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入得场后,找了处空旷地带站定,目光对视了片刻,胡一刀率先向我抱拳一礼,憨笑道:“流儿姑娘,请吧。”
我亦是利落地略一抱拳,回礼道:“容李流儿稍稍准备,还请侠士稍等片刻。”
言罢,我抽出了腰间闪着寒光的精铁匕首,在高台之上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如那日在战火纷飞的李家村那般,再次将下身碍事地裙摆裁去。
一阵清风摇摆而过,短了许多的裙摆如今也仅能堪堪遮蔽住膝盖,我那小半条洁白如玉的小腿带着说不尽的圆润珠滑,自下摆伸出,落落大方地站在地面上。
我垂首看着自己的这一双腿,自上而下通体线条优美,肌肤光洁,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可它又是这般地柔弱,全然没有充满力量地感觉,相较前世自己那双充满爆发力的双腿,也不知是好是坏。
来吧,为了在乱世中求存,为了自己安定天下的理想,我便不能输!
收起匕首后,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木制短剑,目光直视着五步开外的胡一刀,面色微寒。心中思绪飞转着,脑中不住地回忆着昨夜那状若流光的动作。
但那终究是最后地杀手锏,能不用便先不用吧。
我再次向胡一刀抱拳,凝神静气地说道:“李流儿已准备妥当,可以开始了。”
胡一刀向我点头示意,却并未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而是静静等待着我率先出招。
就在胡一刀等待时,我却是出人意料地全然不顾等待我出招的胡一刀,迈开步伐转身就向着石屋的方向跑去。
胡一刀稍稍一愣,他全然未曾料想到我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之下一招未出,竟是转身就跑。
他下意识地便以为我要逃入石屋之中使诈。是故他并未马上追上来,而是躬身戒备着,缓步向石屋踱步走来。
高台上李大夫看着胡一刀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地抚须笑道:“看来胡一刀昨日输给灵儿也并非是心服口服呐,否则今日他面对流儿,又怎么这般谨小慎微。”
宋华不以为然地摇头诧异道:“流儿姑娘打的什么主意?以胡一刀的武功,便是想要借着石屋逼仄的地形偷袭,胜算也是渺茫。”
子楚微微皱眉,接话道:“流儿姑娘冰雪聪明,子楚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定然是有了什么腹案,我们静静看着便是。”
宋华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惊道:“她怎地从另一侧出来了?原本躲在石屋内,若是碰着了胡一刀的疏失,尚且还有半成胜算,在外头的话,这半成胜算也都没了!”
或许是灵儿颇为了解我的缘故,她从我压低身体的动作中就看出了端倪,而后像是怕被胡一刀听到一般,灵儿捂着嘴沉声道:“姐姐定然是要利用那片草地!之前姐姐便用过这样的方法,只差丁点就击杀了强敌!”
她说的自然是我在李家村的时候埋伏书生之事,虽说当时我并未用雀弩击杀书生,但伤了书生却是事实,是故她看到了我的动作便以为我要故技重施。
不得不说,长久的相伴后,我与灵儿相互间的了解已十分深刻,我的心思确实被李灵儿猜到了几分,此时此刻我内心之中想的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别无二致。
可惜胡一刀终究不是灵儿,他身在局中,并不能如高台上的众人一般了解局势。他仍是小心翼翼地向着石屋靠近,殊不知此时我早已不在石屋之中。而我早已在躬身行进到了草丛边沿后,一个闪身窜进了茂密地草丛中。
初秋地草地不复夏日的郁郁葱葱,细长的叶片变得稍稍有些发黄,而我穿得正是一身素衣,与微黄的草丛混杂在一起并不显眼,我全然不顾小腿上传来与草叶摩梭过后微痒的触感,小心翼翼地爬到草丛边沿,掀开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雀弩后,便在尽可能隐蔽自己的同时,借着草叶间的缝隙开始观察外头的情况。
此刻胡一刀已然步入了石屋之内,由于石壁的遮挡,从我的角度并不能确定他的位置,乘此时机,我将去了箭尖的箭支装填进雀弩中,随后我整个人便如同一只体态优美,趴伏着等待猎物接近的山猫,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里,随时准备着在猎物露出破绽的时候补上致命一击。
我在草丛内看着胡一刀忙忙碌碌的背影,恶趣味地看着
他花了半盏茶地时间,却仍是锲而不舍地寻觅着,若是他知道我在草丛内,不知该如何做想?
在确认了我不在屋内后,胡一刀狐疑地走出屋来,他此刻已全然不敢有小觑我地意思,一个冷静如斯的女人,又怎会是什么易于之辈?
他凝神左右张望着,只是盆地内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秋风,便没了别的声响。
高台上,一个清冷的男声飘荡道:“这丫头好耐性,是个当刺客的好料子,若是好生打磨一番,日后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说话的却是南宫寒,他不知何时来到了高台上,看着盆地里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下翻找的胡一刀以及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我,饶有兴致地评判道。
秦沁嫣然一笑道:“书呆子说得倒是不错,本姑娘也越来越期待她的表现了。”
胡一刀就这么搜索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一无所获之后,他终是意识到了我应当是躲藏在了什么隐蔽之处,想来想去便只有盆地东头的草丛与西头的池塘了。
但细细一想,他便觉得池塘却是不太可能,偌大的赵地河泊又不多,又能有几个人会游水?那余下能藏人的便只有草丛了。
有了明确地方向后,他便慢慢向草丛踱步而来,目光中渐渐燃起了战意。
我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呼吸声,垂着脑袋尽可能低地趴在草丛中,看着越来越近的胡一刀,手指紧紧握在雀弩地扳机上,只待他再近些,便准备给他雷霆一击。
就在他离草丛还有二十步之时,我便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三点寒星如同流光一般,带着破空的“咻咻”声,飞射向胡一刀地胸口要害之处。
这一刻仿佛是慢动作一般,胡一刀的瞳孔骤然微缩,身体本能地向后倾倒而去,自草丛中激射而出的三支弩箭划出完美的弧线,在他壮硕的身躯旁,几乎是擦着他地胸口飞射而过,最终不知落在了何处。
我失望地努努嘴,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然这一击逼得胡一刀满地打滚狼狈不堪,但终究还是未能命中他,加之此时我已经失了先机,若是不赌上一赌放手一搏,后面便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说干就干,我突然自草丛之中全身暴起,趁着胡一刀方才起身站立不稳时,竭尽全力向着盆地的另一头跑去。
胡一刀看着我的背影,不知我又要用什么法子攻击他,便赶忙挣扎着爬起身,撒开腿便向我大跨步追来。我虽是跑在前头,无奈腿终是比他短了好一截,加之细细弱弱地也不似他这般孔武有力,俩人之间的距离眼看着便越来越近。
就在他离我只有四五步远时,我终是快跑到了水泽边,看着眼前的一汪寒潭,没有丝毫犹豫地纵身一跃而入。
一头扎入水中后,周围寒凉的水登时萦绕在我周身,直激得我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了来,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也在水中宛如游蛇一般飘荡开来。
我赶忙在水中调整好节奏,忍受着刺骨地寒意,一边游泳一边开始装填隐藏在手腕上的雀弩,
在我堪堪要憋不住的时候,雀弩终是填装完成,我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后回首望去,此时胡一刀正站在岸边,一脸惊诧地看着我,显然他全然未曾料到我竟然会游水。
我赌的便是他这个北方汉子不会游水!看他站在岸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却是赌对了。
胡一刀看向我,尬笑道:“流儿姑娘,想不到你竟然能将胡某逼到如此尴尬的地步,不管此番胜负如何,这测试都算你通过了。”
我在水中控制好平衡,全然不顾濡湿的发丝贴在自己的眼前,笑道:“可是流儿还想战胜侠士嘞。”
胡一刀摇头道:“胡某不会游水,自然是奈何不了姑娘,但姑娘此时拿我也没办法,不若便算平局如何?还是速速上岸吧,水中寒气重,莫要冻坏了身子。”
我终是相信了灵儿所说的,胡一刀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此时我还在与她比试,他竟是在开始在为我考虑了,见微知著,此人确是个值得结交之人,待得此间测试完成后,我定然要好好与他结交一番。
不过现在,我却还是要战胜他,想到这里,我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举起扳机瞄着他又是三箭射出。
胡一刀不防之下,仓猝地扭动身体躲过这一击,不过他此番又吃了不小的暗亏,在地上滚了数圈好不狼狈。
我慢条斯理地将雀弩装填完毕,此时胡一刀又已战气声,终是抽出自己腰间的木刀,高举于胸前凝神戒备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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