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幕，低垂

等荷蔼收拾完自己的书包及课本等等物品文具，我先行站在门边等她来到，并锁上了教室的门，与这间曾经在其中为了考试而努力过的教室暂时告别。

走廊上，窗外的景色已经不再是金光闪闪的色调，随着阳光逐渐黯淡，其所剩下的光色也越来越深红，天空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火烧云」，尤其在夜幕将临的时候，鲜明的红光，在相对深色的天空上显得最为热情。

我们就像别的情侣一样，并排走着，比较不同的是，我们都不发一语，就是静静的，一阶阶步下楼梯。

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响彻我们的皮鞋踩踏磁砖地板的【喀啦】声，明明每一步都放的非常轻，也不是说特别轻，就是平常的步伐吧，要是周遭没有这麽安静，我还真不会去注意到原来自己的脚步声是这麽有存在感的。

我走路的方式一如往常，一只手不自觉放到後脑上，另一只手则插着口袋，因为书包也不轻所以不担心背带会滑落这个问题。

走到现在，都已经要出校门了，我们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尴尬的气氛逐渐袭卷而来，必须设法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我看了看身上有甚麽东西可以用，发现上衣口袋放有一只笔和类似便利贴的迷你笔记本，灵光一闪，我将它们抽出口袋，迅速写上几个字後，将本子跟笔握在左手上，以惯用的右手点了点她的肩膀，身子先是震了一下後，她才有些僵硬的回过头来对我投来无辜的眼神，又不是要对妳做甚麽，总觉得妳有被害妄想症呢，不过作为失去听觉的人，听觉以外的所有感知都变得更加敏感也不是不正常。

所以我尽量摆出温柔的笑容，并将写了字的笔记本举到她的眼前给她阅读。

只见她动了动眼珠，视线在我的白纸上游走一番后，她忽然用手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接着用手语表示：

「我忘记跟你要联络方式了…」

「没事没事～」

看她自动摆出沮丧的样子，我赶紧弄着一脸苦笑并透过手势要她不要放在心上，於是，我跟她分别拿出了手机，开启了交换电子邮件的软件后互相碰触了一下对方的手机，邮件便自动进入自己的电子邮件帐号内了，接着我们在将手机交换，互相在对方的联络人内新增一个新的档案，填入自己的名字，住家地址，家里号以及手机号，虽然上述的项目中最主要的就是第一者与最後一者，至於另外两者就当作是备注吧。

一手交她机一手交我机，手机萤幕上都沾上了对方的指纹，我大概能体会为何恋爱使人智商下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现象，凡事对方触碰过，或者使用过的地方与事物，都会引人遐想，这很下流低俗，但也许这不过只是常态，只是我还不了解而已。

她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後，虽然一发不语，但是脸上的微微一笑却足以表达她现在的快乐之意，还将自己的手机用双掌包覆住后放在胸前，彷佛获得了一个宝贝一样。

结果，才这麽几个简单的动作，本来颇为美丽的火烧云因为看不下去这明显的恩爱动作而消失了，随着夜幕低垂，气温也开始下降，但是我们的衣物都穿得足够保暖所以不担心会有着凉的问题，离开了学校大门前方的一条蜿蜒巷道，外面是人喧鼎沸的明亮街道，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陆续有许多上班族一如往常的离开了他们的公司，不是回家，就是聚集在一群然後一起去吃吃饭或者娱乐一下，此时，忽然有人轻轻点了我一下。

“嗯？”

是荷蔼，她看了我一下，然後伸出自己的手，掌心朝上，我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见我这反应，本来与泛红的脸颊同时存在的羞涩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气鼓鼓的脸颊以及挤在一块儿的眉心表示不满，虽然我还是茫然状态下，但我知道我一定是什麽地方迟钝了。

她将自己的双手，握在一起，还十指相扣，我这才了解她的意思，原来是要牵手啊，但是…我好像没牵过手…糟糕！尴尬了！我还是个无知宝宝啊！

但是我不能退缩，不然我还算是个男人吗，勇敢豁出去吧。

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触感刺激着皮肤上千千万万个触觉神经末梢，果然女生的手就是不一样，皮肤也好细致柔滑，而且跟我那厚实的冰冷皮肤相比，那白里透红的嫩肤上附着着满满的温暖，就像暖暖包一样，当然这只是个形容上的夸饰，要是人的手跟暖暖包一样烫，怕不是得了高烧喔…

男人的手跟女人的手，感觉就好比猛兽的大脚跟小白兔的小脚，两者有着明显对比，表面上是如此，但是她到底会是「小白兔」，还是「猛兽」呢？

嗯，这是个好问题，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也许楚楚可怜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怪物般的存在，差不多就是所谓「披着羊皮的狼」。

为了避免我们因为有些拥挤的人潮而互相走散，我们的手各自紧握了起来，因为是第一次，两个人都会感到有些害羞而撇过头去避免与对方直视。

走了一段路，转了几个弯，来到一条人潮稍微稀疏些的街道上，左手边并排长间间弥漫出咖啡香气的咖啡厅，还有各自富有独特风格的招牌字体放在店门外吸引客人目光，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晚点回去也没有甚麽关系。

再次点了点她的肩膀，我对她比了比手势问道：

「要不进去坐坐？」

而她理所当然的答应了，带着兴奋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不过她是第一次来咖啡厅吗？怎麽好像什麽都不知情一样…

【咕噜噜】

此时，她的肚子很不看场合的叫出声来，她的动作僵化在原地，瞬间满脸通红，并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别过身去不敢看着我，啊，我能了解这尴尬的感受。

提起笔，在迷你笔记本上写下「没关系，饿了就进去吃吃东西在回家吧」后，举到撇过头去的她的面前，她的脸僵硬的回头看向我，脸上都已经红到要滴血了，眼眶还还含着泪，她似乎很怕羞啊，跟含羞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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