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本质

“想必定是些不愉快之事，既然你不愿多说，那我也不会去问”

墨何看着二人笑了笑

“之前与你们两个小丫头说，想起我小时候之事，却是因为我小时候也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苏绣与凌悦两人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苏绣只是单纯的惊讶，凌悦则是一时之间想到了许多的事情，眼前的女子样貌年轻，再怎么也至多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年幼之时无父无母，如今却是有这般家业，其中的故事，想必极多，墨何见两人这般神情，伸手轻轻弹了弹两人的额头

“你们两个小丫头这般神情看着我干嘛，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二人如此，如此惊讶做甚”

苏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墨姐姐如此有钱，我还以为墨姐姐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呢！”

“咳咳”

凌悦轻咳两声，他觉得苏绣定是对大户人家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

墨何摇了摇头

“年幼之时，虽然无父无母，但却得幸被家师收为徒弟，之后便一直是家师照顾着我，比你二人倒是好了许多，家师是个很有名的机关师，许多人都会来找家师制作机关，给的酬劳都极为的丰厚，虽谈不上是什么富甲一方，但钱确是不愁”

苏绣闻言，两眼都是小星星

“不愁钱啊，那就是用不完啊，机关师都那么有钱的吗！我听老伯伯说，墨姐姐来这都有一年了，离开师傅那么久，墨姐姐的师傅不担心吗”

墨何对着两人笑了笑

“家师却是在一年多前寿终正寝了，家师走后，我便来到了此处建造箭楼”

厅中一时沉默，凌悦开口道

“墨姐姐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墨何对两人摆了摆手

“谈不上什么伤心，家师乃是寿终正寝，走的很安详，人有生老病死，不用执着于这些上面”

凌悦暗暗咂舌，这墨何看的当真是开，喝了口茶，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随后问道

“墨姐姐，你所说的箭楼是为何物啊？”

墨何看向凌悦，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有些骄傲的神色

“箭楼乃是家师一生中的最为庞大也是最为复杂的一个机关，只需十人便可驱动，箭楼之中放置的床弩威力极大，能轻易的将马匹直接钉死在地面，且无需多人去装填，楼中的床弩，每架只需一人便可完成全部的操作，且极为简单，我又在家师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良，将楼中的十架床弩增加到了十六架！家师曾对我说过，若是夏国所有的城头上皆造有这箭楼，夏国便无敌可破！”

谈及专业方面，墨何说的滔滔不绝，凌悦与苏绣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墨何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那现在外面的那座箭楼算是造好了吗”

凌悦出声问道，墨何却是叹了口气

“虽然图纸正确，但这箭楼建造起来却极其的艰难，其中所需要的零件极多，我曾多次去寻夏国的官吏谈及此事，但是他们都觉得这箭楼乃是天方夜谭，我便来到此处，雇佣了附近村落的青壮，想先建造出一座箭楼，再让官员来观看箭楼的威力，可村落的青壮到底比不得军备处的那些工匠，制造的进度极为缓慢，我来此地已一年有余，但箭楼的进度才堪堪过半，且实际运作还存在着诸多问题，待此处的箭楼建成，却不知要何年何月了，晋国对我夏国虎视眈眈，这两年边境上大大小小的摩擦已是诸多，晋国的狼子野心人尽皆知，两国开战只是时间问题，且晋国的兵马远强于我夏国，不出意外我夏国毫无胜算可言”

墨何顿了顿，随后坚定道

“可若是有了这箭楼，定能守住我夏国”

凌悦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还是一名思民忧国的爱国分子，回味了一下刚才墨何所言，凌悦说道

“对于机关之术，我可能也有所了解，不知墨姐姐刚才所说的实际运作上存在的问题是何”

墨何有些好笑的看着凌悦

“你这小丫头才几岁，便是对机关之术有所了解了，我继承家父的衣钵，在这里想了一年都未能解决的问题，你如何能解决”

凌悦却是无比认真的看着墨何

“墨姐姐，我虽不知你所说的问题为何，但机关之术，我确是懂的一些，而且...”

凌悦想了想措辞

“而且可能会知道一些墨姐姐所没能想道的问题”

墨何看着凌悦认真的神情，仍是不信，只当这小丫头在说大话，便打了个哈哈

“还不知你二人姓名，先将这盘子中的吃食先吃了吧，若是凉了，味道便不好了”

凌悦看着墨何的神色便知道她没将自己的话当一回事，想了想凌悦对墨何说道

“我接下来说的话，墨姐姐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有些奇怪，但墨姐姐是机关师，想必定是能理解一些其中意思”

墨何有些无奈的看着这有些固执的小丫头

“你这小丫头，说来听听”

凌悦顿了顿

“我只说一个规律，万物皆有其定律，机关师所做机关，说到底，便是一个力，借力，去完成所想达到的目的，而力，有其规则”

墨何想了想，眼前这小丫头说的倒也没错，便有了些兴趣，向着凌悦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凌悦看墨何似乎是有了些兴致，酝酿了一下措辞说道

“任何物体都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直到受到其它物体的作用力迫使它改变这种状态为止”

牛顿的第一定律，凌悦照搬无误的将他说了出来，墨何闻言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脸上却已有了一丝凝重

“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与你说的”

凌悦看着墨何

“我也不知道，我遇到苏绣的时候便失忆了，听墨姐姐说这机关之术，便隐隐想到了一些话，我感觉应该对墨姐姐有用”

“失忆？”

墨何认真的看着凌悦，刚刚凌悦所说之言，虽然乍听之下有些古怪，但稍一思量，却是直指这小丫头刚才所说的力这一字的根本规律，意思直白，直指本源，墨何不得不认真的思量凌悦之前所说

“可还有其他想起之语”

凌悦看墨何似是已经信了自己，心中窃喜，当下便又将牛顿的第二和第三定律照葫芦画瓢的说了出来

“物体在受到合外力的作用会产生加速度，加速度的方向和合外力的方向相同，加速度的大小正比于合外力的大小与物体的惯性质量成反比”

“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在同一条直线上，大小相等，方向相反”

墨何低头陷入沉思，苏绣在一旁吃着糖糕看着两人，凌悦所说的话，她理解不能，但看墨何反应却又及其的凝重，苏绣当下便觉的小凌果然厉害，墨何低头沉思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看向凌悦

“你刚才所说，虽然许多词语有些古怪，但我却能明白大概之意”

墨何此刻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小丫头，你所说的这几句话，皆是直指力这一字的本质，我刚在仔细思量一番，以前苦恼的一些问题竟是想通了！可还有什么想起之言！”

凌悦默默看着面前满脸兴奋之色的墨何，有关于力，他一下子能想起来的便也只有牛顿的经典力学了，工作几年，早已是将之前所学的大半还给了老师，当下便摇了摇头

“墨姐姐，刚刚一下子能想到就那么多了”

墨何脸上瞬间流露出一副失望神色

你别失望的那么明显啊！凌悦心中默默吐槽

“若是你没失忆便好了”

墨何看着凌悦遗憾的说道

“小凌失忆之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知道很多很多事情！”

苏绣此时突然开口说道，凌悦沉默，凌悦觉得在苏绣的脑子里大户人家大概可以和掌握了终极的知识，全知全能的神画上等号了，一个大户人家四个字，便能解释全部的问题

墨何却是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小丫头且在我府上逗留几日，刚才听了那些话，心中所想的几个问题便说得通了，我要先去将图纸的一些部分进行一些改动”

说完，便径直离开，凌悦与苏绣默默的对视一眼，苏绣忽然跳下凳子，跑到凌悦身旁，脸凑到了凌悦的眼前，似是要将凌悦看个透彻

“小凌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啊！墨姐姐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小凌你以前还懂机关之术呐！”

凌悦将头别过，这个要解释实在是说不清楚，于是便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失忆了嘛，刚才墨姐姐说这机关师，我便想起这几句话了”

苏绣仍不罢休

“小凌你随便几句话就能让墨姐姐这个样子！她之前可是说他师傅可是有名的机关师耶！难道小凌你比他师傅还厉害！”

凌悦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拿起一个肉包子啃了两口，扯开话题

“苏绣，要不要吃吃这个肉包，好吃的很”

苏绣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跑回自己的座位，将还剩下的糖糕一并推到了凌悦的面前

“小凌，你可别只吃肉包，这个糖糕你也吃吃，可好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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