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不嗨一整晚的约会也配叫约会？（7）

【抱歉，第三卷第28章我有提到歌厅机最高纪录是23598分，我打错了，应该是33598分。我已经提交修改了，编辑那边正在审核，各位还请放心食用。】

“你去跟前台的小姐姐商量吧，我上趟厕所。”

说着，邱之桃松开她抱着我胳膊腕的手掌，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我们在门口见面吧，社长。要是看见有卖烤紫薯条的，记得给我买一份。”

“还吃零嘴?你晚上都吃那么多烤肉了。”

“切，再多话就把你嘴缝上。”

副社“恶狠狠”地瞥我一眼就扭头溜进了卫生间。我回想起方才她看向玩具猫时眼角流露出的眷恋的神色，忍不住又往歌厅机那边瞧了瞧。

副社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那玩偶呢。

所以，要不我...?

我一番短暂的犹豫，但考虑到女生上厕所一般都比较慢，而且跟副社约了在门口见面，时间应该够...不，我怎么绕过主要问题直接考虑时间够不够用了？

主要问题在于...啧。

不知不觉，我的脑海里回闪出些许灰黯的记忆来，我不方便将出口，做个夸张的比喻，那些是甚至不方便写在随记中的、以防我日后翻看到这段内容时眼睛会灼痛的字眼。而当下我却在脑海中假做镇定地审视它们。

啧，明明都高二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回想过去却竟然还有些扛不住...这些年我到底有没有成长？

不就一只玩具猫而已，一首歌也不过三四分钟时间，选首稍微短点的可能连三分钟都花不上...嗯，理应完全没有认栽的必要。

肢体还在犹豫，但我的脚步已经不听使唤地渐渐挪动开来。我原路返回，迎接我的是四周几乎都被我跟副社玩过一遍的各式街机，还有来来往往的混了几分面熟的游客。我很快走回了歌厅机旁，恰逢此时，聚在其中相互嗨歌的几个女孩唱罢，拉开玻璃门走了出来，为我腾出了空。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占地面积不足三平方米的小空间内，飘荡着上一群女孩子们留下的胭脂粉香。我拿起麦克，感觉不到冷，但手心依旧颤得厉害，麦克风握柄还有残存的上一位陌生人的温度，很暖和。

开始吧...速战速决。干脆利索点，别拖拖拉拉的，要不邱之桃一会儿走到门口找不见我人，该着急了。

我实在不知自己想唱什么，就让系统在我的网易云歌单里随机抽了首出来。本以为它会给我找一首银薰的翻唱，女声唱的歌现在要我一男的来试，我不免有些担心，怕它这评判系统会因此降低我的分数。但结果证明我想多了，它给我抽了首英文歌，黄老板的《don't》。

旋律已经跟进，这首歌最开始的那一段“啊咿呀咿呀”的人声我不用施工，系统直接将那段识别成伴奏，紧跟着的是散漫的鼓点以及躁动得有些俏皮的旋律，不急不缓地迈向主旋律...我的手颤个不停，对于那些在我手上繁衍生息的微生物们来讲，当下简直是十八级地震的程度。我尝试在人生没跟进前让自己的振一振，好找准第一个音符，但嗓子却跟被胶水粘住了似的，别说发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恶...为什么？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我还怎么继续？

也许是心里有鬼作祟，也许是眼前的光景让我生出了幻觉，耳边的音乐，手里的电子麦克，还有松软适度的仅有一点点靠背的酒吧椅...像极了，简直不要太像了，我模模糊糊地瞧见电脑屏幕上刷刷排版的文字，是一条条交错排列的评论，被段落分割线规矩地整理成无数页永远翻阅不完的喧闹：

【哟哟，居然又发新歌了？又是刚从哪儿抄来的吧？】

【都这样了还有脸出来？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表面上一口一个支持原创，背地里却照搬别人的曲谱还美其名曰‘借鉴’？你们这种人出来搞音乐简直就是在侮辱音乐！】

......

我背脊一凉，冥冥中发觉有什么人正站在我背后，就算不扭头看我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身影的存在。我辨认出是她，那位娇瘦的、头顶呆毛将过我肩膀的白发女孩，她向我微笑，抬起自己冰凉凉的小手从背后贴近我的脸颊：

【原谅我，哥哥，带着我的份继续生活吧。】

我回头，那位昔日令我无比熟悉的少女站在眼前，飘荡的银白长发，还有挡住了眼睛的浓密刘海。

【为了哥哥，我就算消失也在所不辞...所以，请你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她缓缓退步，迈向身后的如黑洞一般扭曲盘旋的阴霾中，连一缕味道都未能遗留。

晓...晓北...

何晓北...妹...我...

我打了个寒战，所有的幻觉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模糊的视线又重新聚焦在点歌屏前，音响还在按部就班地奏乐，歌词还没跟进。

要开始了，引子部分已接近尾声，英文字幕清晰地投影在屏幕上，还有三二一的倒计时。

“......”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一直在瞒着你们。

我假装不认识那位白发女孩，假装很惊讶她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为了隐瞒事实我甚至数次在随记中写质疑她的身份，质疑她现身的缘由...但事到如今，所有隐瞒都显得太苍白无力。

请原谅我的做法。

我曾经强迫自己切断一切与音乐有关的联系，我狠下心来，就算为了她也逼着自己面朝外界...后来念了高中，有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洒脱了，可以坦然面对过去了，恰逢一位学长朋友有求于我，于是答应替他接管十中的枫叶音乐社，想以此做媒介慢慢从昔日的阴影下走出来...但每次想动身都情不自禁地感到恐惧，以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也许从一开始我何晓南的本性就是软弱，就算我装作很强大、很能放得下，也没法改变自己的本质。

我，何晓南，乳臭未干的直男一枚，误打误撞当上了十中的枫叶音乐社社长，还跟同社的副社长搞了暧昧。看似很厉害但其实本人是个大木瓜，没有音乐方面的特长，一样乐器也奏不响，除了...

【您的最终得分为40572分！再创历史新高！恭喜您获得神秘大奖一份！】

3分39秒后，我的耳边传来啪一声清脆的响，是旁边的礼品箱开锁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那只玩具猫布偶，拍拍它茸毛上的灰，扛着走出了歌厅机。

我已经想好怎么跟副社解释了，就说是我跟前台服务生小姐姐商量着把这玩具猫买下来，起初人家直摇头，但在我给了她足够的小费后，她犹豫片刻给我开了礼品箱的门...嗯，管她信不信，反正我只要摆出一副极其认真的面孔，她就肯定也不多追问了。

只是，现在的我两眼发酸，太阳穴嗡嗡直响，身体各处感官都在用它们独特的方式反抗着我的思维。

我一时间有种想立刻躺下休息的冲动，因为这脑袋沉得好像个大铅球，好在走到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脑海中的压迫感缓解了不少，于是又向前迈步。

......

【请你别再来骚扰我了。】

时间倒回至三分钟前，站在洗手间水龙头下的邱之桃，在手机的软键盘上快速输入一段文字：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想跟外校男生谈恋爱的欲望，烦劳你放过我去折磨其他女生，好不好？】

【哎呀呀，你见什么外嘛，桃桃。】而对面正和邱之桃聊天的人却是十分的撒野：【诶，该不会是哥哥太热情，一不小心顶痛桃桃你了吧？】

【...请注意你的措辞，谢谢。】

【怎么，才几个字儿就惹你害羞了？】

邱之桃一阵无语，修长的眼眉皱出几分难看的神色，这时又见对面发来一段话：【又在外面玩呢啊？这么晚还不回家，不惹你家里人担心？】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在家。】

【诶哟哟，你可别骗我了桃桃，老实交代吧，又搁哪个网吧打联盟呢？】

【...都说了我没在网吧。】

【那反正你肯定在外面，诶，都这么晚了，哥哥开车过去接你呀？】

【...我电话关机了。】

邱之桃轻叹了口气，长摁锁屏键将手机关机，临关机前，QQ的聊天框里还依稀闪出对方的回话：【别呀桃桃，再陪哥哥聊会儿呗！】

......

“你怎么才回来呀，社长？”

刚走出街机厅大门，视线捕捉到邱之桃的身影，就见她语气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说好了，你人哪里去了...咦？你背后的是？”

“先别在意这个，”说着我另一只手递上一包热腾腾的烤地瓜条：“喏，你要的东西，我沿街走了几百米才见到有一家卖紫薯的店。”

我真是太特喵机智了，因为提前猜到副社肯定会对我的迟到以示不满，所以干脆再花时间去给副社买了她曾提过的烤紫薯.——哦，虽然跟她直说‘去找柜台服务生要玩具猫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的选择显然更讨女孩子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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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写到这儿吧，晚安兄弟们，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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