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暴起的吾空（1）

现在再次回味一下，方才明白这其中蕴含的味道远不是我可以想象的。

这个世界是一个完全不能用已知的常识来理解的世界，要想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首先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小心再小心，在有余地的时候仔仔细细的思考，在危险的时候要果断果决，不能有丝毫的迟疑。

不，不对。

现在的我首先要做的才不是小心什么的，而是必须尽快克服不能杀人的弊端。

我镇定了一下内心，杀他的决心更加的坚定了。

当然只是决心更加坚定，但我要做的事情还是照样要做，要不然心境照样会不平稳。

「不用做那么多件，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

「不要向上级报告我的事情。」

「当然，这是必须的。我像是那种狼心狗肺，不知道感恩的人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是绝对不会做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的。爹，您就放心吧！」

——我像是那种狼心狗肺，不知道感恩的人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是绝对不会做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的。

哈哈哈……这个世界还有良心和道德可言吗？

虽然这个世界的秩序看起来井然有序，但这井然有序里面又何尝不是一种肃杀呢！

具备如此浓烈肃杀之气的世界会是一个有道德的世界吗？

初来乍到，我便已经受到了洗礼。

那欢迎的热烈，我今生难忘。

好不容易死里逃脱，到现在却还是人生茫茫。

赛西亚是谁？

她有什么目的？

弱者联盟是干什么的？

他们企图干嘛？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可是却莫名其妙的被夹杂在了这一系列可以预见到却又无法猜到的阴谋诡计里面。

会有这么多阴谋诡计的世界会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世界吗？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个世界若是只存在恶，那么善还有必要存留吗？

我会相信他说的话吗？

会相信一个企图杀了我，从我这夺取物品的人的话吗？

搞笑吧！

这种蠢的无可救药的话他居然还能说得出口。

然而，我却无法反驳他的话语。

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只能忍受着。

因为无法下杀手，所以我只能忍受着。

是啊，因为我无法下杀手，所以他可以毫无忌惮的说任何话。

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无法下杀手。

不论我认为他的话有多么的恶心人，可是我依然无法下杀手。

这便是雏与公交车的区别吧！

人生一世，诸多限制，可是又有谁能够看清和摆脱呢！

看清本来就不易，可是摆脱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人生真是虚幻又实际，真切却又无聊透顶的东西。

看上去好玩，实际上毫无意义。

谁说天生我材必有用，生命存在便有它的意义，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谁又能解释呢！

我存在，我便就重要了吗？

呵呵，这只是失落者的借口罢了。

是一种明确知道人生痛苦却又去否定的自我悲观主义者被人宣扬成大义凛然的正道人士的一种无聊的措辞与借口，是卑劣至极的自我玩弄还要鼓吹自己如何高尚以及思想崇高，殊不知他们不仅仅只是人生的失败者，更是整个历史洪流里面的淤泥，是阻塞整个历史快速进程的垃圾。

人可以没有超凡入圣的成就，但绝不可以成为阻塞历史的淤泥。

因为整个生物的历程很有可能会由于这多出来的淤泥而造成阻塞，最后崩溃决堤洪流泛滥死得一塌糊涂。

啊……真是该死的领悟。

人生难道必须要有那么多的顿悟吗？

一念起便能破，这人生还真是虚无的令人空虚啊！

「你走吧！」

说完，我隐去青锋剑，慢慢的转过身去，做出一副打算离开的样子。

完美，我完美的将背部暴露给了他。

虽然不知道过分谨慎的他会不会在这一刻选择利益，但想来疯狂沉迷在赛西亚的物品里面不能自拔的他应该会选择利益吧！

会吧？

应该会吧！

为什么我拿不定呢！

难道他不会吗？

我擦，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做的这一切岂不是白搭了。

如果他果断的离开了，那我……那我会追过去杀他吗？

会吗？

真的会吗？

显然不可能吧！

无法做到的事情，依然无法做到。

尤其是心境这方面的问题，强行逆反只会导致心境崩溃，人格紊乱，严重的话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哪怕我可以忍受人格紊乱的后果，可是这人格紊乱前的决定我真的能够做到吗？

杀人岂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是根深蒂固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是生存以来所有文化积淀和自我认知的混合体。

破碎它等同于破碎过去的自己，否定过去的自己，否定过去的一切。

这是可以轻易做到的吗？

可笑了吧！

一个可以轻易放弃自己所有的过去的人会是一个正常的人吗？

小说毕竟只是小说，随便写写也就行了。

人生可不是小说的三言两语，也不是小说的特例书写。

它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混合体，是难以毁灭的。

我……

我果然做不到。

该死，我之前明明想到了之前那个想法的弊端，可是这个想法的弊端为何没有提前想到。

如果我有提前想到，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的付诸行动了。

「谢谢爹，儿子这就离开。」

他的声音传来，很清晰。

我也能看见他站起来，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他确实站起来了。

然而，他只是站起来，便没有多余的动作。

不，不会吧！

他难道真的不打算偷袭我吗？

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偷袭我？

这么短的距离，刺出一剑不是有很高的概率杀死我吗？

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会感恩不成？

别扯淡了，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感恩呢！

会吗？

他难道真的不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那个兵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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