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肉买卖

所有的感觉全都烟消云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晕了不过十分钟，但是却像是度过了一整年。

等到我回过神来，才想起来现在不是我难受倒下的时候，阿贞还困在梦境的某一处，我必须快点找到她。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眼前的那个窗户不知为何消失了，变成了一堵冰冷的墙，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起来，我甚至有点不确定是不是我自己出了幻觉。

现在我闯入了死路，除了我身后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其余三面都是墙壁，我已经无路可去了。

我扭过头时，发现这扇门竟然神奇的自我复原了。

而且，似乎后面有声音传出来。

我为了听清是什么声音，将耳朵贴了上去。

“‘诶，鸡婆子，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两千五的吗？现在怎么要我三千了？”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声音了，那个老汉恶心的脸一下子就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面。

“我的老大爷，这女娃可是我让别人从湖南给我带过来的，合着路费房费你都想让我出咯？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你可别在这跟我逼叨了，买个孙女还扣扣索索，你想不想买了？”

买孙女？

我咽了口唾沫，将手放在了门把上，我突然发现，门把竟然是活动的。

头脑中复杂的情思让我小心翼翼地扭动了门把，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明亮的客厅，简陋而脏乱，烟头满地都是，墙上也沾满了各种颜色的污渍。

诶？这个房间？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房间似乎就是之前我和阿贞她们分开的那个房间，不过没有那么恐怖。

那个孙老汉站在门口，门外面似乎就是那个所谓的鸡婆，和她的商品，可是被孙老汉挡着，我没能看到鸡婆的脸。

这个尖酸的老太婆声音是我没有听过的，她说的一句一字都像是剪刀一样一根一根地再裁剪着我连接着心脏的动脉。

“这女娃……看起来不错，但我听说也是个二手货了吧，你还要我三千？”

“这价钱也不是我定的，要你三千我也就赚个吃饭钱，你想降价？那我把楼下那几个小伙子叫上来跟你谈。”

“好好好……我买我买，你别让他们上来。”

“这不就对了嘛。”

老孙头伸手将鞋带上的一个信封拿起来交给了门外的鸡婆。

鸡婆收下钱便开始数了起来。

“诶，你等会，我的龟儿，这女娃身上怎么这么多伤？你们都干了什么啊？”

“嗨，个女娃嘛，有什么用，他们也就拿来发发脾气，你放心，徐老毛的货不会有病的，都检查过了。”

似乎数完了钱，那个鸡婆的语气明显高兴了起来。

“好，不多不少，来来，这是你孙爷爷，今天你就住这了，叫爷爷。”

“爷……”

“那老孙啊，这娃子我就放这里了，你可别像之前那些人太混了，这女娃长得蛮好看，以后养养长大了也都能用，别太早糟蹋没辙了。”

“行行行，你快走吧。”

“好好，以后想要孙子了也来找我，我给你优惠。”

“行了，收钱快走吧你。”

我躲在沙发后面，目睹了这场血肉交易的一切。

不知为何我的心跳不止，是不安？是恐惧？还是愤怒？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第一次无法参透自己的感情，我的心里面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中投入了一个石头，波纹阵阵，我知道有个石头被扔到了水里，可是我却不能确定它落在了哪。

之前也都只是在网上见过这种类似的新闻，我没想到，现实中竟然真能遇到。

我害怕地像个虫子一样躲在沙发的后面，害怕被发现，害怕去面对，害怕知道真相。

明明事实就摆在我眼前，但是我不敢也无法去相信和接受。

我的愤怒被自己的懦弱点燃，我怒而爆起，想要冲过去改变这个场面，可是我突然之间扑了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再次被关到了一个屋子里，在这个黑暗的屋子的中央，躺着一本溅着污渍的日记本。

我拿起那个日记本读了起来，那一个个密密麻麻歪扭而又倔强的字体映入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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