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七天：成长的代价

精神力进入西比尔体内，我被自己所感受到的景象惊呆了，倘若说乌鹭，安的幻力是偶有波澜的大湖，那西比尔的幻力简直是暴风雨中的海洋！波涛汹涌，巨浪滔天。最糟糕的是不断有幻力所凝结成的固体，渗入她的血液，刺破她的血管，附着她的骨骼！

快啊！我心中焦急万分，努力的寻找着西比尔的意识，没有用，在狂暴的幻力之海面前，我是如此的渺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西比尔尖叫着，断开了与我的链接，浓浓的黑雾疯狂的涌入她体内，完全活骸化！她现在已经完全的和黑门融为一体了！狰狞的外表已经不在是人类了，完全是一个怪物。

“咳！”我猛的咳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着退后。西比尔现在完全失去意识了，一张张书页在她手上化作锋利的利刃，翼神挣开安的长剑，灵猫撕裂束缚，三者紧紧的包围住了我们。

安率先出手，金色双剑挟金光斩向西比尔，却被翼神撞开，乌鹭青蓝色的藤蔓不断延伸，想要束缚住西比尔，却被轻易地撕裂。珈儿还在一旁，握着剑，身体却在微微的颤抖。我心急如焚，但却丝毫没有办法，怎么办！

“啪嗒！”安的双剑被打落在地，随后被翼神一击击中腹部，猛烈的冲击使得安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乌鹭身上坚硬的皮层上，被撕开一道道的伤口，露出了人类般的血肉，尽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新伤口的出现却快过治疗的速度。我在一旁努力想要建立起与西比尔的链接，想要恢复她的神智，但毫无作用。珈儿完全抵挡不住西比尔凶猛的进攻，身上的黑色校服不断地出现裂痕，白皙的皮肤上，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这就是活骸化的神器使吗？即便是三位神器使，加上指挥使，也难以抵挡吗？我如此想道，内心止不住的恐慌，还有失落，，原来，我还是个普通的人，一个，凡人……

先前所有的自得，感觉自己此刻就如同笑话一般。

什么都做不到……

“聚纸成塔！”西比尔口吐真言，但声音已经不在是人类的声音了，如同怪物的低沉的吼叫。“轰！”一座纸塔在我们脚下升起，我只感觉到一股超重的感觉，随后身体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被摔了个七荤八素！风在身边不断地呼啸，身边不时有纸片划过，轻而易举的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口子。情况危急，甚至，我觉得下一刻，我就要命丧当场了！没有一丝惋惜，仔细想想，我好像，也不过只有这短短半天的记忆了吧，再往前，一片空白……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开始的生命，怎么能够立刻就失去！

“呐！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危险，你会来拯救我吗？”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一位少女站在我面前，看不清面容站在光线中，向我伸出手，哀求般的声音，“拜托你，来救救我。”啊啊啊，好熟悉，一个誓言，不，一个约定，那个人的愿望，啊啊啊，到底是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要燃烧起来了，生的欲望充斥在我全身各处，汹涌的幻力如同风暴一般翻腾起来，无止境的注入珈儿体内。

下一刻，或许珈儿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立场，也明白了此刻的西比尔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已经是怪物了，是必须消灭的对象了！一剑斩出，劈开围绕着我的风墙，然后一把拽住了我，将我甩了出去，安在不远处接住了我。随后只见珈儿一剑斩下翼神的半翼，直接的冲向西比尔，尽管被灵猫狠辣地在肩上抓了一下，一道狰狞的伤口，但珈儿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完全无视疼痛。此刻的珈儿，坚毅的身影，不再有一丝犹豫，如同瞬间成熟起来一般，或者原本就是如此，如今好像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珈儿狠踢一脚，将灵猫远远的踢飞了出去，冲到西比尔面前，没有刺击，而是直接抱住西比尔，让其无法挣脱！但西比尔疯狂的挣扎，也使得珈儿很是吃力。“快，倾白！”珈儿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安和乌鹭也上去一同制止住西比尔，我明白珈儿是想让我再一次去尝试唤醒西比尔，但，我深刻的感觉到，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西比尔已经，完全的，是一个，怪物了……

“无法唤醒的话！那就毁掉她的幻力结晶！”安果断的声音传来，这是要让我亲手杀死西比尔的意思吗？“我……”害怕，恐惧，惊慌等等负面情绪死死的抓住了我，全身上下仿佛失去气力一般，只有满满的无力感。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是我啊？我明明只是个凡人啊？！你们才是得到异能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让我去？

“快啊！”安焦急的声音，“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她已经不在是人类了！你想死吗？！”“啊！”我抱着头，死死地站在原地，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是我啊？

眼前景色模糊，“救救我……求你……”少女无力的啜泣声……

我会死的……不要，我不要死！我还有自己的使命！我要活下去，我还要见到某些人，绝不能再错过了！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下定决心，心脏飞快地跳动着，大脑一阵阵的抽痛感，肾上腺素飙升，我几乎是飞奔着来到西比尔面前，那颗紫黑色的幻力结晶的位置，就在胸口处！

“啊啊啊！”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块结晶拔出，过程中，那凄厉的惨叫声，使得我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抖，但最终，我成功了，面无表情的，将那块结晶丢在地面上，失去核心的残骸很快就到了下去，拾起安的长剑，刺穿西比尔的心脏，另一剑，刺穿了西比尔的大脑。为了防止异变，甚至转动了几下。

狠辣的手段，丝毫不拖泥带水，毫无波动的面庞，我甚至看到了珈儿看向我时略带恐惧的眼神。就连安似乎也没有想到我是如此的果断，张着小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无声地笑起来了，我感觉得到，我也成长起来了，从一个没有记忆，平凡普通的女孩，到一个已经能够狠下杀手的人了。但好像，也失去了一些东西呢……

已经不能再躲在，他们的身后了呢……

“走吧！”我轻声道，随着西比尔的死去，黑雾开始消散，象征着黑门的消失。平淡的话语，和平时没有区别，但却让他们都略微的正起身，在场的三位神器使，再没有一丝对我的轻视，眼里开始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敬畏。我突然想，珈儿在站起来剑指向西比尔的那一刻，也许也抛弃了从前那个作为一名高中生的自己吧，真正担起了，神器使的责任……

那么，希罗，是不是也曾经，面对过这样的情景呢？那他当时，又是怎么想的呢？

回到了中央庭，已经是下午四时了。安托涅瓦看着我们平安的回来，显得很是开心，但也明显感受到了，那股沉重的气氛，安排了珈儿她们去休息和治疗，将我单独留下。

“安托涅瓦……”我楞楞的看着她，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仿佛只要看到她，就一切都可以放下心来，像家一样呢。

但我却只能机械般的吐出言语：“我，我亲手杀死了，西比尔……”安托涅瓦温暖的笑容，没有任何疑问，只是笑着。我知道，她已经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我啊？”我有些崩溃，之前压抑着的情绪猛然爆发出来，紧紧的抱住安托涅瓦，埋在安托涅瓦的胸前，眼泪大颗大颗的流出来，像是发泄般，大哭了起来。

安托涅瓦也抱着我，不在乎我满身的鲜血，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已经崩溃的情绪，温柔的话传入我的耳中：“没事的，没事的，在那种情况下，西比尔已经不再身为人了，而是一个怪物，如果不消灭她，会造成更大的伤亡的，没事的。你做的很对。”温柔的安抚，感觉到了温暖和依靠，或许正是醒来时的第一眼，我就将安托涅瓦和安，视做最可以依靠的人了吧

“可是……”我松开安托涅瓦，还想再说些什么，“嘘！”安托涅瓦伸出手指，轻柔地堵住了我的嘴巴和接下来的话，重新抱住了我。我点点头，明白了安托涅瓦的意思，“那我，先走了。”身上还有伤，得去处理一下。

“嗯，不要想太多，如果有了什么困惑，可以来找我，向我倾诉的。”安托涅瓦目送着我离去，我再次点点头，离开了这里。而另一边，晏华出现在安托涅瓦面前，“看来，我们的新指挥使，比刚开始已经好很多了，最起码，没有了眼里的迷茫。”晏华嘴角勾了勾。“但不宜操之过急，逼太紧的话，也是会崩溃的……”安托涅瓦看着我离开的方向。“安托涅瓦！我感觉，时间已经不多了！”晏华低声轻语，“希罗，恐怕要有所行动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感觉的到，希罗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安托涅瓦同样轻声细语，“但，夜白倾得成长，还需要一段时间。”“随你吧，希罗那边，我会继续注意的。”晏华挥了挥手，离开了，只剩安托涅瓦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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