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归人间

鸡鸣，而后日出。

朱下城中一片喧嚣。

紫衣女子急匆匆的赶进一处闺房，对还在熟睡的女子催促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女子在床上发出一声唔吟。

“嗯？”

“小姐，府里的米都不见了！”

“紫云，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见了？”

“小姐，伙房里的大米和面粉都不见了！”

“紫云，你不去告诉管家，来吵我做什么？”

“小姐，你可是嘱咐过厨子师傅，今日要给那道人做一顿饭菜的，可现在府里什么吃的都没了。”

“啊？紫云！你是说，什么吃的都没了？！”

“是啊，小姐，都没了！”

地牢之中，柳毅和白胡老鼠聊天。

“诶，黄书人，我嘱咐你的事情，你办完了吗？”

“呵呵，放心吧，只要是地上长的五谷杂粮，地瓜蔬菜，我都搬走了。”

“我是说，那道避火符，你可埋好了？”

“那是自然。”

老鼠土地道：“老夫看那小姑娘人很不错，啧啧，可惜啊，没有灵根，无法修行。”

柳毅看了老鼠土地圆鼓鼓的肚皮一眼，讽刺道：“呵，黄书人，你吃了本来因该给我的饭菜，倒是给她说起好话来了。”

“呵呵，宋灵仙人见笑了，此地界并无土地庙，也没有凡人给老夫献贡，吃上一顿富贵人家的饭菜，可是很难得的。”

“唉，罢了罢了。”柳毅故作大度的说：“连土地你都替她说情了，这次我也不难为她了，随便她带点什么过来，我吃了赶紧离开便是。”

正午。柳毅所在的地牢，牢门被打开。

石榴裙女子带着一精致的木盒走了进来。

“道长。今天城主府里的食物都不见了，是你搞的、施、施的法吗？”

见柳毅一脸滑稽，笑而不答。

“喏，家里米面都没了，连喂马的麦料都没了。”

女子也没再多问，只是将手上的精致木盒摆在了石桌上。“这是我、我家小姐从雀城皇都里带来的甜点，只剩下这半盒了。”

“哦？”柳毅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老鼠土地，表示质疑。

老鼠土地也是一愣，冲着柳毅摇头，表示不知。

柳毅伸手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琉璃珊瑚状的石头。

柳毅看着盒子里的石头，有些不解的问道：“额，姑娘，你是不是拿错了啊？这是块石头啊。”

老鼠土地也好奇的爬到木盒边上，伸着鼻子闻了闻，只闻到一股不知名的树木气味。

女子耸肩，神色中有些得意，伸手将木盒里的珊瑚石一角掰断，放入了口中轻嚼。

柳毅见女子吃珊瑚石的样子有些惊异，也身上掰下一块珊瑚石，试探性的放入嘴里。

此物入口，味淡，甜而如蜜，却微感而止。细嚼，如花生，口感如奶。

柳毅一口咽下，香甜的味道稍转即逝，却感口中回味无穷。

等柳毅反映过来，惊叹一声：“这，这非凡间之物！”

“好吃吧？这叫椰奶酥”女子见柳毅那副样子，便也给白胡老鼠也掰了一块。“这可是雀国皇家请来的西州名厨，祖传密制的甜点。”

柳毅嚼完第二块后，这才开口说：“好吃是好吃，可惜，吃第二块时，就感觉味道变淡了。唉，毕竟是甜点，而非果腹的正餐。”

女子无奈道：“本来还想留着慢慢吃的，唉，算了算了，下次去雀国时......”女子说到这时语气稍有停顿，继续说：“我家小姐能再要一些吧。”

“好了，姑娘，贫道也不为难于你了。”柳毅将木盒盖上，很自然的揣入了怀中，站起身来抖了抖道袍，声带世俗的说：“贫道的钱呢？”

女子双手捧着一张写满字的纸献给柳毅，柳毅并没伸手去取，看着女子，开口道“哼，道歉信就免了，钱呢？”

女子和声答道：“道长，这是十两白银的银票。”

柳毅眉头一皱，转念一想，又道：“哦哦哦——抱歉，贫道不收欠条。”

女子继续和声答道：“道长，这就是十两白银。”

柳毅疑惑道：“什么？这张破纸，值十两银子？”

女子先是一愣，几个辗转之后，方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惊讶的说：“道长，你！你居然不认识银票！”

原来，那日城主千金路过笑灵的摊位，给了笑灵一张十两的银票，笑灵不识，而柳毅也不识，这才引出朱下城中有道人闹事的闹剧。

朱下城依旧人来人往。

柳毅站在街市上，怀中揣着木盒，看着手中的两个五两的银元宝，大小如同那日在文昌庙里求财，给文神烧掉的两个纸元宝，表情可谓哭笑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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