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谣言

从南海的阵地离开以后，安东尼斯和伊莎拉坐上魔法马车立即马不停蹄的返回首都腾灵城。两个人其实已经完全筋疲力尽，所以一路上他们都是睡过去的。

马车抵达腾灵城王宫，群臣都在宫门迎接国王的归来。

安东尼斯意外的发现韦林格居然也在其中，而且原先披肩的头发被剪得几乎贴头皮了。

安东尼斯就在王宫门口宣布了谈判的结果，并且通知群臣晚上将会召开庆祝宴会。

安东尼斯和伊莎拉草草的吃了一些点心，就赶紧各自去梳妆更衣。参加宴会国王和王后要换上专门的礼服。

安东尼斯在从前线回到首都的马车上一直都在熟睡，所以他还算是精力充沛。但他却发现伊莎拉却似乎已经体力到了极限的样子。

当安东尼斯牵起伊莎拉的手准备走向宴会厅的时候，他却发现伊莎拉一直在微微的颤抖。而她的脸色也非常的苍白。

“怎么了？累了么？”

“没事，我这件衣服薄了点，我有点冷。”伊莎拉微笑着说道。但这微笑却明显看出来非常的勉强。

“说真话。”安东尼斯直视着伊莎拉漆黑的眸子。

“好嘛，我说实话。我太累了。一路上你一直在睡觉，但我一直在做恶梦。我不停的梦到你真的把郡主的匕首扎进了我的胸膛。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我都特别想大哭一场。但是因为怕吵醒你所以我都把眼泪憋回去了。”伊莎拉眼中满是委屈。

安东尼斯不由得怜爱的抱住了伊莎拉，说道：“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拿着匕首走向你，我该直接把匕首扔在地上。”

伊莎拉吻了一下安东尼斯的面颊，说道：“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啦。亲爱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在场的话，我不可能那么镇定的。但是今天呢……我能不能请个假啊？我真的想去睡觉了。我知道我理应去出席宴会，但是我真的已经坚持不住了。”

安东尼斯抚摸了一下伊莎拉的秀发，然后说道：“我的王后殿下，我发自内心的恩准你去睡觉。”

结束战争是所有人的愿望，所以庆祝宴会上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出来了？”安东尼斯对大嚼火腿的韦林格说。

“是的，我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被提前释放了。”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嘿，老兄，你怎么直接就来揭短。这还不是因为蹲监狱么。地方监狱里不能留长发，所以他们就强行把我那留了一年的头发给剪成了这样。不过这次也是让我知道，你的那些市长和法官们还是挺铁面无私的，国之幸事啊。”

“所以你真的跟普通犯人关在一起了？”安东尼斯倒是挺好奇这个世界的监狱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那可不，一个小城市又没有秩序厅这种专门关大人物的地方。我跟八个流氓地痞一起住了十几天。听上去挺吓人的是吧，不过……”

“不过你本来也是个流氓地痞是吧。”安东尼斯抢先说了出来。

韦林格使劲锤了安东尼斯的肩膀一下，说道：“嘿，这话我可不认为是在夸奖我，虽然你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我这个曾经的地痞头子一去，那几位老兄都服服帖帖的。”

安东尼斯对着韦林格的肩膀还了一拳，说道：“这么说你在牢里过得还挺舒服。”

韦林格苦笑着说：“老兄，挖苦人也别这么直接行吧。我再是当惯了地痞流氓的人，那也不是能把坐牢当做享受的。蹲监狱还是很苦的，每天都吃不饱。不过，这次也算没有白白的受苦，跟牢里那几位老兄聊天，也让我知道了最近社会最底层的人都在关注些什么。”韦林格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他四周看了看，接着说道：“你的王后不在附近吧？”

“她太累了，去休息了。难道社会最底层现在在流行着关于她的谣言？”安东尼斯从韦林格的话里已经猜到了一二。

“也不算是特别糟糕的谣言。只是有些人在传伊莎拉在修道院的时候曾经长期被一位现在已经去世的司祭占有。”韦林格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他还在确认伊莎拉确实不会突然出现。

“好家伙，这还叫不算是特别糟糕。这不是让我、伊莎拉和教会都名誉受损么。”安东尼斯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这么恶意的谣言居然韦林格会觉得不够糟糕。

“整个教会、上流社会和公民委员会都知道伊莎拉是可图维拉家族的人。长期占有一个姓可图维拉的修女，我觉得没有任何司祭有这个胆子。所以这种谣言在国家的中上层公民眼中是毫无可信度的，这就完全不值得担心了。而对于社会底层的那帮家伙，谣言仅仅是流行的谈资而已。这谣言流传起来完全是因为在你们巡游的时候伊莎拉的亮相实在是太惊艳了，所以伊莎拉也就成了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最新流行的谈资。等到有新的热点出现，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去谈论旧的传言了。”韦林格的表情虽然一直严肃，但却并不紧张。

“也就是说，这样的谣言不用去管它，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消失。而如果我大张旗鼓的去禁止传播，反而会让它一直流传。”安东尼斯说。

韦林格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他拍了拍安东尼斯的肩膀说道：“一点都没错。陛下，我看你的脑袋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安东尼斯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这谣言本身不足为虑，但这谣言是如何传播出去的却是非常值得关注的。牢里的兄弟们跟我说，他们最早是去当地教会领取免费食品的时候听到教会内部的人在偷偷的谈论这些。那么我们就可以有理由相信很有可能这谣言的源头是腾灵城的教会。因为，他们提到的那位‘占有’伊莎拉的司祭生前是一位非常低调的学者，他从来都没离开过腾灵城，也从来不在公众面前主持任何仪式，所以一个小城市的教会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但是谣言中他的名字却被准确的提及，而且，这谣言最早就是在教会内部传播，那么，很大几率制造这谣言的人也就属于腾灵城教会。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我还不能确定，也许是某个曾经暗中觊觎伊莎拉的人用这种方式在发泄他被抢走‘猎物’的愤恨；也许是曾经和伊莎拉在一个修道院的修女嫉妒她可以有这么好的归宿，也许是……”韦林格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才接着说道：“也许是教会高层依然对你十分的不满，他们有意的传播这些谣言，然后想引着你去查禁或者镇压，最终让你得罪那些中下层民众。”

韦林格一口灌下了半杯蜜酒，再次左右看了看，又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这谣言可不是让你去怀疑伊莎拉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清白的。你可以留意教会的活动，但你可千万别把这谣言讲给伊莎拉听，你知道她的脾气。”

安东尼斯点了点头，但是内心却并不完全相信韦林格。他认为韦林格这样直接的指出腾灵城教会可能和谣言有关未必不是在有意的抹黑教会。而且他总觉得韦林格一提到伊莎拉就让他有点浑身不自在。

安东尼斯对韦林格表示自己会仔细想想关于谣言的事情，然后就把话题扯到了与国家无关的事情上。

庆祝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安东尼斯拖着无比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寝宫。他刚准备上床睡觉，侍卫却通报说：“陛下，王家医官瓦德曼阁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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