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采药（上）

次日清晨，凌悦迷迷糊糊的被苏绣叫醒

“啊？”

凌悦迷茫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鼻尖快贴上自己鼻尖的巨大脸庞

“噫，小琳你睡觉睡觉怎么还流口水啊”

一句话让凌悦飞快的清醒过来，凌悦将视线微微下移果然看到一摊透明的不知名液体，当下尴尬异常，凌悦下意识的用袖口将那摊液体擦去，这个举动又引来了苏绣略带嫌弃的话语

“噫，小凌，你怎么还用手去擦啊，直接把那块干草扔了不就行了”

“……”

凌悦有些无语，随后起身扯开话题

“我们是要去药铺吗”

“是啊，快点起来，这儿走到城南可是要好些路，若是去晚了，药铺将活全散出去，我们可就白跑了”

苏绣说完，拉着凌悦，似是要将他扯下床

“等等，等等，我自己来”

凌悦赶忙跳下床随苏绣来到屋外，凌悦来到屋外后深深的吸了口气，清晨的空气很清新，深呼吸一口令凌悦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苏绣自顾自跑到庭院一旁，曲身用手捏了些泥往自己脸上抹了抹，随后看向凌悦，朝他招了招手，似是叫他过去，凌悦走到苏绣身旁，小丫头的脸又变成了初次见面时的模样，灰头土脸，小丫头指了指因地砖破解而暴露在外的泥土

“小凌，把脸抹一抹，你这样子便出门，说不定就被人绑回家了！”

凌悦闻言下意识的想象了一下，顿感惊悚，急忙也学着苏绣，抹了些泥土，将自己的脸涂成了大花猫，苏绣看着凌悦的脸庞，露出了副孺子可教的满意笑容，随后对凌悦说道

“走吧，咱们去药铺”

凌悦点了点头，跟着苏绣走出庭院。

早晨的晋阳城中人并不多，一路走来，凌悦只稀稀落落的看到寥寥不过十余人，确实如苏绣所说这家城南的药铺离苏绣所住的庭院确实有些远，两人足足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才到，药铺不大两扇木门并未开启似是还未开门营业，左上角挂了个红边黄底的三角小旗，旗子之上用朱红色的毛笔写了个大大的药子，凌悦将头抬起，一张四方的牌匾，上面王记药行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还没开门吗”

凌悦看向苏绣问道

“时间应是差不多的，等一下就好啦”

苏绣笑着对凌悦眨了眨眼，随后两人并肩而立，静静等候着药铺开门。

不多时，药铺门缓缓打开，一名穿着深蓝绸缎长衫的老者从药铺内走出，老者开门时见到了门前的苏绣和凌悦，却并未停下手头的动作，继续缓缓将门推开，两人转头相视一眼，随后有各自转回，也未多言，静静再一旁看着老者慢悠悠的将门推开，待得门完全打开后，那老者转向凌悦这边

“是来寻活儿的？”

苏绣向前走了一步

“王老掌柜，我们是来寻采药的活计的，我大抵三个月前还来寻过您呢，也是寻的采药的活计”

姓王的老者闻言盯着小丫头的脸看了几秒，似是要记起点什么，随后却又摇了摇头

“年纪大了啊，记不得了，小丫头看你这模样，应是这城中的乞儿吧”

苏绣点了点头

“是这城中乞儿，敢问王老掌柜可有活计能交予我们”

姓王的老者捋了捋下巴的上的胡须，随后说道

“近日一般的药材还略有盈余，我药铺中短时不需，剩下的几味较为稀少的药材，虽有不足，却需深入山中，才可采之，你两这般年纪，怕是会空手而归啊”

苏绣闻言看向凌悦，眼神中似是在询问凌悦的意思，凌悦低头思量一会，开口道

“王老掌柜，我两虽然年少，却对那山中颇为熟悉，若确实不可采之，我两也定然不会强求，还请王老掌柜肯相信我们一次，若可采之，我们便能长期为贵铺采药，掌柜便也无需去寻他人了”

“你两当真熟悉那山中道路？”

王掌柜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乞儿，山中深处颇为危险，若是不熟悉那山中之路，便有可能迷失于深山之中，王掌柜是个心善之人，曾也有如面前乞儿般年龄的孩子迫于生计来这药铺寻采药的活计，却有几人再也未曾见到，王掌柜猜测必定是那山中道路崎岖，那些不熟悉山中的孩子为了谋生而深入山林，却迷失其中，在这之后，若还有人去采那深山中的药材，王掌柜定然会询问是否熟悉那城北的雀儿山，若未曾去过，王掌柜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千真万确，我俩确实熟悉那山中道路”

凌悦做出一副认真的神态看向老者

“少时家中穷苦，无粮可食，便常与姐姐去那山中寻找野果子吃，用以果腹”

老者见凌悦神色不似作假，随后长叹一口气

“如今这世道，确实是不好啊，处处开战，民不聊生，我少时如你们这般大时，这晋州城中，哪有如此之多的乞儿，罢了罢了，见你俩神色，应确是去过那山中的，此事交予你两也无妨，待我片刻，我去将你两需要采的药材与你两看看，再将大致的位置告诉你们”

老者言罢，似是在哀叹这世道，摇了摇头向铺中走去。

城北雀儿山脚之下，凌悦与苏绣一前一后的走着，苏绣在前，身后背了个小萝筐，凌悦在苏绣身后默默的跟着

“弟弟，你好会说谎啊！吹牛皮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呢，小凌一个失忆之人，哪来的小时候啊，还姐姐！”

咯咯咯，身前传来熟悉的笑声，凌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路走来，苏绣这小丫头便无时无刻的在以之前店铺之事调侃凌悦，你不也是在听我说出那般言语后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吗，凌悦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

面前已是山脚，雀儿山并不算高，凌悦抬头看了看心中估量，大概也就五六十米的样子，但却是显得相当的长，不似大多数山呈三角之形，而是有些奇形怪状，细细看去，倒也是有些形似鸟的轮廓，想必这雀儿山也是因此而命名的

“走吧”

苏绣回头向凌悦吱呼了一声便向山中走去，凌悦快步跟上。

进入山林之中，凌悦几步走到苏绣前面

“还是我走前面，若是有危险，或者道路上有什么利物，我也能及时发现，反正我也受不了伤”

苏绣听后，点了点头

“那小凌你走前面吧，要小心啊虽然小凌你不会受伤，可被什么东西割破还是会痛得吧”

“嗯，我会小心的”

凌悦看着苏绣点了点头，随后见苏绣将左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之前放面饼的灰白布囊，从里面拿去一个面饼，一分为二，将半个重新包好，另外半个如之前般四六分，将大的那块递给凌悦

“先吃些干粮，剩下的面饼饿了的时候在吃，我们天黑之前便下山，若是没有采到草药，今晚便只能饿肚子了”

凌悦接过面饼，几口将面饼吃完

“那我们先去山腰，之前王掌柜告诉了我们大概的位置，若不出什么意外，午时应该便能到了”

苏绣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嘴中的面饼让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阔，阔以，内就踢小宁系滴”

凌悦在得到了苏绣的确认后，抬头望了望山腰，便快步向前走去，苏绣背着小萝筐快步跟上凌悦。

山中植被茂密，但路却并不难走，应是经常有人来山脚处采摘一些草药的，地上随处可见一些泥土被翻开的痕迹，但随着两人的渐渐深入，山中的树木与地上的植被开始渐渐的多了起来，待得走到山腰，凌悦得裤腿与袖管便已经有了多处的破裂，在这期间，若不是有着那恢复能力，凌悦此时身上应是已经有了许多道口子了，确实如苏修所说这山中之路并不好走，凌悦回头看了看苏绣，小丫头倒是没有像凌悦这般，衣裤皆是完好，可小脸上却有一道小小的划痕这是之前被凌悦拨开的一截树杈划到的，凌悦看着不知为何有些心疼

“脸上没事吧”

苏绣开口问道

“没事没事，小凌你这都问了多少次了，烦不烦啊！”

苏绣似是有些不耐烦，凌悦赶紧闭嘴，苏绣说道

“按照王老掌柜和我们说的，小凌，到了半山腰，直接穿进去应该就是蛇腥草的生长之地了”

凌悦点了点头苏绣继续说道

“这里面的路应该更加难走，小凌你可得小心啊，我们摘满一箩筐就回来，若是走的太深，说不定会迷路”

苏绣说后半段话时，神色认真，凌悦当下便知道，若是走得太深，表针有可能会迷失在这林子里，也极为认真的回道

“嗯，就照你说的，采完一箩筐我们便回来”

两个身影依旧如之前般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山腰处的林子中。

这林中之路确实如苏绣所言更加难走，短短十来分钟，凌悦的衣裤上便多了几道口子，凌悦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有股淡淡的腥味，凌悦心中一喜，之前店铺的王掌柜便和他们说过，蛇腥草最大的特征之一便是有一股腥臭之气，现在嗅到的气味想必便是由蛇腥草散发出来的，凌悦正欲向前跑两步以验证心中所想，身后的苏绣却一把拽住凌悦，凌悦转过头，苏绣看了凌悦一眼，随后向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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