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长夜漫漫，月朗星稀

说来我并不会骑马，此番骑行中自是闹了不少笑话。先是上马时手忙脚乱，随后又因为经验不足未曾抱住马脖子，秦沁上马时差一点便从马匹背上跌落。

因为这些溴事，当秦沁熟练地驾驭马匹跑动起来的时候，我心惊胆战地随着马匹颠簸，感觉自己犹如一片风中凌乱的薄叶，随时会被某一阵劲风刮走。

……

“姐姐慢些！前头有个土坑！”

“无妨！”秦沁淡然地一拉缰绳，马匹一声嘶鸣便跃了过去。

这一蹬一下，我感觉着自己飞起又落下，也不知我这没几斤几两肉的身躯是否会颠簸地散了架。

因此我只能提心吊胆地尽量伏低身体抱住马脖，我这番畏畏缩缩的样子登时惹得秦沁一番调笑，但她还是压低身体伏在我身上，尽量将我护住。

她自是不知这番“爱护”让我尴尬不已，虽说隔着厚实的衣料，但我的后背总是会与她胸前的柔软相互触碰。秦沁自然不知我心中所想，但身后柔腴的触感让我阵阵心猿意马脸颊发烫。

我赶忙压住心中的旖旎，秦沁外表虽是大大咧咧，但内里绝对算得上是个心细的女子，若是我心中所想被秦沁得……后果怕是极为严重。

千篇一律的赶路行程自是不必多提，有了马匹的助力，我们行进得颇为迅速，不过堪堪两个时辰，我们便到了离边市不远的一处山涧旁。若不是夜间，我甚至怀疑还能快上半个时辰。

子楚勒住有些乏力的马匹，他抬首张望了一番后，好像发现什么似的，指了指西北方向道：“诸位再加把劲，我们就要到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终是勉强辨认出了西北方向一处若隐若现的火光在寒风中摇曳，待得靠近后，我才发现是一名墨家精锐正举着一串火把在此地等候，看他直跺脚取暖的样子想来已是到此地多时了。

看来此次代郡墨门的前期准备做得很足嘛。

俗话说有备方能无患，无论是金蝉脱壳之计还是对于边市的事先探查，都让我我对这番行动的信心又足了许多，在一阵劳碌后，一行五十余骑终是在这处隐蔽的山涧安营扎寨完毕。

我小心翼翼地下得马后，秦沁笑道：“妹妹，想不到你这丫头平日里皆是一副沉着的模样，也会有如今这般失态的时候，嘻嘻。”

我看她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佯装怒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待我学会了骑马定要姐姐瞧瞧。”

“那姐姐便等着，嘻嘻。”

就在秦沁还欲要说时，子楚插话道：“姐姐莫要贫嘴了，咱们速速安营扎寨为先。”

“子楚公子说的甚是。”我赶忙借着这个机会转移了话题。

秦沁一撇嘴，与我一起取出帐篷摆弄起来。

整个营地皆是依山傍水而建，练成一片倒是颇为壮观，此时天色已晚，已然是亥时时分，天空中除了一轮皎月外，便只有吹的人透体生寒的呼号阴风。一众墨家武士皆是远道而来，况且他们毕竟不是正规官军，骑马并非武士们所长，是故当我们安营扎寨完毕时，众人脸上已写满了精疲力竭之色。

墨门精锐们皆是轻车简行，除了必要的武器伤药外，并无太多的物资，是故众人便只得将就一番，俩人住一顶简易帐篷。整只队伍里我与秦沁走得最近，理所当然地我们便住在了同一个帐篷内。

一众人马匆忙地用过干粮后，因大战将至的缘故，众人皆是抓紧时间休息。不多时，除了少数值夜之人，余者多是今日了梦乡，外头瞌睡声此起彼伏，构成了这寂夜中唯一的声响。

因是女子身份的缘故，我们倒是不用值夜，但夜色渐浓，我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流儿妹妹，你为何要来墨门？当初南宫寒告诉我城守大人家的王姬要来墨门的时候，姐姐还笑话他是不是傻了，后来见到了你我才相信那个冰坨子并未欺瞒我，莫不是命运促成了我们的相遇？”

秦沁犹如夜莺般清脆地声音自另一侧传来，她翻转个身，清亮地眸子与我对上，透过淡淡的月光，我仿佛能清晰地看见她眼底深处地那抹好奇。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姐姐为何要加入墨门？”

她娇笑一声道：“哟，小小年纪便有了秘密不想说了么？”她沉吟片刻后，还是说道：“还不是为了那块木头。”

“木头？姐姐说得木头可是子楚公子？姐姐为何这般说自家弟弟呢？”

秦沁伸出中指，待我说完后便将珠圆玉润的手指压在我的嘴唇上，打断我的话语道：“妹妹的唇儿可真是温润，姐姐都想要亲上一口了。至于子楚的事情……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徒添烦恼，又何必去让别人也烦恼呢？还是说说你罢。”

我笑了笑，答道：“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徒添烦恼，又何必去让别人也烦恼呢？”

秦沁被我逗乐了，她捂嘴咯咯笑了几声，这才继续说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有时却偏偏成熟地跟那些知了天命的老头儿一般，这样可不好，但你这丫头偏偏一颦一笑间媚态浑然天成，真是让人觉得突兀。”

月光洒在脸上，清冷之余却多了几分神秘之感，她忽然转换话题道：“今日你给我的那份出城文书是真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话语。

“也不知你这丫头是怎么说服你的父亲的，久闻马服君疼爱小王姬赵霜，我却是信了，妹妹，有些时候姐姐真的羡慕你当真是有个好父亲。”

“父亲待我之好，我铭记于心。对了姐姐，还从未听你和子楚提过自己的出身呢。”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徒添烦恼，又何必去让别人也烦恼呢？待得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晓。”

切，又故弄玄虚。

曼妙的轻语到这里戛然而止，我与她良久的相视无言，气氛沉闷下来。

既然睡不着，还不如出去练练武，我热切地看向秦沁，建议道：“漫漫长夜无眠，姐姐何与流儿外出赏月一番？”

我本是半开玩笑，孰料秦沁真的点点头，她盯着外头皎洁的月光，说道：“如此漫漫长夜，若是落上一层霜花便更美了。”

这是又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了啊。

正在我纠结如何与她开口说学武的事情时，她忽然开口问道：“妹妹可是要学武？要学武直说便是。”

此刻我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倒还真是心有灵犀了，也省去了我许多解释的麻烦，我赶忙开口道：“夜里学武却也不是不行，这些日子流儿总觉得拖了大家的后腿，每每思虑至此便觉得心中难安，所以还请姐姐教我些防身功夫，往后我也好尽些力。”

说道：“妹妹说得不错，世间险恶，咱们女子更是艰难，多学些武功防身倒也不错。”

说罢，她便起身披上了那块我在城内猎户处购置的狐皮，说道：“起来罢小懒虫，咱们学武功去。”

我点点头，夜里的寒意刺骨，我本就是和衣而卧方才堪堪抵住寒凉，如今起身来，披了件狐皮才感觉有些温暖。

我与她稍稍打理后就出了帐篷，正要走远时恰巧遇到在营地边沿值夜的子楚，月光下，子楚看向有些鬼鬼祟祟的我们，皱眉道：“姐姐，你要带流儿姑娘去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有在卷末写了，说实话作者这个月为了存稿，更新频率下降了很多，但是没想到尽然还有这么多读者大大愿意支持我，作者在这里鞠躬，感谢各位的支持（特别鸣谢雪夜戰姬殿下的鼎力支持）。

马上就十一月了，作者也即将恢复日更，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多多包涵作者的不足，再次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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