。随着勇气与决心克服恐惧，法涅斯身上的虹光更显耀眼，而被邪气缠绕的银龙也丝毫不落下风。双方你来我往，不分上下地在高空展开了目不暇接的超高机动站。战场上方的苍穹巨响不断，耀光闪烁，银龙吐出的黑焰刚将蓝天一分为二，法涅斯劈下的白光就又割开了时空，就连周围的天气也因双方的激斗而开始异变，万里晴空逐渐被阴霾所笼罩，微弱的焦味开始在愈发沉闷的空气弥漫开来。

“小皮——！”专心于操控银龙的小皮听到身后传来诺雅的喊声，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结果便是一个巨大黑影迎面扑来。

“这是——！”被黑影牢牢抓住的小皮动弹不得，“威扎德？！”

威扎德不由分说地打开舱门，将小皮丢进其中后又合上舱门。

威扎德的驾驶舱虽算宽阔，但要同时容纳针锋相对的二人，氛围仍会显得极其微妙，由于诺雅隔绝了驾驶舱内外的魔导波动并锁死了舱门，小皮也只好被迫与她面对彼此。

“你以为囚禁我就能逼我回心转意？”小皮的眼神和语气仍表明着它的顽固，“威扎德是我带来的，这种封印魔导技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我就能破解。”

“我知道……”全身上下湿透的诺雅垂着头，湿漉漉的刘海遮住她的双眼，冷水如眼泪般簌簌地往下滴落，在那坚硬的地面上溅开水花，“小皮你要是想的话，我阻止不了你……”

“既然如此，那就乖乖听话，回去过你该过的生活，好好修炼，总有一天……”

“我希望小皮你也能好好听我说一回啊——！”诺雅的嚎泣不仅打断了小皮那傲慢的指导命令，也让它哑然。

“我要离开的时候……杰西卡小姐对我说了，我能回去的地方……只有帝国……”

“……”

“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欺骗了那么多相信我，关爱我的人，就算这样，他们也还是愿意接纳我，那里……就是我的家……这些我都知道……”尽管诺雅凝噎难语，但她还是拼命向小皮作出告白，“所以……我不想再失去这一切了……”

小皮的眼神有所动摇，它身上的杀气与愤恨正在消逝。

“我很自私，明明知道自己赢不了，却还是想做，所以把米娅姐，福克斯学长还有法尔科都拉了进来，我……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陪我，很过分，对吧？”

小皮欲言又止，此刻的它找不到任何话语回复这纠结万分的可怜少女。

“可我还是不够直率，我还是隐瞒了一件事。”

“什么？”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诺雅抬头仰望着小皮，那彷徨无助的双瞳倒映出它身影的瞬间，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流露出了被救赎的喜悦，“我就觉得很安心，我不仅仅是被你拯救了生命，更是被你拯救了心灵……”

“夸我也没用。”小皮甚至觉得那眼神对于自己的期望实在太高，从而选择了扭头逃避对视。

“所以……如果我一个人能打倒歌德兹，保护大家的话，也许你就会承认我长大了，我变强了，然后……回到我的身边，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愿……”

小皮绷紧全身，微微发颤，“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告诉我啊——！你真正的心意，告诉我我所不知道的事，只要能因此和你拉短距离，不管多么残酷的真相，多么难以接受的现实，我都会努力去接受，我不能没有你啊，小皮。”

“你——！”小皮刚想冲动地说出心中埋藏已久的真相，结果诺雅的泪眼堵住了它的喉咙。

那楚楚可怜，孤独无助的样子，让小皮的冲动瞬间烟消云散。只见小皮神情复杂地低下头，轻声说道：“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你……”

“我……？”

小皮落在地面上，闭眼冥想了片刻，方才缓缓抬头，睁眼望向诺雅，“你是真的想打倒歌德兹吗？”

诺雅擦掉泪水，用力点了下头。

“为此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做任何事？”

“只要是为了大家！”

“就算因此失去自我，沦为被我操控的傀儡？”

“……”

“没有我的辅助，现在的你确实不可能去到歌德兹面前，更别提打倒它。然而与我合作，就意味着你会再次被逼着释放出心中的黑暗。我操控生命的方式并非只是单纯的思想控制，而是借由引导出对方心灵深处的黑暗面和破坏欲，将这股力量增幅并投入战斗。要是使用过度，人格和灵魂都会崩坏，你会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自己，甚至直到最后……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小皮的眼中的高光微微摇晃，“就算这样，你还是想依赖我吗？”

诺雅蹲下身来，对小皮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嗯！”

“为什么……你是觉得自己足够坚强，还是我会有意识地保护你？”

诺雅轻轻摇头，“我对这些事都没有把握，但……”

小皮屏息凝神地与诺雅对视。

“我相信你，仅此而已。”诺雅向小皮伸出了那白皙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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