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吃完早餐不久,林沐沐就来到了木屋前。
“说好的,你什么都愿意回答。”
“嗯。”我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除了极个别敏感的问题。”
“哼。”
我与林沐沐漫步在村里的街道上,我主动,她则默默跟在我身旁。
“可以开始问了,不然等我明天走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管你走不走呢。”林沐沐撅了噘嘴,左手托右手,右手托着下巴,思索道:“反正今天时间还很多,不急,我想想啊。”
我没有催她,只是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我今天,并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就是想在再看看村里的每个角落。
“对了,我有个疑问。”说到这,林沐沐带着略带质疑的目光看向我。
“为什么大家都订了班级影册作为毕业纪念品,独独你没要?”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因为对我来说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嗯。你先别急着生气。我不要自然有我的理由,我问你,你觉得自己和班上每个同学都是朋友吗?”
“是啊。”
“可那仅仅是对你而言,对我来说并不是。我从不认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尽管,我们一起当了三年的同班同学。但对我来说,朋友,是可以互相交心,不计较利益得失,可以互相扶持的存在。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林沐沐张了张嘴,最终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我继续道:“所以,班上我的朋友很少很少。既然如此,影册于我而言,要与不要的意义并不大。真正的朋友,哪怕你没有他的照片,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你也会想办法与他取得联系。
可那种人生过客一般可有可无的朋友,就算他的一张张照片摆放在我面前,上面就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也懒得与他联系。”
“可是,你好歹做做样子。不然别人都会认为你是个自私薄凉的人。”林沐沐弱弱的道。
我笑了笑,“无所谓,他们怎么看我,是他们的事。我怎么做,才是我的事。我只在乎我在意的人的目光,而他们,恰巧,不在此列。”
“那我呢?”林沐沐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她,没有说话。
半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和他们不一样。”
说完,我加快步伐朝着中寨后山走去。
林沐沐,你让我说你怎么好?我在意你与否,你就真的感觉不到吗?
你是真的没有察觉到,还是察觉到了假装不在意?
“喂,等等我啊。”林沐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不想,但我还是慢慢放缓了脚步。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不过很快,这样的自己就不复存在了。想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
我与林沐沐走进后山中人为栽种的竹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砍伐和打理了,竹林长得十分茂盛。
“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感觉你的变化越来越大,感觉和几个月前简直判若两人。”林沐沐想了想,开口道。
“哦?我怎么没感觉到?不会是你的错觉吧?”我笑了笑,反问道。
“哼!大家都这么说。你以前明明还会和大家嬉笑怒骂,吵吵闹闹,说段子,玩梗。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就越来越沉默了,到了现在,总觉得你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没这么夸张吧?只不过是换了一种为人处世的态度罢了。”
“态度?”林沐沐一脸疑惑。
我点头道:“没错,就是态度。那段时间,脑袋里十分混乱,跟浆糊似的。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与家长有关,与老师有关,与自己有关,也与你……们有关。
那段时间让我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疲倦,每天除了睡觉什么也不想,因为只有睡觉,我才能什么都不想。
也正因为太疲惫了,所以以前很多愿意与他们计较的东西,我也懒得计较了,他们愿意说,便说吧,反正与于我又没什么实际损失。想必这就是你说的我变得沉默的原因。”
林沐沐没说话,我继续道。
“虽然这样做,我确实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轻松,但毕竟治标不治本。终于有天,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那时我就想,既然我可以不在乎同学们的挑逗,打趣,甚至有些恶劣的玩笑。那么是不是可以把范围扩大了,于是,我开始将脑海里的很多人,很多事,都给过滤掉。
也正是那时候,让我明白,宽容的活着,不止是对他人的包容,同时也是对自己的厚待。
所谓的吃亏是福,或许就是这样吧。”
林沐沐轻咬嘴唇,看着我道:“可我们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疏远的吧?难道我有无意中做了什么让你感到心累的事吗?”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只不过是,想着快要高考了,就不打扰你了,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复习吧。”
“那高考后的?高考后你对我似乎仍然是疏远的吧!”
我躲开她直视的眼睛,“换个问题吧。”
“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曾经有。”
“那也就是现在没有咯?”
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那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你呢?”
“我吗……该是没有吧。”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里的滋味五谷杂粮,既有莫名的失望,却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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