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爱恨难求

一艘飞舟上，站着文清与釉 这两师徒。

文清一边操控飞舟缓行，还分神去看下方的壮美河山。

回头，看到自己的真传弟子釉 面色消沉，便开口问道：“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釉 赶忙低头行礼，但却没有回答。

文清回想了一个辗转。

他这徒儿也是够风流的，高官得坐，大马得骑，还娶了雀国的公主为妻。

可怜雨沁那姑娘，数月后才苦心盼来了一份家书，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份休书。

每每想到雨沁放羊时孤零零的样子，着实觉得这釉 做的太薄情了。

思绪回转，后，宽慰道：“一场幻境试练而已，没什么的，不必耿耿于怀。”

釉 脸色还是很难看，回以苦笑。

文清又补充道：“年轻人，阅历浅，爱恨无常，没什么的。”

“唉——”釉 莫名悲叹一声，说：“师傅，莫再提了，咱们赶快回山吧。”

“真没什么的。”文清又强调了一声：“你看我本来成家立业挺好的，不也是说打光棍就打光棍了吗？世事无常，事事无成身老也......诶？你怎么了？”

文清刚要开始啰嗦，就看到釉 的脸色已经从红转白。

釉 哇的从口中吐出一块精血，咬牙狠声道：“是那个疯女人！”

文清赶忙一手点在釉 的眉心，神识探入勘查，发现釉 的心脏上捆绑着一根心魔丝线。

“同心丝？！”文清惊呼一声，赶忙将飞舟急转停住。

这同心丝可是修为道侣的时候，立下的海誓盟约，若薄情之人不辞而别，两人距离越远，这心魔丝线就捆得越紧。

文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釉 翻身跳下飞舟，显出一对碧蓝晶羽的翅膀，向一处东南方向飞扑而去。

见釉 半显兽体，飞越远去，文清赶忙喊道：

“徒儿你莫急！我这就发传音符给丝戈师姐，她能解你的同心丝。诶！——真没什么的！！”

......

一声九霄凤鸣。

一阵寒风箭雨打来。

背负着雨沁和笑灵的青鸳巨鸟神识受到扰乱，扑腾这翅膀，摔落在一处高峰上。

“你干什么？！”雨沁护体罡气护住笑灵，怒斥半路截出的釉 。

釉 曲抖双翅膀，手持凝冰河图，事到如今，哪还有话说？

抖手，凝冰河图立刻激发。

青山峰顶，灵气凝聚抖荡，冷风骤起。

雨沁将笑灵推给青鸳巨鸟，这青鸳巨鸟刚才被一声凤鸣给震慑的头晕眼花，见雨沁将笑灵推来，赶忙像老母鸡护仔一般的伸出双翅，将笑灵搂夹在了厚重的羽毛之下，一屁股撅坐在了地上。

见釉 脸上的杀怒之意，雨沁也立刻护体罡气加身，抽出贴身的玄坤尺，一道杏黄灵气注入。

玄坤尺受了主人灵气激发，发出一声青芒嗡鸣。

嗡响一声，脚下青山回荡着铮鸣——

笑灵被青鸳夹裹住，却能透过识海里的中州山河图，看得见两人的灵力引动。

釉 主修水诀，使用法宝凝冰河图为媒介，引动了天空之云，树木之气。整个战场都变得冰雾缭绕。

很快，釉 率先出手，冰雾寒风如千万细小的刀片，削剐在雨沁的护体罡气上，紧接着数道冰锥疾射而来，几道声破空锋芒最后而至，釉 碧蓝晶羽挥甩，四五根碧蓝凤凰精羽向雨沁急速散射而来，若雨沁躲闪，必被凤凰羽毛击中。

再看雨沁如何应对。

雨沁修为是金丹大圆满，五行为金，灵引自山川之风，手中的乾坤尺已经变化为了一把九重镇妖钢鞭。

两人修为境界相当，但釉 不过是一初出茅庐的修士二代，实战经验自然不如雨沁。

雨沁一眼看穿釉 的攻击方式，釉 跟着柳毅时日久了，习惯了那种欺软负弱的态度，面对一个同样修为的人类修士，太过自大于自己是堂堂天阶妖修的实力。对于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去集中最强攻击，而是注重于这种好似天女散花的唬人的把戏。

可谓，千算万算，不如稳如泰山。额，换句话说，摸鱼久了，总会摸到鳄鱼的。

雨沁手中的这九重镇妖钢鞭，经过幻天仙门的秘法加持注炼，可为持有者催动灵力时，附加震慑妖魔的效果。

雨沁单手持住钢鞭，挥起钢鞭法宝一挡，这钢鞭法宝确实厉害，任凭冰锥打得叮当响，化作冰渣碎落。

两根凤凰羽毛一左一右同时射来，雨沁左手从怀中一番，一张丝网抛出，将两根凤凰羽毛

同时网住。

将釉 的攻击尽数挡下，雨沁狠咬银牙，但还是忍不住呲声怒哀道：“你想杀我！？”

“你想杀我！？”

“南方釉！”

“你想杀我！！”

雨沁怒声喃喃，闭眼片刻而睁，九重镇妖钢鞭也感到了主人的心灵动荡，发出一阵锋芒灵力之光，两人脚下的山谷发出剑声吟唱，雨沁催发全身灵力，对着釉 重刺出一道剑芒。

笑灵顿时觉得中州山河图上的大地道源被雨沁这一剑所引动，一剑刺来，釉 是避无可避。

如果此时张童颜在场，他一定会惊呼出声。这一招剑刺，正是他当日吹嘘出来的锋芒剑诀中的断水式。

釉 察觉这一剑非同小可，但又避无可避，立刻将一双翅膀收曲，全力激活护体罡气，同时激发自己兽体，遮挡在自己身上，好似青鸳巨鸟护住笑灵那般护住自己。

剑气荡然散去，只见釉 的一双碧蓝凤翅上所有的羽毛都被劈得卷了毛。

釉 抖擞了几下，收回了凤凰翅膀，只留下一地的鸡毛。

“你这人渣，我要杀了你这负心人！”雨沁已经盛怒，抬手就要挥出第二剑。

釉 见雨沁就要挥出第二剑，立刻发动凝冰河图。

雨沁抬手挥剑的一瞬间，釉 对着雨沁伸手一点。已被雨沁网下的两片凤凰羽毛为引，四周的冰雾陡然凝聚化实。

雨沁握剑的胳膊，手肘和手腕皆被白霜冻结。

虽然这突然的冰冻只有半个呼吸，但釉 已经再次出手，两根凤凰精羽再次向雨沁打来。

雨沁见釉 再次攻击，左手再取丝网，可手指突然一僵，左手五指被凝冰冻得迟缓了一个辗转，凤凰精羽已经迎面打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道快得不可思议的虚影撞在雨沁身上，将她撞得跌倒在地，同时，两根凤凰精羽擦着雨沁的发髻和玉簪射过。

雨沁立刻回过神来，见笑灵扑进了她的怀中，而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釉 的身后，白色纸人用一根白色的棍子打在了釉 的后脑上，釉 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笑灵伸手，胡乱爪摸着雨沁零乱披肩的黑发，口中担心的说着：“”“二师父，你没事吧？！你没事儿吧？！......哇！”

“我......”雨沁刚要说没事儿，就见笑灵脸色通红，双目鲜红，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来。

......

不知过了多久，釉 才微微转醒。

已经是深夜，还是在山峰上。

自己的法宝凝冰河图掉落在一旁。

赶忙捡起，打开看了一眼，并没什么破损。

卷起收回。

确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再次取出，打开再看。

并无什么不同。

对着月光，再看。

略有异样端倪。

翻过来看凝冰河图的背面，多了四个神识烙印大字“我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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