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流涌动

“高老板，我们发现那个研究员琼斯带着自己的女儿去香港了。就在我们袭击他们的第二天。”两天前在车站与琼斯和希尔达接触过的中年妇女杨汛婴对高老板说道。

高老板点了点头，表示他在听。

杨汛婴继续道：“您应该知道，那里死了几个地下势力的领头人物，还死了不少帮派成员。”“这个我知道，”高老板打断了她，“应该是别的杀手干的。”

杨汛婴急忙道：“不是，高老板。那两个去杀帮派头目的杀手，一个被砍掉了四肢，现在还在急诊室躺着；另一个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

“哦？”高老板皱起了眉，“这……”

高老板虽然在两个月前的媒体视频中看到了一名手持等离子切割剑的女子与一名男子交战，但在圆舞夜总会第一次遇袭之时，凶手留下了一个活口，也就是那名服务员。根据服务员描述，凶手应该是一名身高中等的黑发洋人少女，而不是一名身材高挑的金发碧眼美女。这使得高老板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动摇——他开始相信凶手另有其人。

于是，高老板开始重新调查，他发现城市混乱的时候，一直有全球维和部队的队员在城市里四处搜查，而现在城市平静了下来，全球维和部队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联合国是不可能管这种地区破事的，但全球维和部队确实来了。高老板串联起了所有线索，并且得出结论，那就是重力公司是幕后的始作俑者。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高老板继续进行了深入调查。他发现，这一切的凶杀案件，都发生在一名重力公司总部的研究员带着女儿来到成都后。这说明了，他们二人有着最大的嫌疑；之后又查出，这名叫琼斯的研究员的女儿早在一年半以前就去世了，这也加重了高老板的疑心。同时，更巧合的是，这名少女的外观也符合服务员的描述。

之后，在服务员告知了警方这条线索后，他在被警方保护的情况下，被人用步枪远距离暗杀在了家中——步枪使用的子弹是标准的北约弹。

虽然高老板也不敢相信一名少女会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但现在似乎能怀疑的也只有她了。

但即使最后确定了这名少女就是第一次的凶手，圆舞夜总会遭遇屠杀的那一晚凶手却是一个蒙面男子——这是有很多在场人员佐证的。

高老板又想到了，之前在成都市混乱的时候，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子和一个蒙面男子在全球维和部队的包围圈中打斗。也许，就是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屠杀了圆舞夜总会后，遭到了全球维和部队的追捕，同时又出现了第三个身手不凡的杀手，也就是金发碧眼的那名女子。高老板感受到了这次事件的复杂性，但他还是在继续进行着调查，派出这名中年妇女去和琼斯他们接触就是其中一环。

“你们先继续查吧，我今晚还有个生意要谈。”高老板将酒杯内的最后一点红酒喝光，用手托着酒杯，稳稳地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中年妇女杨汛婴点了点头，退下了。高老板往后一靠，躺在了这把小沙发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局长，我们查到，两个多月前，有四名北欧人员带着武器装备悄悄潜入了我市，之后便消失无踪。然后我们昨天在锦江下游找到了一具尸体，各方面的因素显示，他是武装人员其中之一。”专案组负责人李云致对警察局的周局长汇报道。周局长点了点头，皱着眉仔细阅读着尸检报告，然后开口道：“他们四人是经过正规流程进入国内的，根据记录是亚尔维斯工业集团派来出差的员工。现在他们四人中有三人都下落不明，而死者身上有大量的外伤和内伤，很明显是受到了折磨。”

专案组的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沉默。众人都在阅读手中的报告，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那个，这名死者可能是一名老兵，或者……杀手……吧？”赫龙的声音不大，但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赫龙没有等其他人开口，便抬起头继续说道：“他的虎口处有老茧，这符合长期使用枪械的特征。”“等等……”周局长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北欧的人死在了这里，我们给亚尔维斯报告了这件事，但他们似乎并没有用国际的方式来处理，反而像是在刻意地想要隐瞒。”

听到了周局长的话，其他的专案组成员面面相觑，半晌，还是赫龙说话了：“你的意思是……他们派的人就是杀手？所以他们才在故意压消息？”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他被折磨至死……有可能是上面的人做的？或者说是敌对的组织？”李云致推测道。

“我感觉我真的生活在一部电影里。”信息技术专家张敏极这样吐槽道。

……

“希尔达，你说咱们回去之后，他们会不会就在家门口等着？”琼斯问道。

“有可能，概率约为30.44%。”希尔达**着手中琼斯给她买的酸奶道。

琼斯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希尔达已经躺在了另一张床上，正在睡觉——也就是希尔达口中的休眠模式。

清算者本身不会有疲倦感，但他们需要充能。而他们的充能装置只能对休眠中的清算者生效，所以清算者在充能的时候都会进入休眠模式。

充能装置启动后，以它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的休眠清算者们都会开始充能，充能的效果随着距离增加而衰减。作用范围可以调整，但距离越远充能效率越低。

看着还没醒来的希尔达，琼斯只好自己下楼吃了早餐，顺便给希尔达打包了一份上来。希尔达倒是不挑食，带什么吃什么，而且吃得很干净。

也许是对于她来说食物是不必要的，所以她并不在乎味觉上的体验吧。不过这种豪华酒店的厨师应该不会手艺差到让人觉得不好吃吧。琼斯心里这样想。

之后，二人一起到了香港的街上。

希尔达走着走着，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抱着一盒酸奶一脸幸福地喝着，便多看了几眼。而琼斯似乎以为希尔达想喝，于是立刻去买了一盒交给希尔达，希尔达虽然依旧表现得无比冷漠，但她看着琼斯递过来酸奶的时候，宛如在看一个奇怪的人。不过她还是收下了这一盒酸奶，并捧在手上喝了起来。

“就是这家酒楼吗？”琼斯扭头看着街边的群众。此时他们正围在昨天发生火拼的那家大酒楼的门口。大酒楼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无数的警察神色凝重地进行着工作。

希尔达点了点头，低声用乌克兰语道：“那名女杀手被我砍断四肢之后丢到了下水道里慢慢放血。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

希尔达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这份冷淡配上她说话的内容，让琼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

九个小时前。

“很硬气。”希尔达这么说道。

面前的女杀手已经彻底面目全非，全身上下都是烂开的肌肤。她没有再叫了，而是咬紧牙关苦苦地支撑着。

希尔达似乎还对她的精神和承受能力做了改造，哪怕是受到这种程度的折磨，女杀手也没有晕过去。

希尔达拿出重力公司的强效止血剂，给女杀手的躯干抹了全身，将她侧着身放在肮脏的地上，污水和垃圾刺激着女杀手的伤，让她疼得咬牙切齿。然后，希尔达用自己在这两名杀手的公寓里找到的那把匕首，在她的颈动脉的位置轻轻地刺了进去，希尔达的手十分稳定，没有一丝颤抖和失误，准确地将女杀手的劲动脉割开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口子。

随后，希尔达将那柄匕首狠狠地插在了女杀手眼前的一小撮泥沙中，女杀手看见，这把匕首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刻上了一个名字：Hilda。而这把带着希尔达名字的匕首，也将是最后陪伴着她在无尽的痛苦中长眠的物品。

我，就要死在这了吗。

不……是一定会死在这吧。

我早就对这种情况有过心理准备了。

不……不！我还不想死……

求求你们了，谁来救救我。

我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之前听见过自己父母的同事说，父母又生了个小男孩，现在都八岁了……我也想见见我这个弟弟……

别的女孩都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而为什么我要被绑到杀手组织？这不公平！凭什么！

我……好疼啊……我不想死，我还想环游世界……

救命……不要……

女杀手珊迪 ∙ 王，拖着残缺不全的身躯，在这个连流浪汉都嫌弃的废弃下水道中，停止了呼吸。殷红的鲜血顺着地上各种肮脏之物形成的沟壑缓缓流向四面八方。

……

希尔达和琼斯在外面一直转悠到了中午。

其实希尔达只是跟着琼斯在走，而琼斯却只是漫无目的地瞎转悠。

“琼斯。你到底在做什么。”希尔达坐下后开口问道。

此时二人正坐在一家牛排餐厅内，刚刚点完牛排，餐厅的服务员态度很友善，这让琼斯感到很放松。

“希尔达，你知道为什么塞德里克敢什么都不带就独自叛逃吗？”琼斯用乌克兰语问道。

希尔达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过了几秒钟，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候需要给出一点反应，于是她摇了摇头。

琼斯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因为他做了‘心脏手术’。”

听到“心脏手术”四个字，希尔达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她的眼神却出现了疑惑的光芒。

琼斯继续说道：“前不久，重力公司在几个大国的帮助下，成功研发出了一个心脏大小的核反应系统。塞德里克接受了这个改造，他已经不需要依靠充能来获取能量了。保守估计，正常情况下，他的能量够他运作一百二十年。”

听到这里，希尔达的眼神似乎亮了。

看到希尔达这副样子，琼斯叹了口气：“我们弥尔顿组正在研究这个，但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杰弗瑞组没有共享这份实验资料？”希尔达用没有感情的声音问道。

“他们只放出来了四分之一。咱们各个研究组之间也是有竞争存在的。你以为呢？”琼斯苦笑一声，“顺带一提，你是我们的第一个成果。在此之前，我们都是一直被其他好几个成功研发出清算者的研究组给压着翻不了身。要不是我们过去做了不少贡献，估计都要被解散了。”

希尔达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直到牛排被那名友善的服务员端上桌，她才又开口了：“琼斯先生，我个人认为弥尔顿组一直被压着和你的恶劣表现有着很大的关系。”

“胡……胡说八道！”琼斯有些心虚地反驳道。

希尔达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拿起刀叉专心地开始分割面前的牛排。

“希尔达，小心点。英国人大部分都不是那么吃牛排的。”琼斯一边吃自己的那份，一边说道。

希尔达抬起头，看着琼斯——她的系统里并没有对这方面作出设置。而她似乎也没有要去搜的意思，只是看着琼斯，想让他做出解释。

“根据研究，英国人大部分都是一边切一边吃，而不是分割完成之后再一块一块地吃。”琼斯停下刀叉，对希尔达讲解道。

希尔达点了点头。是的，琼斯是英国人，而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女儿，在英国长大的。所以自己也应该注意点日常的这些小举动。

这么想着，希尔达在脑中接入了互联网，开始搜查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确实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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