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狼妖已经是图穷匕见,双方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都已经拼到了极限、就差最后一口气了。
他居然还藏了后手??
余无声想不明白他还能有什么后招。眼前的轻舟巧燕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绿色的植物汁液肉眼可见。它放弃了所有的防御选择放手一搏,意在这一合之内决出生死。
他能藏什么后手??
不
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时间】拖够了吗……?
余无声只有在一对一的战斗之中,才能保持【专注】,而这份【专注】会随着战斗的进行而逐渐加深,直到他达到一种无我的状态。只要能与敌人相持住,那么胜利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不在话下。
自他捧起君子剑那一天起,
就从未失手过。
“唔咕嗷……!”
狼妖吓得怪叫一声,慌张地虚晃一击,急忙后撤!那一片片锋利的乌木又重新化成了甲片,护住了它早已遍体鳞伤的躯体。
狼妖颓势尽显,只能慌不择路地滚下了楼梯,勉勉强强地低头躲过了从背后追来的轻舟,却被巧燕刺穿了肩头。
它痛苦地呜咽起来,挽起茎干抓起了巧燕,狠狠地摔了出来,飞得老远。它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地回头瞥了一眼,恰看见那个人影就站在楼梯口!神色冷漠地俯视着它!
狼榕崩溃了
它不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人类到底是怎么知道它还留有后招的。刚才他的语气和眼神,又完全不像是虚张声势。自己苦心埋设的最后一记杀招,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看穿,换做任何人都会方寸大乱。
情急之下,它只能选择逃跑,根本不敢冒险启用这一步已经被对手察觉到的险棋!
“呜呜嗷嗷…………”
狼榕不甘心地低声呜咽着,眼神里带着恨意和恐惧。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双方都已经拼到极限了!
我都摆出搏命的姿态了!
我都已经那样舍死相逼了!
他凭什么还能那么冷静?
他凭什么能看穿我的陷阱??
他一个凡人,凭什么能把我逼到这个境地!?
唰——!!
狼榕还来不及向天问个为什么,一柄寒光便又杀到了面前。眼看躲闪不及之际,它居然狠狠地用乌木一推!飞身摔下了楼阁!
砰——!!
强大的后坐力推开了它的身体,把雕花的阑干撞了个粉碎。它从八层楼上斜刺里向下,咚地一声冲进了四楼的厢房!
一片叮咣乱响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余无声不紧不慢,居高临下地持剑而立,凝望着那扇破碎的房门。不一会,那苟延残喘的狼妖便爬到了门口,费力地匍在地上喘着粗气。
它没有喘息的机会。
余无声略一抬剑,运起灵力!忽然便化作一道白光,一瞬间就闪到了狼榕的眼前!
白剑白如闪电,快也快过闪电!
这一剑直取咽喉而来,想在一击之内了结它的性命!疲敝不堪的恶妖只得哀嚎一声,极其勉强地撑起身体错开了要害,硬吃下了这一剑!
“唔咕嗷嗷嗷……!!”
榕妖惨叫着,连体表的树皮都在抽搐,俨然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可它越是挣扎,纯钧剑便刺得越深,痛得枝条们紧紧地绞住了剑身,像肌肉那样裹紧。
突然!
狼妖神色一厉!竟是志在必得!
纯钧剑已然如计被困在了自己的体内!这最后一步后手,终于可以制敌于死地了!
轰——!
一颗在地缝间埋伏多时的小种子突然爆开!从他的身后迅猛袭来,只扑心口!
能成功吗……?
狼妖在绝望中燃起了希望,盯紧了那在狂乱中爆发的榕枝,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儿。恍惚间,时间好像突然慢了下来,慢到它觉得瞳仁涩涩发干,眨不了眼。
它清晰地看见了。
在种子爆开的一瞬间,那个人类便踩起一步,翻身向后掀去。
他松开了纯钧。
张开嘴,似乎喊了些什么。
在榕枝聚合成型的时候,一把黑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好轻,像鹤
素衣在空中翻转,就像轻盈的羽翼。他的长袖在空中展翅,随着风跳起一支广寒的舞,绕着那纤细的腰翻出一轮明月。
他不是事先知道背后有埋伏的。
他是在被伏击的一瞬间,才察觉到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
种子开始爆裂的时候,就是他做出反应的时刻。
是直觉
他能够察觉到陷阱,看破我的后招,靠的不是推理和判断……
仅仅是直觉罢了。
唰——!!
湛卢干净利落的一道斩击,瓦解了榕枝的攻势。那些如残花败叶般缓缓坠落的碎枝条们,一如狼榕自己的生命。
他亲眼看见余无声缓缓地落回到地面,手持着黑剑转过身来,望着自己淡然道:
“哦,原来如此。”
一抹脆弱的火光,在它的眼中熄灭。
狼妖终于意识到
这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
哦
难怪时间走得好慢,好慢
原来是我……大限已……
枯咚——!
沉重的身体无力地砸在了地板上,那只眼睛也已失去了光泽。庭院内,那与景玉缠斗的树人也顷刻土崩瓦解,熔做灰烬。
狼妖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毕竟这算作妖界,不是人间。
余无声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起手从它的身上拔出了纯钧,收回到了天书之中。
“你该让我杀了它。”
景玉闷闷不乐地握着柳叶剑,抬头瞪了学长一眼。
“抱歉。”
余无声略表歉意,又追问了一句:
“它就是盗剑的贼吗?”
“没错……而你,却夺走了我亲手报仇的机会!”
锦衣罗刹秀眉紧锁,手中的柳叶剑握得紧紧,直凛凛地发着抖。
“抱歉。”
余无声略表歉意,轻轻地鞠了一躬。
“不……没什么,我、我只是……”
景玉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茫然地垂下了头,有些无措地捏紧了袖口。
她脸红,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地说道:
“谢谢。”
“没什么。”
余无声收起了剑,从容地收拾了一下衣衫,步履轻缓地走下了楼梯。鞋履踩在木梯上,发出好听的声音,伴着他步入中庭。
直到这时,他才忽然眉头一皱!突然意识到了灯下黑!一件明摆在眼前,却被无意忽略的事!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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