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尊严

漆黑的夜色中两人肩而行，银白色短发的少年双眼蒙上了一块精致的布条，白色的布条上绣着银白色的花纹，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他提着一盏简洁的纯白圆灯，整个人都被包裹在纯白的修道服里，像是散发着纯洁安宁的白色光芒，如果用什么来形容他的话大概就是纯白本白吧。

“战，怎么了嘛？”身为侍从的他看着身旁的少女停下了脚步，好奇的问着。

“……那边……有人……”名为战的少女看着身后某个方向冷淡的回答，但却完全不打算过去的样子，与纯白的少年相对，她就是漆黑，纯黑的长发下，金色的瞳孔看不到任何波动，瘦小的身体被黑色的披风盖住，那是不符合年龄的责任，而她也仿佛不是活着的生物一般，对于她来说，处理额外的工作太麻烦，完全不想做。

“啊，发现的话战还是要积极点早点过去解决的呀，伤亡再扩大可是很糟糕的，好歹为了神域的资金考虑一下吧，善后的费用可不低呢。”战说的有人可不是普通的存在呢，这周围的话，最近不是很安稳，还是需要去一趟的呢。

“……不要……”少女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掉了。

“那就没办法啦，先去无妄，事后一定要过去哦，这都不可以的话回去的加餐全部取消哦。”

“……那好吧……戴纳……加餐……不可以取消……”战低着头认怂了，毫无感情的话语里却让人听出了一丝委屈。

“好的好的，走吧。”戴纳说着接着提灯先向前走去，好像视线良好，和正常的人没有区别，战看了一眼远方，又转头跟上了自己的侍从。

在他们身后的远方——

许杰整个**化，在贝海表明目的后直接先冲了上来，逃跑的话遇到教会的支援那就太糟糕了，他明白不解决面前的人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的，杀掉，就像自己之前杀过的那些人一样！既然这个人来自教会，也就是说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不让她有发动教条的机会就好！

贝海看着利爪撕向自己的面庞，脚下发力向后跳开，在空中时右手背在身后，在心中默默念出“异灭”，异灭就已经无声的幻化出现在自己的手上，将右手甩到身前对准许杰的时候，异灭侧边伸出了几根线管直接扎在贝海露出的一截洁白手臂上，看着线管流动着红色灌满了异灭上方的空槽，就顺势瞄准许杰的头直接扣下了扳机。

扑空了的许杰迅速调整收住了扑过去的冲劲，回缩护住身体，双爪在第一时间架在眼前，刚好看着对方射出子弹，勉强挡住了这发子弹，说是勉强是因为这发子弹在击中后像是有意志一样，发现没办法再深入分毫后就化掉了。

许杰分了一丝神去看伤口，坚硬的爪子上硬是有一个子弹坑，还向周围刻出了碎裂的龟裂痕迹，坑中间化掉了的子弹向下流着赤红的血液。

“你是什么？！”许杰愤怒的喊道，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明明看着对方的枪支有点奇怪，和手臂连在了一起，这颗血弹是这个人射出的，她并不是人类啊！

已经落地的贝海也了解了异灭的工作原理，怪不得不需要子弹啊，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吗，还是无限的弹药啊。

“我？我认为我是人类，这点永远都不会变。”贝海只是微微笑着，不能对认定要杀死的目标产生感情，同情、怜悯、哀伤，这些都不需要，感情会让刀子变钝，让子弹不准，这么说着她继续射击，快速从上到下点射三发。

异灭的吸血量还好，没有让自己有不适的感觉，不过预计耗血量的话，四五十发可能就是极限了。

许杰挡住射向面庞的子弹扭动身体，落向大腿的子弹擦着边落地，落向躯干的子弹却还是命中了小腹，火烧火燎的灼烧感从伤口散发，子弹融化在了身体内，更加搅动着那一处内部炽热的疼痛，他才感受到这是什么。

“你是血族！我们都是一样的啊！我又不是自愿才变成这种情况的啊！都是那群人害的！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这附近了！”狼人脸上是欣喜的表情，毫不在意地面的肮脏，就这么跪在刚被尸体染红的地面上仰望着贝海，卑微的祈求着贝海，将一切推给别人。

子弹声却接连响起，狼人的肩膀、手臂，小腿毫无防备的被射击。

“为什么！”狼人还在不甘心的嚎叫。

“我们不一样！你跪着！而我就算是死亡也绝不会向他人下跪！”贝海难得的生气了，“你的自尊呢！你不是高贵的种族吗！你现在不过是丧家犬！推脱责任却丝毫不思考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制！”

“想活着有错吗！尊严能让我活的话我给你啊！你们根本是一丘之貉！你们都想让我死！没有让想让我活着！”狼人已经气急败坏，外貌也有着疯长的趋势，瞳孔已不再对焦，看上去精神极其不稳定，为数不多像人类的部分都浮起了灰色的毛发。

“……”贝海还是浮起了名为怜悯的感情，但这已不会干扰她的行动了。

因为这里，再也没有名为许杰的狼人，有的只是凶恶的野兽。

她在心里默默想到，有的啊，有的啊，但你，真的还记得他们吗，你甚至没想过去看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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