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中奥秘

天空飘起了雪花，事实上，早在前夜就开始下起了大雪。

外塔底下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能把人的整只脚都吞没。

路易和诺提斯二人走到大理石墙外，奥莉安娜希望在冬天真正来临之前砍掉一些迷雾森林周边的树木，为冬天的保暖做准备。

“没想到雪下得这么突然，我还以为过几天才能见到雪花呢。”

纷飞的大雪落在路易的头发与肩上，他突然想起了多年前，同样是这样的一场大雪，他还隐隐记得那个不太爱说话，总是面无表情的小女孩爱琳蒂娅，不知道她现在又在哪里。

“怎么了李维？”看着自己一动不动，一旁的诺提斯向他走来。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笑着，短暂的时光过去，他已经和这里的人们建立了友好的关系，也和诺提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尽管他还没有真正见过对方厚重盔甲下的样子，不过每个人都有一两件不想和别人说的事情，对路易来说也是如此。

一共有六组人出来伐木，为了应对迷雾森林附近可能的意外，每组都有二到三人，禁止单独行动。

“迷雾森林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那些都是祖先的故事了，不知道有几分可信的。”诺提斯指了指西边的迷雾：“这片雾气终年不散，遮盖了森林真实的面貌。传闻在森林的另一边住着我们莫瑞那的遥远先祖，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的样子，因为真正走进迷雾森林里的人，都没有回来。”

“那的确很可怕。”从这里还能看到远处的前哨站，视野也十分开阔，路易想到，应该还不至于迷路。

“不过我们的任务也只是在森林的边缘把树木砍倒带回去，再捡一些引火的树枝、树叶什么的，我想还不至于被这片森林吞进去。”

诺提斯拿起斧子，卖力地砍着树，他的头盔顶部冒着热气。

路易也在他附近砍树，不过他砍树的方式不同，是用手刀不断在树上切出裂痕，相比于绑着奥黛丽·葛雷薇娅的那根大理石柱来说，树木明显容易切开。不过迷雾森林的树木都十分粗壮，不禁令人怀疑几百年以来它们都一直站在这里。

“手刀的强度还是不够，如果能够切开那根十字长枪的话。”他想起了克拉克所用的雷击长枪，可能还无法做到。

在砍倒了几棵树之后他似乎来到了离诺提斯比较远的地方，因为黑暗魔力不是能够对奥莉安娜她们公开的事情，一开始他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李维，不要走太远了，小心迷路。”

“知道了。”他一边回应着诺提斯的提醒，一边继续远离着，一不小心被雪绊倒摔了一跤。

“全身埋在雪里的感觉可不好受啊……”小时候在特兰多瓦也有一次摔在雪堆里，仔细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尼耶尔。

他躺了片刻，便起身，打算继续砍树的工作，不过刚迈出一步却又跌倒了。

为了弄明白让自己跌倒两次的元凶，他将厚厚的雪堆刨开。

没想到有一个木堆埋在雪里面，才让他一直绊倒。

他捡起一块烧焦的木炭，有人在这里露营过，放置了一个火堆。有些诡异的是，未燃尽的木头切的十分工整，从他们的纹路和疏松程度上来看有烘干魔术的痕迹，这是从与达芙妮一同行动得来的经验。

说起来……她好像也用风刃切过木头，处理的细致程度似乎还不如这根木头做得好。

他望着森林内部，陷入沉思，从这里出去就只有前哨站，其他地方的人应该无法进入这片森林。而且奥莉安娜说过这里是废弃已久的前哨站，根本没有人想来这里，那么这位旅人，是带着什么目的来到这里的？

他将木堆周围的雪都清理开来，如果是坐篝火的旅行者，那么他有可能会不小心落下什么东西在附近，之后他顺利地在靠近森林的方向挖出了一枚魔核。

已经经过初步萃取的紫色魔核，生物组织和杂质都通过灼烧和萃取的方式除去，能进行预处理的人显然是一位造诣颇深的旅行魔术师。

他在附近寻找着其他的记号，在经过一棵树的瞬间，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精灵力！他迅速折返，在这树上有着隐晦的标记，他抚摸着翠绿色的标记，就如同他千百次抚摸过《不存在的魔术》第二页“Esin SleatDloya Moriv.”的花体字一般，如果他没有为了追求书中第一部分描述的精灵力而去多次感受的话，绝对会错过这明显的提示。

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循着标记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向森林深处。

“李维，你在哪？”诺提斯在远处喊道。

“我看到了一头野猪，你先砍树，我去把它抓回来做今天的晚餐！”

在前哨站停留的这几天，大部分的伙食都由路易料理，谁让他是唯一精通的人呢。对此诺提斯也完全没有意见，“那你速度快点，别太深入了！”

“明白！”

他在雪地里飞奔起来，那个标记唤醒了他对精灵力的感觉，离开雷芙娜后，他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感受精灵力，此刻这激活的额外感官立刻让他发现了这一路上复数标记的存在。

这是他在为同类指明道路，在这条路的末端，我能够找到他的遗物！

最终，他停在一个山洞外，入口左边的标记似乎比之前的强度高一些，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山洞。

令人惊讶的是内部的工整程度，有人曾在这里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将整个山洞内部改造成了炼金工坊，外面是堆放杂物的开阔房间，而房间内壁的石门后则是魔术师钻研奥秘的房间。

在那个房间里，我能找到他生活过的痕迹，他心跳很快，那个被魔术师群体所低估的天才，尼耶尔的老师，尼古拉斯！

他整理情绪，平和地踏入房间，这里堆放着封罐的魔兽肉，各类花种药草，粗制衣物，各种奇怪的道具，唯独缺少了最关键的部分，想必那些都在石门后。

就在他翻动房间里的时候，天花板上粘着的一具石傀儡，在尘封了数十年后，突然启动！

摩擦声从天花板上传来路，路易一抬头，石傀儡便向他扑来。

“这是什么东西！”

他惊叫中向后退去，石傀儡落地便朝他冲来，它展开双臂，右手伸出石质刺枪与双面斧刃，而左手则有一个灼热的孔洞。

它展开四条腿，跑的飞快，刹那间便到达面前。

“天才总有一些怪癖啊……”从开始的惊诧回神，他单手挡住斧刃，石傀儡进而用左手对准他。

望着孔洞内聚集的热量，他立刻释放死雾游龙，它们张开巨口，向着喷发的火焰吞噬而去。此时另一边的手刀早已刺进石傀儡的胸部，使它上下分离。

望着散架的石傀儡，路易哭笑不得，原本用于防备魔物误入的石傀儡，竟然会在自己进入的时候触发。

他从石傀儡的“尸体”上跨过，打开石门，就在这时，身后却又想起了石块摩擦的声音。

他惊恐地转身，那个散架的石傀儡，那些被手刀穿破的碎石，竟在颤抖中慢慢聚集愈合。在他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最终自动拼接成了原来的样子。

“恶趣味也要适可而止啊……”他捂了捂脸，再一次破坏了石傀儡，这一次，他等在原地继续观察着，果不其然，石傀儡再一次“重生”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魔术？”他决定不再管它，直接走进了内部的房间，令人意外的是，当他进入内部以后，外面房间的石傀儡竟然不再跟进来。

“看来他也觉得这石傀儡发出的声音很难听吧。”

内部的房间有许多封存的玻璃瓶，从低劣的制作程度上看基本可以确定是尼古拉斯在此自己取材手制的，对于一瓶瓶没有标签的诡异液体他也完全没有翻动的欲望，而那些高深魔术阵的图纸他也看不懂，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桌上一本发黄的厚重笔记。

粗略翻阅后，他发现这是尼古拉斯自制的字典，上面摘录了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对应通用语的翻译，有了这本笔记，他就能看懂《不存在的魔术》后面的部分了。

……

再一次结束石傀儡的生命后，他离开了山洞。

这位天才绝不是如同众人所说的发了疯，这本厚重的笔记便能说明一切，到底为什么魔术师们要阻碍他前进的道路？

路易回想着，在洛亚大陆，生来没有晶核的人是无法使用魔术的，这似乎是铁则，然而尼古拉斯却打破了它，他的方法也是没有晶核的自己学习一般魔术的唯一途径。

万一……他是因为找到了不经过晶核使用魔术的方法而遭受迫害的呢？

他将厚重的笔记塞进流亡者衣服的大兜里，看来回到雷芙娜之后要讲这些东西藏好了。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山洞，他觉得似乎还应该做点什么，他来到了上方，将雪块踢下来，把山洞的入口完全遮盖。

“也算是为老师尽的一些义务，希望下一个追随您的学徒能够找到有用的东西，而不是被误入的人所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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