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来乍到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自己在一栋教学楼的楼顶，一个长发披肩身穿白色校服的女的就站在楼顶的边缘，看着十几米的地面。

我害怕这个女的跳下去，这个女的刚迈开腿准备往下跳，我冲上前一把把她拉住了，在我拉住她的时候，那个女的回头了。

她的脸上满脸都是血，以至于我看不清她的脸，根本分辨不出她有没有五官。胸前的白色衬衣也被血染红了，俨然一个女鬼的样子。

女鬼猛地一回头把我吓了一跳，我本能的将手松开了，松开的一瞬间，女鬼就从楼顶掉了下去。

我连忙趴在楼顶边上向下看，楼下只有一摊血迹，女鬼的尸体却消失不见了。

……

“啊！”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的汗珠不断地从我的下巴滴落在被单上，我就好像，好像刚经过一场长跑一张，明明已经睡了一觉，但是身体仍感觉无比疲劳。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早上五点半，离学校开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倒头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可是一闭眼我的脑海里那个女鬼跳楼时候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我根本就无法入眠。

没办法，我只好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我来到客厅，透过早晨初阳从窗户投射进来的微光，阿贞好像还躺在沙发上。为了不打扰她，我没有开灯就洗漱完毕，穿上衣服就准备出门。今天是五年历史上的第一次，我破天荒五点多就从家出门了。

出门之前我看了一眼在沙发上酣睡的阿贞，看到她一脸惬意的睡容我才安心的把门关上。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投下的阳光还带着昨夜的余凉。太阳还没有完全睡醒，城里面却早已经雲霭绕天。

楼下一长串早餐店都已经开张，白色的蒸汽腾起到半空然后随着未尽的夜色消失不见，煮面机器的轰鸣代替了鸡鸣，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候的城镇，总感觉有那么一丁点陌生呢。

“我的天！老悠？你吃**了？这么早就来学校？”

“你的嘴里咋总是那么多的屁话，咋了，偶尔来早一次这么奇怪吗？”

阿顺是第一个来教室的人，他的生物钟十分完美，除了爱翘课之外几乎全勤，从未迟到，并且他还拿着我们班的钥匙。

“不是……我说……”

阿顺使劲一拍我的肩膀，拉着我就往外走。

“你这么早来不是找死吗？要是被班上同学看到不又要笑话你了？走走，去食堂呆到快上课再进来。”

我一把把胳膊缩了回来，不满道

“怎么了？我晚来被笑，早来也被笑？我管他们的，我都忍了这几年了，还怕笑我这么一会？我要回去。”

“唉唉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呢……”

我执意要回教室趴着，不管阿顺怎么说我都不听。阿顺没办法，只好和我一起回到了教室。

我屁股刚碰到凳子，阿顺的头就贴了过了，他一脸神秘地小声问我

“昨……昨天晚上……你家那个……”

“这教室又没人，你整的那么神秘干啥。”

阿顺重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昨天怎么样？”

“你说呢？要是没事我能这么早起来吗？”

“啊？昨天不会又闹鬼了吧？”

“嗯……”

“我的天哪！”

阿顺的死鱼眼再一次瞪的大大的，脸色都开始变了，看来他的确被吓得不轻。

“怎么办？我听我爸妈讲过乡下的迷信，要不然我们也信一下迷信？”

“屁，迷信都是扯淡。”

“那你说怎么办？”

就在我俩说话的期间，班上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进了教室，和阿顺说的一样，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就好像在看稀奇动物一般。

阿顺看有人已经进教室了，就急急忙忙到门口拿扫把开始打扫教室。我们班的人都忙于学习，没有时间打扫卫生，所以打扫卫生这个担子就落到了学习不怎么好，农村出身的阿顺身上。当初班里选班干部的时候阿顺几乎是全票当选劳动委员，大家一致认为，农村的孩子打扫卫生一定很在行，并且他以后一定也会跟他爸妈一样回归农村，这个活他来搞真是完美无瑕。我曾经劝过好几次阿顺不要这么卖力，但是这个老实的人总是笑着对我说

“每次看到咱们班都在卫生排行上排第一，我就高兴。”

我从没有对阿顺讲过，其实他和我一样可怜。

没多大一会，几乎全班人都到齐了，姚老师也难得掐点到了教室，伴随着铃响，一天的学习就开始了。

本来以为今天能好好过一个平平常常的周四，但是我耳边不是的就有班里同学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历史老师可能要换了。”

“我知道，什么叫可能，是已经换了，我在老师办公室听说了，还是一个刚刚毕业的男研究生。”

“是吗是吗，刚毕业？怎么样？长的帅不帅？”

“不知道，看办公室里面年轻女老师的反应，怕是一个帅哥呢！”

“哇！真的吗？我好想见到他！”

在正常不过的女学生花痴，毕竟这是文科，班里阴盛阳衰，除了我和阿顺，班里不过四五个男生，对帅气的男老师感兴趣实属正常。

我在文科毕业班已经呆了两年，这种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也就没有把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一切都那么正常，铃声正常地响起，窗户外面风儿正常地吹，姚老师在讲台上正常地翘着二郎腿，书上的符号正常的以至于我想入睡。真是太棒了，我就喜欢这样正儿八经的生活。

“根号x的三次方……这些都是重点，你们都注意一下。”

“这道题我看看……妈的这题怎么这么难……”

“有谁会写这道题吗？”

就在姚老师讲的起劲，我即将要睡着的这个档口，突然

“咣咣咣！”

教室的门不知道被谁敲响了，姚老师瞅了一眼门口，并没有理睬然后继续讲到

“这道题应该可以采用降次法然后再进行除根……”

我看着讲台上面无表情的姚老师，心里感觉好像又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咣咣咣！”

果不其然，敲门者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旧不依不饶的敲响了门，一般人遇到姚老师这样对待的，基本都乖乖地走开了，根本不带敲第二下的，可见来者不凡，不是傻子就是不怕死的。

姚老师把卷子放到桌子上，头抬起来扶了扶眼镜，白了一眼门口，说道

“班长，把门开开。”

班长不敢怠慢，立马一路小跑跑到门口把门打开，门一开，一个清秀高俊的男子站在门口，手还在做着敲门的姿势，五十多道视线瞬间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先是一愣，然后面露尴尬的微笑，摸了摸后脑勺，笑道

“呃……那个……你们好。”

“哇！”

就冲着这个反应，这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我们新任的历史老师了。

全班女生跟炸了锅一样，她们竟然无视掉了姚老师，在数学课上发出了一阵高达五十分贝的尖叫。

这年头女生是不是都活腻了？

我赶紧瞅一眼讲台上的姚老师，她重新把卷子拿在了手上，面露着毫无波澜的表情，感觉好像没什么，可是我发觉了最重要的一点，姚老师的二郎腿放下来了！

我的老天爷！我记得上一次姚老师放下二郎腿是去年和年级主任抢课的时候，当时姚老师把腿放下来之后，猛地来了一记小李飞刀，甩飞脚上的高跟鞋，差一点把年级主任砸了个半身不遂，年级主任中招时候的表情和那销魂的叫声我永生难忘。

这一次姚老师再一次把二郎腿放下来了，绝对，绝对要出大事！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里是高三……”

还没等那个男的把话说完，姚老师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咣！”的一声狠狠地把门给摔上了，那“咣”的一声如同惊雷，全班瞬间安静，余震把门框上的几块碎石都给震掉了。

安静，死一样的寂静，全班人的眼神现在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声不吭地看着姚老师坐在那里磨刀。

“咣咣咣！”

门再一次被敲响了，这一次姚老师不再温柔，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讲台上的黑板擦

“滚！”

“咣！！！！！！”

黑板擦下一秒就和门来了个亲密接触，那块昨天才买的黑板擦在一声巨响之中迎来了它生命的终结，直接碎成几块，掉在了地上。

虽然这种暴力的场面我已经见识过了不少，但是我还是不的不在内心中大喊一句。

真TM帅！

这一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那个男老师也没了动静，全班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姚老师。

姚老师拍了拍手中的灰，继续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拿起卷子再次开始上课。

搞这一下全班人都老实了，全程只听见姚老师的讲课声和莎莎的笔记声，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阿顺小心翼翼地扭头来了这么一句废话，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也不怕死了？快扭过去！”

这是我上过的最安静的一节数学课，老师不提问，学生不回答，只有老师自己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卷子，气氛格外的凝重，连我都不敢轻易打瞌睡了，竟然认认真真听完了一整节数学课。

“铃！！！！！”

“好了，这节数学课就上到这里，明天把这张卷子交上来，错题用红笔订正，下课！”

姚老师收拾收拾之后就向门口走去，姚老师刚把门打开，一下子愣在那里了。

“你……你好……我叫史建生……是新来的历史老师，请问这里是高三十八班吗？”

史老师竟然没有走，硬生生在门口站了一节课！他看到姚老师出来了，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阳光的笑脸。

喂喂喂，你这头铁的有点过分了啊！你有生命危险了你知道吗？还在那笑？！

“你很烦啊。”

姚老师脸上青筋爆出，双手紧紧攒成拳，用力过大连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不……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当老师，好多东西不知道……上面通知我来这个学校当老师，于是我就直接过来了……”

“你难道不知道有个地方叫教务处吗？”

“不……不好意思……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所以……”

“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当老师？！！！！”

姚老师突然对着史老师咆哮了起来，声音大到传遍了整层教学楼，各个班的学生都把头伸了出来，想要凑凑热闹。

“最基本的礼貌你都不懂？不要随随便便打扰别的老师上课你不知道？！你这样还来当老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当老师，有好多地方不懂，日后还请前辈指导！”

史老师说完立刻做了一个标标准准的九十度鞠躬。

“哼！”

姚老师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到史老师做出如此有诚意的动作，她那颗铁打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

“跟我来，我带你去教务处。”

姚老师说完扭头就走，史老师喜出望外地跟了上去，我看到了他当初脸上的表情，按照我的话来说的话，就像是一个小处男第一次看黄片时候的表情，没错，一模一样。

从此之后，令我们不敢相信的是，那个传说中的万人斩女魔头姚老师，竟然多了一个小弟跟班？？？？？？

姚老师当时也绝对想不到她当初不经意的心软改变了她的人生体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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