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由吾不由天！

“等等...不要走！”

秦雪瑟慌了神，下意识地大喊道，她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人的衣角，却落了空。

萧疏寒头也不回地前行着，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依旧笑得潇潇洒洒。持着枪，直指天空——只见天地变色，雷霆万钧，风仿佛宣泄着天道的愤怒，将他的衣衫刮的哗哗作响。至于那些被吹折的树木，被吹伏在地的野草...更是数不胜数。

身形与龙相般的雷霆，却像鼠一样，窥伺着他的疲惫，总想在他防不胜防时给出致命一击。

双脚深入地里，山也象征着天的愤怒，将他死死地困在原地。

手中的枪已经光芒黯淡，道袍早就被风吹到了不知哪个角落，哪里的树木都倒下了，哪里都被夷为了平地。萧疏寒却仍笔直地站着，鲜血从他的伤口渗出，染红了衣袍。

“第九十六道...”他轻咳了口鲜血，轻笑着对天竖了个中指，“好你个贼老天！你个胆怯卑鄙之辈尽管来，就让贫道瞧瞧你那九十九道天雷如何毁灭我这放羁之徒！”

风雨大作，乌云满布。惊雷划过，照亮了大片狼藉的土地。

萧疏寒将长枪猛地插入地里，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看着云中的那一块环状空缺——那里可以望的很远，黑压压的云堆垒在一起，酝酿着天道全部的愤怒。

别再去了，那第九十九道天雷...你是会死的...

秦雪瑟捂着嘴，泪眼婆娑地望着那个人的背影。

最后一道天雷许久未下，萧疏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握着长枪，索性坐在地上。拿出酒壶，痛饮几口，全然没把那滔天气势放在眼里。

“没错，我没有资格来挑战这天地规则。因为我也不过一个野人——一个如果没这山野扶养，便早就不知在哪化成了白骨的野人。”萧疏寒低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你也没有资格来决定这世间的一切...”

他握紧了长枪，随即拔高了音量：“倘若人的生死定要受这天地规则的束缚，倘若人生下来便定要沦为万灵之玩物，倘若注定无数人整天都要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倘若你偏要用这因果轮回来框束这个世上所有的感情，偏要由着自己的卑鄙懦弱来排斥这世间所有新生的力量...那便让我来打破你那荒唐的规矩！”

“贼老天！我要你给我记住这句话——”他大笑着将酒壶扔向空中，目光炯炯，一跃而起，“我命由我不由天！”

黑云欲压，最后一道雷带着天道的怒吼，狠狠地劈了下来——那一瞬间，整个天空像被划成了两半，一昼一夜。

...

不要！

银光大振——

秦雪瑟弓着脚背，蜷缩起身子。银色的光芒在她周身环绕着。

痛苦，无边无际的痛苦！

她眉头轻皱，忍不住娇吟了一声。身后的九条狐尾连同狐耳若隐若现，强大的灵力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着，席卷而来。

大殿的烛火霎时熄灭，就连那雕塑前的光芒也被黑暗吞噬一空，只听得见痛苦的狐啸和砖板破碎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笨蛋狐狸，你到底在这里留下了什么？

白鹤紧张地辩识着方向，它觉得自己这一天把积累了数年的烦躁都给用完了。

千百年前的那只狐狸有多厉害，它可是明明白白。要知道，那可是能在白痴与天道同归于尽时，一口吞噬了天道位格的狠人。虽然她后来...

来不及回忆完，白鹤打了个激灵。它看到了那双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的赤红之瞳——

不好！必须要在她彻底暴走之前...让她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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