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每个男孩都有傻逼的时刻

下午两点的时候，起床铃就响起了。校园里到处都在播放着军歌，宣告着忙碌的下午的开始。整个教室都是“寒风飘飘落叶”。我走进教室，把写好的请假条交给班长便头也不回地朝综合楼的心理咨询室走去。每次我递给班长请假条时，班长总是没有把我当回事，反正就是什么都不在意就收下了请假条，也没有说“诶，你怎么老是请假啊”这一类的话，因此我总是十分舒坦，有这样的班长真好！

踏进阴森凄冷的综合楼，我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楼道中弥漫着氨臭味和化学实验药剂味，这对于鼻子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在二楼紧靠楼梯的第一个门就是心理咨询室，一个木门上贴着一张卡通画，画上写着心理咨询室几个字，旁边还有温英樱老师的联系方式。

我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门，便直接打开门进来了。

心理咨询室被特地装修成了咖啡厅或者奶茶店的样子，地板也特地采用了木地板。看起来十分温馨和舒适，与到处都是冰冷的课桌和实验器材的学校似乎格格不入。

耳朵里传来了欢快的轻音乐，鼻子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樱花芬芳，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惬意。温老师似乎有意要打造一个天堂，但是这个天堂几乎没人来就是了。

走到了心理咨询室深处，身穿着教职工制服的温老师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书，一边品味着新鲜的柠檬红茶，好不惬意。

我打了个招呼，温老师应了一声，便指了指茶壶，意思是让我自己倒茶。我握着茶壶，顺便在茶几下拿了自己的茶杯，倒了满满一杯茶叶后，自己也做到了沙发上开始品尝。

这茶叶，竟然放了糖......

我正准备抱怨之时，温老师先开口了。

“孙雨，这本书你看过吗？”

我瞅了一眼，温老师指的是她手中的那本书。我缓慢地辨别书上的书名，好像是斯特恩写的《人论》。

“没看过。”我说道：“我最近在研读《人类简史》，我感觉那本书不错。”

“嗯，《人类简史》那本书确实不错呢。”温老师合起来书，递给我，说道：“这本书可是探究人性的书哦。”

“人性？对不起，我坚信人性本恶的学说。”

“那么所谓的恶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我喝了口茶，说道：“无限制的去所求，为自己弱小的思想产生的成果沾沾自喜，以及把谎言美化成愿望。最重要的是，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最后那一个是世界上所有生物的共性哦。竞争在各个生物领域都存在的。”

“但是人类更加过火吧，战争就是竞争的分支。但是也有一些生物不愿与世俗相接触，不愿沾染世俗的邪恶，因此他们的抗争绝对是合乎逻辑的。”

温老师优雅地品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中午和一个新来的转校生说粗鲁的话的原因？”

我惊讶了，表情都有点扭曲了。我忙问道：“您看见了？”

“是啊，我早上去年级主任办公室领取教材的时候在楼道上见到你了，和一个穿着好像是韩苑的新转生吧，你和她在聊天。”

“那根本算不上是聊天吧。”

温老师邪恶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可是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哦，你孙雨竟然在小学向女孩子表白了？”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有点羞怯了，试图避开这个话题，但是温老师仍然抓住不放，紧接着问：“说来听听嘛！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过你六年级之前我一直都在国外进修的，所以你那时的事情我并不了解。我真的很想了解一下小屁孩时期孙雨的恋爱呢！”

我真的不想说啊......那可是我人生的一个黑历史啊！话说温老师您是可以信任的人吗？

但奈何不了温老师热烈期盼的目光，我只好说了出来。

那是我在上六年级的时候，我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从性格还是相貌。那时的我还是老师眼中一个乖巧的孩子，性格也比较活泼。

当时，我记得班上有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总是不说话，性格也很冷僻，简直是冰雪女王一般的存在。没错，她就是四年前的原文茜。每次在学生自由活动的时候，别人都在玩，就她一个人抱着书在一边默默地看。

当时的我年少不懂事，把好感当成了爱情，按照我当时的性格，我二话不说，按照电视剧里的情景先写好了情书，再当面告白。

没想到原文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还把我的情书交给了我老爸。于是这个把柄我老妈笑了整整一个学期。

“完了？”温老师欲求不满地说。

“你难道还指望我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么......”

“切，难怪你现在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不过话说回来，好像自从你六年级之后，你和那个女孩的性格就交换过来了呢。”

“这也是我想吐槽的。今天早上我回想起原文茜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

温老师若有所思地说：“会不会她对你回心转意了？”

“不知道。反正四年过去了，我对她也没什么感觉了，属于那种路人的感觉。更何况，我是禁止早恋的支持者。”

是的，四年的成长，我成熟了。时间过去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当初的表白是多么的天真。

以为自己能突破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和别人更进一步，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成功......这仅仅只是自我的意识，是对自己行为的判断，也就是一厢情愿。

这种状态看似很美好，实际上根本不会像电影一样，十分圆满、十分开心、十分感动。恰恰相反，虚渊玄式的悲剧才是万物最终获得的结果，现实残酷到令人作呕。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命运了，而是习惯性的把任何事情的结果都想到最坏。我也接受了人性本恶的学说。

我一口将柠檬红茶闷完，以滋润干渴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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