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轻武器之家

“快看，这就是我的轻武器之家！”鸭华大臂一张，昂着头站在一个目所能及之处全都是各种枪械的房间前：“这位是里欧斯·哈尔威亚，我的合伙人。”鸭华向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站在一张桌子后的中年男子说。

这个男人留着一脸胡渣，面色消瘦，头发蓬乱。他带着手套，白色长褂有些褶皱，上面还沾染了些黑色和黄色的污渍。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看起来似乎年代很久远的古老步枪，被拆散成了许多小零件，其它还有些诸如量尺和润滑油等工具。

“哦哦！”鸭华看到里欧斯桌上的枪，突然兴奋起来：“你什么时候搞到货的！居然不通知我一声！”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里欧斯微笑着说：“有了这把枪，德意志轻武器展区就没有空缺了。”

“德意志轻武器展区？你们到底是在干嘛？”萨米尔和其他人来到鸭华旁边。

“嘿嘿！这里是我和里欧斯共同打造的世界轻武器博、物、馆！从法国的第一支无烟火药步枪利贝尔1886，到木星联邦最新的KR35突击步枪，整个人类历史上著名的轻武器，在这里都有展出！”

“这可是要不少钱的吧！许多世界大战时期的武器现在几乎是古董级的了！”吉尔吉斯看着周围惊人的收藏品说。

“放心吧，吉叔。”鸭华露出一脸坏笑：“你以为我们只会通过常规手段弄到货吗？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办法，用钱收购只是下下策。”

“我更不放心了好吗！”吉尔吉斯愤怒地对鸭华说。

“先生，你冷静点，衣阿华是故意这样说的。”里欧斯放下手中的工具：“我们收藏这些东西都是有专门的门路的，这里的每一支枪都有明确的所有权证明和交易证明，只有少数收藏品是我们自己在战争遗址或废弃军火库挖掘到的，并且留下了现场视频证物。”

萨米尔警觉地看了一眼里欧斯：这个男人刚刚好像叫鸭华为“衣阿华”。

“嘛嘛，别谈这些严肃的了，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吧，这座轻武器博物馆。”鸭华笑着对大家说。

来轻武器之家的队员没几个，除了萨米尔和吉尔吉斯外，还有希令、凯尔希、西子卡洛夫和玛丽塔。

“我们将这座博物馆分为五个时间段来展示藏品，分别是一战时期、二战时期、冷战时期、二十一世纪早期和二十一世纪中后期。”鸭华看上去没有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内散发出来的严谨和认真。萨米尔从未在鸭华脸上见过如此专注的眼神。

鸭华带着大家进入第一个展厅，这个展厅的门是由某种木头制成的，门框上有一些欧洲古典花纹，门把手也是由精致的金边金属制成的，颇有一种黄金时代的风格。

推开门后，这是一个近似正方形的房间，面积大概有不到两百平方米。房间充满了欧洲古典风格，精美的花纹墙纸，华丽的水晶吊灯，奢侈的针织地毯等高档货，就像是身处1890年的第二帝国市政厅中一样。

墙上挂满了各种木质步枪，少量的有看见早期的冲锋枪。地面上还有几个展柜，玻璃展柜里摆放着的几乎都是手枪，但有几个大型展柜中，赫然摆放着当年最强的杀人机器——机枪。

“请看，德意志一战轻武器展区。”鸭华带着大家来到挂着德意志第二帝国国旗（黑白红三色旗）的展区前，在标明了制式步枪的一栏中，正中心有一个位置是空缺的。

“这个空缺的位置，难道是……Gew98？”吉尔吉斯看着那个空缺说。

“吉尔吉斯，说的没错。”鸭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步话机：“里欧斯，把这块最后的拼图放入图版吧。”

里欧斯推开门，手里拿着刚刚桌上放着的那支步枪，此时的Gew98已经组装完毕，还打了蜡，看起来和刚开封的新枪一样。

里欧斯右手拿着枪托，左手拿着护木，表情严肃地稳步走来。他在空缺前停下，如同进行端庄的仪式一般，将Gew98平着举起，慢慢放在空缺的支架上。

“德意志第二帝国终于完整了。”里欧斯放松下来，看着鸭华说。此时的鸭华，目光停滞在步枪上。

“不用我多介绍了吧，这把著名的步枪。但我还是要说出来，这把枪所承载的意志和灵魂。”鸭华转过身来对着大家说：“这把枪中流淌着的是普鲁士的血，贯彻了德意志帝国主义的自豪和骄傲，也是毛瑟公司对栓动步枪新的定义。”鸭华转向里欧斯：“谢谢，辛苦了。”

“哈哈，这个老家伙可花了我不少时间。”里欧斯向门口走去：“继续带他们向前走吧，毕竟历史永远也不会停下。”

萨米尔看着离去的里欧斯，感觉到了他和鸭华相同的精神。

鸭华简单介绍了一战各国的著名武器后，向出口走去。在大家经过一个最大的展柜时，萨米尔注意到了鸭华的眼睛——极度凝重的眼神，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仿佛刻意地回避身边展柜里的东西一样，而萨米尔知道这个展柜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马克沁机枪。

萨米尔感觉到了鸭华的用意。

鸭华在门前停下了，背对着大家：“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历尽艰辛，展现了人类面对浩劫时的信念，也让无数人为自己坚持的信仰而牺牲。但终究是帝国主义之间的战争。这样的战争毫无价值可言。”鸭华侧开身体，让出了他面前的门。

这扇门是金属制造的，中间有一个圆形转盘，显然是一扇坚固的隔离门：“而历史还是继续前进着，在20世纪早期，人类还在摸索全球科技发展的道路。但这条道路仍然充满了血腥的牺牲。”

鸭华开始转动转盘，然后向后拉开了隔离门。

“二战展区。”鸭华简短地说出名称后，率先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比刚刚的一战展区还要大，几乎是一战展区的两倍大小。这个房间的墙壁是灰色混凝土随意刷上的，天花板并不是平的，而是向上的弧形，这显然是抗震动的设计，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防空设施。

吉尔吉斯的瞳孔突然放大了，呼吸幅度也随之变大。他的眼睛停留在一个展区上无法再移开视线。

鸭华敏锐地察觉到了吉尔吉斯的异常：“吉叔，看到熟悉的东西了吗？去吧，去近距离看看吧，你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一段时光。”

吉尔吉斯如同中了魔咒一般，盯着那个方向向那里走去，好像那里是自己最终的归宿一般，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心灵。

M1891（莫辛纳甘）、PPsh41（波波沙）、R1895（纳甘左轮）、TT33（黑星手枪）、STV40、DP28、PPsh43……吉尔吉斯看到了无数自己印刻在脑海里的武器，这些武器都是崭新的，但仍然无法掩盖她们所写下的事迹。

吉尔吉斯注意到旁边的展柜中的红色闪光，看到那是什么后，吉尔吉斯彻底被瓦解了，立刻转过身，没有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眼泪。他看到了卫国战争勋章。

此时凯尔希和鸭华正聚集在展厅的另一边，在一面红色万字旗之下，面对着Kar98K、MP40、MG42和STG44。

“德意志第三帝国轻武器，怎么，对这些感兴趣吗？凯尔希。”鸭华对专注于展柜的凯尔希说。

“没什么，有点在意罢了。”

鸭华注意到凯尔希的目光在P08和PPK手枪上，旁边放着一枚黑色的铁十字勋章。

“你刚刚说，一战是毫无意义的帝国主义战争，那二战呢？”凯尔希注视着那枚反射着钢铁般光泽的铁十字勋章说。

“我相信二战是有意义的，凯尔希。”鸭华对凯尔希说：“二战的意义不只是促进了科技发展，或者激发了世界反抗独裁的意志。最重要的是让人类认识到了自己的恐怖，所以这成为了最后的一次世界大战，同时确定了战后的世界格局。”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处于第三次世界大战吗？”凯尔希看着鸭华的眼睛问道。

鸭华也回看向凯尔希：“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们此次反乌托邦战争能不能和二战相提并论呢？”

第三扇门，逐渐变得高级了。这扇门是一扇隔离门，必须输入密码，同时扫描指纹和视网膜，最后回答口令才能开门。完成了繁琐的解锁程序后，发出了嗡嗡声，然后慢慢向外打开了。此门足有30厘米宽，通过数个插在门里的金属棒进行锁闭，刚才的嗡嗡声是缩回金属棒而差生的噪音。

沉重的密码门完全打开了，第三间房间全部是白色的混凝土墙壁，地面是大理石，照明灯是整齐排列的LED灯组。

美利坚合众国展区，从M14和AR10到M4A1和M16A3，时间跨度40多年。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展区，从AK46（AK47前身）到AK74M和AN94。

看着那些20世纪中后期的武器，萨米尔仿佛感觉到周围密切监视着自己的CIA和克格勃特务，亦或是随时有可能来临的洲际弹道导弹打击。

鸭华居然别出心裁地在M16A1和XM117旁边插了几根树枝，洒了一把泥土！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在暗示越南战争。而相对的，AK74和AKM放在一堆沙子上，显然是暗示了阿富汗战争。

冷战的极度压抑气氛让所有人不敢大声说话，就连鸭华也只是用最小的声音和最简洁的辞藻介绍武器，整个空间给人一种想要赶紧逃离的感觉。

终于来到了第四扇门前，这扇门光是看上去就很舒服——办公室常见的透明推拉门，上面还挂了一扇百叶窗。鸭华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锁，随即进入了房间。

这个房间完全没有了冷战展厅的压抑感，虽然比冷战展厅小，但让人感到十分清爽和广阔——柔软舒适的橡胶地板，淡蓝色的混凝土墙壁，高而整洁的白色天花板上，挂着的是几何造型的LED灯。

几款著名的新世纪武器，如HK416、SCAR、AK12、AEK971、ACR、FN2000和TAR21等等。手枪、霰弹枪和狙击步枪在这个时期飞速发展，因为大规模战争消失，治安战开始变得重要，所有武器要求注重防暴和精度。如USP、MK23、FN57、HK45和Glock等手枪，M2010、M110、M200、T5000和HK417等狙击步枪，在这个展厅冲应有尽有，种类多到眼花缭乱的地步。

结果鸭华在这个展厅里展示了自己的镇馆之宝——AR15突击步枪全改装套件！

“哈哈，这就是我的镇馆之宝，AR15全改装套件！！”

鸭华欣喜若狂地从墙壁里拉出了十几个抽屉，每个抽屉里面摆满了各种的、高级的、精致的、花式的……改装套件，然后最后一个抽屉，鸭华亮出了他那闪瞎眼的全改装AR15……

光是瞄准镜就有好几个：上方导轨是机械瞄准镜和一个超长的15倍光学镜子（上加小红点），左侧是四倍ACOG光瞄（加小红点），右侧是全息三倍组合镜！然后护木采用了SOP MOD3套件，左侧是红外和镭射，右侧是战术LED灯。枪口使用了鱼鹰消音器！下方导轨最前面装了直角握把，后面采用了自带两脚架的垂直握把（华人定制版）。弹匣居然是并联三排、加装快拔的聚合物透明弹匣！后握把换成了空心聚合物握把，枪托换成了拥有12个伸缩档位的可折叠，可调托腮板高度的聚合物枪托！

“丧心病狂啊……”凯尔希看着一脸痴笑的鸭华说。

“好闪……好闪！”西子卡洛夫简直无法直视鸭华手中被改成一堆意义不明的金属。

“这……这太小布尔乔亚了！”吉尔吉斯有点犯恶心了：“我有点想……想吐了。”

“行了行了，别秀了，你厉害、你厉害，收起来吧。”希令一只手挡着眼睛一只手对鸭华挥了挥。

“啊？！”鸭华感到倍受打击：“这把AR15知道花了我多少心血吗！知道我为她花了多少钱吗！知道她给我……”

“呵呵哈哈哈……她，你又说是她了，哈哈哈……”凯尔希笑得喘不过气了。

“啊！！”鸭华疯也似地喊。

经过轻武器发展的鼎盛时期，最后来到了第五扇门。

这扇门上面自带了刷脸系统，简洁中透露着高科技。门无声地滑开了，大家进入了第五个房间。

这个房间与众不同，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黑色，整个房间如同一个暗盒一般，几盏微弱的LED灯照明着为数不多的展品。

KR35、DX28、M73和SMG62等现代常见的武器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展品了。

鸭华看着冷清的展柜，陷入了失落和遗憾：“21世纪中后期轻武器发展停滞了。原因是火药武器的进化已经到达了巅峰，不管再怎么革新枪的外形和内部构造，还是无法打破火药武器的性能最大值。”

鸭华摸着空无一物的展柜玻璃，腰似乎弯下去了一点，看着鸭华的背影，就像个独守空巢的老人，而轻武器们就是鸭华的孩子们：“也许……也许轻武器的历史，到这里就结束了吧。”

“不会的，衣阿华。”萨米尔看着鸭华的背影说：“电磁武器和激光武器的小型化总有一天会到来的，那时候就会开始轻武器发展的新篇章，以新型弹药为起始。”

“萨米尔，你再想想，我们能活着看到那一天吗？”鸭华侧过身体，斜视着萨米尔：“就算实现了新式弹药武器，也一定是地球的那帮法西斯分子提前一步吧，你说呢。”鸭华刻意地把“法西斯分子”说的很重。

“鸭华，我们是旧人类，所以我们有那些新人类不具备的可能性。”希令对鸭华说：“第一个放弃的人永远也成功不了，坚持到最后的人才会赢得竞赛。”

“哼哼，嘿嘿！你说的对，希令！”鸭华突然站直了：“所以！！我现在正在进行超导体的实验，并力求通过超导体实现电磁武器和激光武器的小型化！”

大家都惊呆了。

“嘿嘿，当然是里欧斯和他们的团队负责大部分啦，哈哈哈……”

“我……我还以为你在研究新型轻武器呢！”吉尔吉斯对鸭华说。

“所以说，里欧斯的团队到什么程度了？”希令对鸭华问道。

“超导体的新型数学模型通过计算，可以实现小型化，这是已经确定的事实。”鸭华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但问题是所需材质，不仅很难得到，而且价格昂贵，制作工艺复杂，所以短时间内量产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在连原型枪也没有造出来。”

“但完成了数学模型就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衣阿华。”萨米尔对鸭华说。

“行了不谈那些了，我带你们看看我真正的镇馆之宝吧。”鸭华掏出了一串钥匙。

这是个独立的小房间，通过一个小门和一条细长的通道，来到了这个小房间里。房间不大，最多两个卧室大小，没有开灯，大家直接被黑暗沐浴着。

“大家，请看中间。”鸭华摸了一下感应开关，房间里的灯全都开了。

房间的内饰很古怪，墙壁是土黄色墙纸，地板是柔软的橡胶地板，天花板却是防空设施独有的拱形。所有的灯全部汇聚在房间中央的唯一一个展柜上，当然，也伴随着所有人的目光。

而展柜中平放着一只古老的木质步枪。

“这……这是……”吉尔吉斯看着这把枪，记忆中隐约有印象。

“卡尔卡诺。”萨米尔说出了名字。

“M91/38。哼哼哼……”希令冷笑了出来，目光如刀锋一般**了鸭华的眼睛：“这就是那把吗？127年前成功骗了全世界的诅咒之枪。”

“没错。”鸭华得意地接下了希令的目光：“这就是那把枪本体，M91/38。”

“刺杀肯尼迪的枪……吗。”西子卡洛夫明白了这把枪的来历：“你是怎么搞到的？明明在能源危机的时候，这把枪的本体丢失了……”

鸭华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瞪着西子卡洛夫：“这是商业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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