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我连番杀得溃不成军后,老头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看那可怜的模样,我都已在心中权衡着是否该放水让他扳回一城,却又怕他看出端倪来,那便是反而不美了。
孰料老头子却是愈败愈勇,棋艺也是一路高歌突飞猛进,在进入第八盘之后,他显然是已经摸索出了许多套路,一番搏杀之下,我也没了起初的轻松写意,需要好好思量才能下出每一步棋。
双方你来我往倒是斗得不亦乐乎,局势几番起伏后,在我的一步“失误”之下,老头子重重的将他硕果仅存的一个車拍在棋盘之上,中气十足地大喊道:“将!”
“啊,竟是无路可走了,是流儿输了。”我装出一副惊诧地意味,轻轻捂嘴,盯着李大夫道。
老头子抚了抚自己的须发,一脸得意之色,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却是大致读出了他表情中蕴含的含义。
那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分明在说:“你这毛都没长齐全的丫头,老夫下过的棋却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上三分,与我斗,哼哼……”
喂,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让你两个棋对弈了八局方才能赢我,还好意思嘚瑟,来来来,我再与你斗上三天三夜,你要是赢了一把就算我输。
“此时方觉天色已不早了,丫头可要在这里留宿一宿?”。老头子显然是看出了我脸上的不豫之色,他略一抬头“叹息”道。
但他却是抬头使劲盯着屋顶看,这“时候不早”的结论却是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莫非他习得了高明(注释①)大兄弟的千里眼能透视屋顶不成?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一招还真是拿捏得极准,虽说战国时期民风尚算开放,也不忌讳女子外出,但若是谁家女子胆敢宿夜不归,用脚趾头想想也知是犯了大忌。
这老家伙分明是料定了这一点让我吃瘪,故意这么一问却是釜底抽薪之策。
哼哼,这么就想吃死扣稳我了么,老头子却是太小觑于我了,我眼睛一眯,登时便想出了反击之策。
我转头便是对花前道:“花前,将棋盘收拾妥当带回府中去,今日恰是棋逢对手,本宫却是未曾尽兴,所谓可居之地有可借之灵气,说不定李大夫是借这主场之妙而连出奇招呢?何不随本宫回赵府,让本宫也借上一回主场之妙。”
听闻我这一番话,月下却是小声在一旁嘀咕道:“殿下,李大夫虽是德高望重,但除却您血亲之外的男子进入您的闺房,却是于理不合。”
我大度地摆摆手道:“这却又有何妨,李大夫与本宫乃是忘年之交,想必一同下几盘棋,父亲大人也不会见责于我。”
月下还要再劝,却被我挥挥手硬生生打断,我继又看向李大夫,玩味道:“李大夫,流儿这小小要求,您不会不答应吧。”
李大夫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却始终未说出口。
“咦,爷爷,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不舒服了?”小红妆看着李大夫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道。
小丫头当真是呆萌,这神助攻差点便让我笑出声来。在场观棋的女子大多看明白了我与李大夫的一番“交锋”唯独这丫头却是不明就里,乱拳打乱了李大夫的心绪。
妇孺们多是忍着笑意好不辛苦,显然是被小红妆逗乐了。
李大夫此时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没错,小流儿的话说对了一半,马服君大人自然是不会见责他家宝贝女儿,但他若是真进了王姬闺房,他那颗脑袋还不得被怒发冲冠的马服君大人与大公子砍下来当夜壶耍啊。
被我打了七寸,无可奈何的李大夫只得退避三舍道:“咳咳,老夫却是身体有恙,只怕是不能陪同殿下挑灯夜战了。”
大家本就是玩笑,见李大夫败下阵来,我自是见好就收,芊芊素手轻掩红唇道:“啊!当真是可惜,李大夫需知医者不能自医,还得小心保重身体为上。”
李大夫讪笑一声,却又怕我下套给他,便是三缄其口再不多言。
待得花前收拾妥当后,我便是准备离去了。
因灵儿爷孙俩人住在赵府偏厅,是故驿馆中并未曾预留他们的住所,既然已是决意离去,灵儿爷孙俩人便也决定顺路与我们一同回赵府。
临行前,又嘱咐李家村众女先安心在此处呆着,有什么困难便来赵府告知于我,方才离去。
一行人出了驿站大门,步入了南大街后,望着周遭的景象,我心下却是想着自己来到这时空许多时日了,却是未曾好好了解过这个时空的风土人情。
心生好奇的我便是想要在南大街观摩一番,转过头去看向身边跟随的花前,交代了她两句,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她轻轻“喏”了一声,而后便忠实地履行起了自己侍女的义务,领着我们绕行一圈自大路回府。
此刻太阳依然西沉,我沐浴在夕阳之下,赞叹到:“有道是夕阳无限好,人间美景也不过如此了。”
我的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眼前已成金黄的阳光洒在青砖石堆砌而成的城墙瓦楞上,闪耀出灿烂地光芒,瑰丽而又绚烂,让人心醉不已。而灵儿一身华美的衣衫妆容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显得她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灵儿,你看那处夕阳,多么美。”
灵儿听我在唤她,却是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是在说夕阳的事,便是随口赞道:“确是很美。”
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萧索之意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我看向她,说道:“灵儿,我们也许久未曾好好说些体贴话了,不如今晚你与我同住如何,我们姐妹也好说说话。”
灵儿有些惊异地看着我,却点点头并未反对。
她浑浑噩噩的状态有如是一根鱼刺横艮在我喉间,我也没了欣赏日落景致的心情,便是在花前的带领下,草草地在街上逛了一圈后打道回府。
进了府后,我们便是先到了客房。
李大夫离开前颇有意味地与我对视了一眼,我们便很有默契地从彼此地目光中读出了相同的涵义。
他是希望我能开解灵儿。
简单的辞别后,我便拉着灵儿走向了我的住处。说来我房间里的床塌颇大,睡两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自是不会有任何难度,简单洗漱一番后天已然全黑,我与灵儿便是上了塌相顾无言。
是夜,两人都在塌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灵儿心中有事自不必过多赘述,我则是在心中暗暗整理思绪,想着该如何去打开她的心扉。
我终是开口道:“灵儿,你有心事?”
她此时正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听得她啐一口道:“小流儿切莫要瞎说,我能有劳什子心事儿。”
“哪家少女不怀春,灵儿莫非是看上哪家公子了?”
许是我这一句玩笑话起了作用,灵儿也放开了些,反击道:“灵儿蒲柳之姿,自然是入不得哪家公子的视线,倒是听说小流儿方才回代郡便有公子哥提亲了。”
听她的口吻,似是再说脸庞兄的事,也怪我自己太高调,如今这事已然搞得如今已经人尽皆知了。
我玩味道:“灵儿既然知晓宴会之事,应当知道流儿最喜欢的,便是似灵儿这般的水灵灵的小美人儿。”
说罢,为了印证我的说法,我的一双手还攀上了她柔软的腰肢,轻轻地揉了一把,感受着她娇躯的柔软。
我却是挠到了她的痒处,她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着,似是憋着笑。她忽地翻过身来,小小的手伸进我的胳肢窝一阵轻挠,那飘忽不定的触碰登时让我奇痒难耐,“咯咯”地娇笑出声。
就这样,俩人躺在床上你来我往,笑闹了好一阵方才知休。
闹腾够了,她与我都停顿下来,不再言语,过了好一会,她才带了些颤音说道:“小流儿,我好害怕。”
她终是肯将心底的话说出口了么,我替她提了提被角,抱住她微微有些寒凉的瘦小身躯,叹道:“灵儿,如今大仇得报,日子也算安稳,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我……如今爹娘都不在了,家也没了。”
渐渐地,我抱住她的手臂上感到了一片湿意,她的话也带上了些许哭音:“本还有复仇的信念……支撑着我,可如今仇也报了,我却是……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了,一想到爹娘都已不在人世,只留下我一人,心中便是怕……怕极了。”
在短短数日之内,她便失去了一切,本以生无可恋的她全凭一股恨意支撑着活下去的信念,当她失去了仇恨得目标后,心中无穷无尽的空虚感却是让她感到了彷徨与寂寞。
这一刻,便是她人生轨迹的转折点,天堂或是地狱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不,或许我也可以改变她的人生,只要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我松开她,四只明亮的眼眸在这一刻相互对焦,我看着她原本灿烂的星眸在暗淡的月光下却是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里早已噙满了泪水。
伸出食指将她眼角的水意抹去,轻诉衷肠道:“灵儿,之前我委身于李家村之时,失去了所有地记忆,也像你如今一般地彷徨无依,害怕自己会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我并不熟识的男人。”
我脸上浮现一种名叫“回忆”的神色,继而缓缓诉说道:“那夜的事我至今依然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喝着闷酒,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但李大夫的一句话却是点播醒了我,那个月夜,他告诉我:‘命运终究是掌控在我自己手中。’”
说罢,我停顿了许久让她思考一番,方才又说道:“灵儿,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的命运都始终把握在自己手中。”
注释①:《封神演义》中千里眼名叫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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