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常

星期一，又是该死的星期一。

谁能体会到那种上学时绝望的感觉？那种从美好的生活一步直接掉入学习地狱的恐怖变化，让人浑身都冒冷汗。更何况还是在心爱的游戏打了一半的情况下。更何况刚刚度过一个相当完美的一周，舒服的很，突然让我上学，我竟有点不适应。

走进学校大门，左侧的通告栏上赫然写着“关于学校斗殴事件的处罚结果”，上面把我的名字写着，处罚决定是“留校察看”。

妈个鸡老子被打成那样了明显是受害者好吧？还留校察看，看个锤子。

学校从来就不看谁对谁错，只是谁惹麻烦，谁就有错。管你什么是非善恶，只要学校安定，谁管你。学校的目的永远是“安定”，而从来就不是公平正义。换而言之，这个世界上哪儿还有公平正义可说呢？谁都是活在套子里的人，只是求稳。

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本来我也就没指望学校能干什么。

其他人在操场上正在晨训，我就走进自己的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我的座位此时已是白花花一片——各种练习卷杂乱地铺满了一桌子，还有几张掉到地上被踩了几脚的。真恐怖，才请假了一周，发的练习卷就已经堆满了一桌子。

不过听说高三的请了一上午的假就有这么多，看起来更值得同情。

作为坏学生的孙雨会怎么解决这堆卷子呢？

第一步，收集到一块。

第二步，全部揉了。

第三步，扔进垃圾桶。

完事。

我舒服地趴在课桌上，满意地打起了盹。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解。

结果呢，刚睡还没几分钟，就传来了广播。

“考生进入考场，监考老师到考务办公室领取试题。”

WTF？什么情况？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发现班级上只有极少数的同学在收拾东西，大部分都是抱着考试用具往考场走的。我们的考场就是综合楼的实验室，在那里考。

我伸了个懒腰，随手抓起一根黑色中性笔，一根自动铅笔和橡皮就起身了。走到教室前面看了看考号就走了。

从新教学楼下去，穿过旧的教学楼就是综合楼。照例还是很浓的一股氨味。走上三楼后，我找到了自己的考场。这是一间物理实验室。因为多年没人使用而积着一层厚厚的灰。我按照门口的考号找出自己的座位坐下后，拿卫生纸擦干净桌子。

检查黑笔里是否有油，有的，还很多。

检查自动笔芯是否足够，够的，没问题。

检查这门考试考什么，数学，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干什么？睡。

二话不说倒头就睡，睡他个天昏地暗，睡他个无怨无悔。学校是按成绩排考号和考场的，所以这间教室考试的都是年级倒数，换而言之睡觉根本就不稀奇。

随后，监考老师进入了试场。她发下卷子后就坐在那里玩手机。看，监考老师都不带管的，我管那么多干啥？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考试时间就已经过一半了。这时，一只手把我拍醒。我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看见了原文茜。

嗯，原文茜。

原文茜。

文茜。

茜……

“高一3班孙雨，考场上睡觉，扣班级一分。”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是原文茜带着学生会成员正在进行检查。我朝周围看去，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热闹。靠，就我一个睡着了啊！被逮了个现成。

我心有不甘，还是说道：“学生会的不考试吗？”

“周级测试学生会的不参加，而且这两天学校严查。”她笑眯眯地说道，挥舞了手上的本子。这是值周记录本，用来记录学生的违规行为的。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胜利的微笑扬长而去，只留下楞在原地楞楞的我。上学第一天就搞出这种事情，真的是出师不利呢……

我只能揉了揉眼睛。这时，玩手机正欢的老师就发话了。

“那个同学，站起来，板凳抽了，考试还敢睡觉?!真是没出息。”

你监考还敢玩手机?!

这算什么，倒打一耙?太恶心了吧!

我也只能站在那里，靠着墙，把眼睛闭上休息一会儿。

这时，考场上传来了私下的窃语。

“那个**真恶心，上周因为我玩手机就把我给你了。”

“什么狗东西，管的屁事真多。”

“总有一天要挨收拾……”

这……说的八九不离十肯定就是原文茜吧。看来她当学生会长这些日子里，得罪的人不少呢。这正印证了我说的话，她手里没有权，肯定办事没人服气。

之后漫长的一轮等待之后，到了交卷子的前几分钟，我迅速地把答题卡上的选项给涂了，剩下的大题一道都没答。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

早上考完了，接近吃饭的时间，学生们都往食堂走。我本来是想走的晚一点然后去吃剩饭的，但转念一想，干脆早点吃完早点去睡觉吧，便走进了食堂。

今天的搭配应该是酸菜面配绿豆汤。完美。学校的酸菜面味道不坏，但也绝对称不上是美味。

走到窗口，我刷了一下卡，那个买饭的老大娘就往一个碗里面捞面条，捞了两筷子后就不捞了，然后给我抓上酸菜和一点点肉丝，浇上辣油汤后，往窗口上一方。我懵逼地看着这个碗，心里狂奔一万只草泥马。

这鬼够吃啊!

我说大妈，这量女生都不够吧?而且这么一口面你敢卖我九块?!我去沙县小吃吃碗飘香拌面也不过九块啊!

妈个鸡。

我只能端着这碗喂鸟都不够格的饭，走到一个空座位上，默默地吃着。三下五除二吸溜完后，就愣在原地发呆。难受，连垫肚子都称不上，只能称之为点心。

学校的食堂真坑爹。

我无聊地张望时，正好瞥见原文茜带着她那帮女生三人组在窗口买饭。她们在卖砂锅的窗口面前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但是我又看见，原文茜刷了四份砂锅的钱。不仅如此，那三个女生大摇大摆地端走砂锅后，还要求原文茜给她们一人刷一杯饮料，原文茜笑着答应了，买了四杯气放完的、还掺了水的可乐。

这顿饭下来少说也要五十多块吧......这才周一，她接下来怎么办？

果不其然，在某个瞬间，我看见了原文茜的脸色不太对。那是绝望但又纠结的表情。

我没有做什么，而是把碗交给买饭的橱窗后，径直走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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