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演武场内，风云际会

我却是不敢再与这位有些大小姐脾气的女子过多谈及这个话题，在心中暗自念着孔夫子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赶忙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姐姐，子楚与南宫寒呢？”

秦沁见我移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知道是我心虚的表现，她本就是在开玩笑，是故也颇为心有灵犀地随着我的话题偏转回答道：“他们正在后头的演武场呢，如今代郡墨门的精英尽在此处，流儿姑娘可要去看看？”

墨门精英？什么样的墨门精英？

我登时便来了浓厚的兴致，视线凝视着秦沁精致的侧颊说道：“流儿初入墨门，诸事皆还不熟悉，还请姐姐携我前去见识见识。”

秦沁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会同意”的表情，上前来拉住我便往石屋后走，边走还一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似的说道：“这五十人姐姐虽然能一个打五个，但对付那帮人却绰绰有余了。”

这却是我第二次从秦沁口中听闻她说到“那帮人”这个名词了，我不动声色地假装好奇地探询道：“姐姐所说的那帮人是何方神圣嘞？”

秦沁忽然顿住身型，转过身来轻轻敲了敲我的脑门道：“你这妮子，莫要套姐姐的话，那帮人是谁待得以后你正式入门后自然会得知，如今却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我不屑地暗道：“切，故弄玄虚。”

不过我在秦沁这处吃了许多暗亏后，这番话我自是不敢讲出口，而是转念想到：“这五十人的墨门精锐究竟是何方神圣，按照秦沁倨傲的性子，能得到她这般评价的，已然是十二分难得了。”

就这样俩人亦步亦趋地走着，我们走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就在我暗叹墨家究竟是多么财大气粗，区区一个分坛竟是能在寸土寸金的代郡城内租下如此之大的一块场地时，我们终是来到了演武场。

站在演武场的门口，我大致地打量了一番，整个演武场占地约有十丈见方，脚下是夯实的泥地，四周则是简单地用木栅栏围了起来，中央则是数个看似用来演武的高台，加之内里的重重人影，倒是给人以一种朴素却充满肃杀气息地感觉。

在我们进入快要进入门内时，恰巧遇到了子楚一身戎装加身，配上他本就颇为俊朗的身形，倒还真是英武不凡。此时他正急匆匆地领着一个将自己藏在斗笠里的男人与我们撞个正着。那人起初将自己掩藏的严严实实我还未认出来，只是觉得双方似曾相识，待得他抬起头来俩人视线相交时，我这才发现他正是一早与我一同参加刺杀测验的那个中年矮壮男子。

子楚见我们正在相互打量着对方，便善意地向我介绍到：“两位先前测验时应当见过了，这位是辟谷先生。”

随即他又向“辟谷先生”介绍我道：“这位是李流儿姑娘。”

我向辟谷行了个抱拳礼，心中却回想起了午时在南宫寒屋中的那场密会，似乎子楚便提到了“辟谷”这个名字，看来说的便是眼前这位仁兄了。

有我的礼貌在先，辟谷也没有落了礼数，四人相互见礼过后，子楚开口道：“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流儿姑娘，子楚也省去了不少功夫，南宫坛主还在等着辟谷先生与流儿姑娘，还请两位随子楚速速前去面见坛主。”

等着我？为什么南宫寒会等着我？

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我还是与辟谷几乎同时点了点头，正要随着子楚进了演武场，却听到身后传来秦沁微微有些不满地话语：“弟弟，那我呢？”

我回眸一瞧，秦沁此时正微微撇嘴瞪着子楚的背影。

子楚却是头也不回地答道：“南宫坛主并未提到姐姐，姐姐还请便吧。辟谷先生，流儿姑娘，我们走罢。”

说罢，他便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这对别扭的姐弟还真是……但既然南宫寒找我，我便只得收回目光随着子楚一同向前走去。

我听闻了身后地秦沁跺脚声，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来，看来子楚这块木头如此不解风情，此刻她心中有些别扭。

入得演武场后，南宫寒依然带着万年不变的神色，已然一动不动地站在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而在他所站的高台周围，几十个身着各式衣装的武士星罗棋布着站定不动，目光却无一例外地汇聚向高台中央的南宫寒，目光中皆是带着十足的敬意。

此时若不是周围地呼吸声传来，我说不得还以为演武场内摆放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雕塑，一股无言的肃杀之意升腾而起，便是我经历了数次出生入死，此时心中也觉得寒凉无比。

待我们登上高台，在南宫寒身后一字排开站定后，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南宫寒目光冷冽地扫视一周，声音平和地讲道：“各位袍泽，咱们墨门的门规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

下头本是寂静无比的武士中忽然一阵整齐划一地咆哮声冲入我的耳中：“兼爱，非攻！”

热血澎湃的宣言后，他们便再次闭口不言，整个演武场又陷入了沉静之中，我向他们看去，一股实质般的杀气自他们眼底弥漫开来。

尽管他们仍是盯着南宫寒看，但仅仅是瞥向我的余光，便让我我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那种冰冷的眼神，是对生命的漠视，不知是经过了多少血腥杀戮的洗礼后才能拥有，或许这**谓是杀气吧。

就在我倔强地抵挡着他们的温润的触感自身后传来，却是秦沁发现了我的异常伸手揽住了我，与此同时，一个并不十分健壮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阻挡住了我的视线，却是子楚。

有了姐弟两人的维护，我如同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没了那种紧张之感，短短几息时间，后背便冒出了许多冷汗，可见方才那一惊非同小可。

“世人皆以为墨家的核心便是机关术，殊不知墨家一直有一只潜藏在暗处的力量，这只力量平素不为人所知，便是墨家中人，大多也只是有所听闻而已，我们都称呼这只力量为篝。”秦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她继续娓娓说道：“而你眼前的这些人，便是篝组中人，他们专门负责争斗刺杀，是墨家潜藏在暗处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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