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

“麻醉…刀…止血…”

……

“你醒了？”一个没有半点印象的声音穿入耳朵，。

“我看起来不像醒了吗？”说实在我也不用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开玩笑，马上改口问“这是哪儿？”

洁白的天花板和墙壁，以及洁白的床铺，不用都说了，这是医院才会有的风格，所以——我是在医院里咯？

“病房。”说病房而不是医院，真是出乎意料的新颖回答。

身体并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劲，只是左手被包扎地严严实实，还有就是头有点儿疼。不是那种被撞击碰撞的疼，而是神经疼痛。我用右手支撑起身体。

“你最好不要乱动，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她过来阻止我前，我已经成功坐了起来。于是，她就不尴不尬地站在我面前，两手悬停在半空。

“谢谢，我没事。”一般病人说没事，都是谎人的，不过她似乎信了，犹犹豫豫着缩回了伸出的手。

我抬起头，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齐肩的黑色短发，晶亮水灵的眼睛，柳叶眉，鼻梁比较挺，并没有浓妆艳抹，穿着护士服，给人感觉很清秀一姑娘。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其实比起我为什么会在这，我更加关心的是楪澪去哪儿了？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不是她？

“我们发现你左手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倒在了医院门前的血泊里，就把你抬进来抢救了。”

这么说来，在靡靡之中好像的确听到了什么…应该是楪澪把我送过来的，那么，楪澪她人呢？唔…对了，她好像被人们当做魔物来着，出现在这里的确惹人眼目，应该先回去了吧。 得赶快回去，不能再让她替我担心了。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站在一旁的护士拦住，“不行，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运动。”她很严肃地表情让我觉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除了这个伤口外，你们有发现我有什么其它比较严重的问题吗？”

“没有。”

“那我为什么不能运动？”我有些恼火。

“…”她找不到来反驳我的理由，于是就没有再拦我。

“我的衣服呢？”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身病装，很不得体。她指了指窗边的衣架，上面挂着我布满尘土和血渍的衣服和裤子…谁帮我换的衣服啊！既然都这样了，我也没遮遮掩掩，当着她的面就换起了衣服。

“你还不能走！”在我走到自动门前，门开启的那一下，她再一次的叫住了我。嗯说你这人烦不烦呐？

我从兜里取出还没摔烂的手机，点了下她胸前的身份卡，给她转了五万，“一部分是医药费，多余的那部分就归你了。”她突然就愣住不动了，这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时候惊讶是因为手术费才三千多，也就是说她白白拿了四万多。

她愣在原地没有阻止我，我离开病房，只剩下一脸茫然的护士小姐。

啊…医院外的空气依旧是那么清新，没有刺鼻的药味儿和消毒水的气味。

——回去吧。

…

去哪儿？我记得…对了！我要回到吸血鬼森林去…

在迈出了第一步后，我才察觉到，自己根本想不起回去的路。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也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也没有脑震荡失忆，那么为什么我会想不起来？

等等…我来过这里吗？

虽然我买了并且初步熟悉了这个时代手机的用法，但吸血鬼森林怎么会表在地图上？我只好厚着脸皮四处打听。

得到的回答嘛——“不知道。”“你游戏玩多了吧？还吸血鬼森林？”更有甚者只是给了我一个白眼，抛下一句“有病”就扬长而去。

好小子，别让我再遇到你。

当落日的余晖拉长了影子，我意识到自己人生第一次——迷路了，彻彻底底地迷路了。

只是迷路还好说，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而这一路下来，居然没有一家餐厅，甚至连便利店都没看到一家。这城市怎么布局的？有问题啊！

我只好拖着饥饿疲惫的身子，冒着饿死的风险继续转悠，也许用流浪更加贴切。有钱又能怎样？还不是过得和流浪汉一样？

“喂！那个——谁…”

我知道那不是叫我，因为我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可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结果猜我看到了谁？尽管脱去工作时的护士服，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那个护士小姐。

她骑着浮空摩托，向我挥了挥手，见我没有反应反而自己开过来了，“原本看到个左手包扎地人就想会不会是你，结果还真是啊…”她有些无奈和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担心向我——我可以理解为向我搭讪吗？“都这个时候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过来问她。

“我？我回家啊，你呢？”回答的还真是干脆利落。

“我…我也回家啊…”

“你家在哪里？要不我捎你一程？把病人丢在路上不管，我一个作护士的也过意不去。”她拍了拍身后空出来的座位。

我很想接受她的好意，可是，我已经找不到目的，我要去哪儿？于是我只是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知道”。

我清楚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是一件十分可笑，荒唐的事，那你也不用一副“这人脑子有病吧？”的表情吧？

“真是那你没办法呢，又不能把你丢在这里被车撞死”实际上你就是那么想的是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先回我家吧？”

“不用不用，不麻烦你了。”

“别客气啦，你是病人，照顾病人是护士的职责。”

“真的不用了…”

…

“家里比较简陋，不嫌弃就好…”我还挺嫌弃的…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进到了她家里。我总的勘察了一下，一室一厅一厨房，还有一个卫生间和小阳台…说不上宽敞，但舒适和温馨的感觉还是有的。

“咕～”

“饿了么？”

“嗯。”毕竟我已经将近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去做饭，你先休息会儿吧。”她急匆匆地走进了厨房，为什么不点外卖呢？…我都忘了！之前我怎么不点外卖呢？

“BOOM！”

“woc！怎么了！敌袭？”我忙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她家的沙发上堆满了女式内衣裤，我实在不好意思一屁股坐上去，也不好意思去拨开一块空地，就坐在了地上。

“咳嗯，咳…”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没事没事，一点小意外…”我清楚地看到，从她身后飘出缕缕黑烟…真的没事吗！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得去探个究竟 “让我看看。”

在她万般阻挠下，我还是进到了厨房。

“那坨黑黑的是什么？”

“米饭…”谁会用微波炉来煮米饭的啊！虽然一千年后的工具高度发展，但你用微波炉煮米饭肯定有问题的吧！

“你想毒死我吗？”

“…”她羞愧的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自责，好好一姑娘怎么连饭都不会做呢？算了…手艺差的女生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我把她推出厨房，以免她在不经意间就研发出了什么生化武器。

不过你们以为我会好好露一手，然后成功撩妹走上人生巅峰吗？不存在的…

我踮起右脚，把右口袋朝向她，“帮我拿下手机，然后点个外卖吧。”

“用我的钱吧…之前你给的那笔钱…”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但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后缩了回去。让女孩子请客我怎么做得出来？

“说了我来，就我来，帮我拿手机。”

“你怎么不自己拿？”我想很多人也在疑惑——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那一下，踩到了她丢在地上的内衣…结果可想而知…不只是左手弄伤了，右手也骨折了。我以前有这么脆弱吗？

…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废话，我能自己拿还要你帮忙？”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流氓呢！”她居然反驳地义正言辞…罪魁祸首还是你啊，大姐！

在我说了好久后，她才开始动手——

“啊～”

“你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她羞红了脸朝我吼。

“你不要摸奇怪的地方啊！”

好在手机是拿出来了，“你想吃什么？”虽然是我问她，可手机在她手里。

“我…嗯…都可以。”

“帮我拨通华盛至宴的电话。”

“是这家吗？”她靠过来指着手机。

“嗯。开免提。”

电话嘟嘟两声就通了，“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我要外卖一个鸳鸯锅，一份三文鱼刺身，一半加上芥末，两听百威，要冰镇，再来份蔬果沙拉。”

“好的，一共五百七十元。”我示意让她付款，当然，用我的钱，不用支付密码，都是声控，“把东西直接送到我现在的位置就可以了。”

“好的，稍等。”于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那个…不好意思啊…”

“就当你请我来做客的回礼吧。”这么说，也许她会更好接受这些吧。

晚餐很快就送来了，“吃吧。”听到我这么说，她才拿起筷子开始吃。她夹起一块牛肉，在嘴边吹了吹，不是整个一口吞下，而是咬下一点，慢慢咀嚼。不管她斯斯文文的吃相是不是故意给我看的，总之很优雅，与她给我的淑女形象蛮吻合的。

突然，她放下了筷子，“你不吃吗？”你现在才想起我来吗？

我举了举受伤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无奈的不只是我，还有她，可是尴尬地却只有我。

“我喂你吧？”

于是乎，好好的一顿火锅就变成了暧昧的喂食play，嗯承认自己很享受，乐在其中。何况对方是个温柔漂亮地护士小姐。

只是吃饱后，脑袋的疼痛由内而外像要炸裂整个人，因为难以忍受，我就这么晕过去了。至于为什么会头疼，我也忆不清了。

…

醒来后意识很清楚，昨天发生的什么也都记得…

只不过…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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