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怎么又是你啊？

两人吃过早饭后，去了学校。

准备参加各自班级举行的谢师宴。

其实就是高考后的聚餐活动。

地点早就定好了，城北区的食品街，KTV、网咖等场所，人满为患。

此时六班的人并没有全部到齐。

冯雪：“王馨竹怎么没来呀？”

“考试完班长对了答案，估分考得很差，她去找复读班了，暑假还要找老师补习。”

班主任答道。

“不会吧，她模拟考一直都很稳，怎么考得那么差？”

浩海一脸惋惜。

“大概高考压力太大，发挥失常了。

对了，王磊你估了分没有？”

“我？我没有去对，没什么好对的。”

少年摇摇头，尽管他最后听力部分缺失了些，但无伤大雅。

该进的学校，照样进。

“看来你考得很好，那我放心了。”

班主任误会了他的意思，转头去问其他学生的情况。

高考结束后，有烧书的，有把《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一堆资料当废品卖的。

也有把书一本本整理好背回家的，说给后辈用。

有人下座位发纪念贺卡，王磊收到的最多，模拟考事件后人气大涨。

随后全员到齐，大家集体到学校后山拍照，过些日子照相店会把洗好的照片邮寄到每个人的家里。

到了饭点，菜一盘接着一盘端上来。

每个人都喝了点小酒，主要用于敬礼。

吃饭完每个小团体去了各自的包厢唱歌。

405寝室一伙人自然聚在一块。

找了个时机，王磊把猴子拉了出来，不过没问出什么。

猴子的情绪非常激动，他坚决否定动过王磊的准考证。

没理会猴子埋怨的神色，王磊又找了个空挡将邱绍拉了出来。

“你这么确定是我？”

“不，我不知道是你们其中哪个。

我只是在试探你们每一个人。

最后一场考试才动准考证，且事后又交给其他人，让对方还给我。

不用担心，我不打算追究责任，我只是想知道谁干得。”

跟苏柔和好后，王磊间接询问少女，彻底排除她的嫌疑。

能够接触到自己书包的，只剩下这些室友了。

“你回去吧，我叫下一个人出来对质。

这事情我也不想让大家都知道，毕竟以后见了面尴尬。”

“竟然还有人跟我做了相同的事情，看来不止是我心理变态啊。”

邱绍沉声道。

“什么意思？”

“我当时拿过你的准考证，可我又放回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当时看到你跟你女友吵架，我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鬼念头，想让你最后一场考试也打水漂。

但最后我还是放了回去。”

王磊听懂了，原来准考证经过了两个人的手，第二人也在最后关头把东西还给了自己。

这场闹剧，真够碟.中.谍的。

“我进去吧，我去问出是谁。”

邱绍说着要推开门。

“没必要，都是室友，低头不见抬头见。

我一个个问就行了。”

“不一样，我心里憋得慌，有些事情我早就想说出来了。”

邱绍硬生生将推开门。

旋即啪嗒一声，把酒箱子摔在桌子上。

“都别唱了，来喝酒，我想跟你们说件事。”

“怎么了邱绍？突然一本正经的。”

猴子笑嘻嘻的凑过来。

“就是，来KTV先唱歌啊。”

另外两名室友道。

“别废话，来喝酒。

今天谁不喝，以后见面，我就当他是路边人。

见了也跟没见一样。”

气氛瞬间凝固了，几人讪讪的笑了笑，皆坐下拾起桌上的啤酒。

邱绍一口气喝干了一瓶，打了一个酒隔。

“有些话我今天不得不说了，其实这三年我活得像一个废人。”

猴子：“邱绍你说什么呢。”

“闭嘴，听我讲完。”

邱绍摆了摆手。

“我天生就不是学习这块料，我初中就知道了。

你们以为我怎么到一中来了？我靠我爸妈托关系，还有送礼才能进一中的。

我一直没跟你们讲。

有什么用呢？

我不爱学习，我不是没努力过，真的我脑袋不适合那东西。

高考前我把老磊的准考证，一些证件藏起来。

我想让他心态爆炸，考个稀巴烂。

更想看到他哭鼻涕的模样。

我心里会很舒服。”

“邱绍你……”猴子咽了咽唾沫，难以置信看着他。

“我放了回去。

老磊也没被影响，考试也OK。

说实话，老磊我现在看到你那张脸，还是很讨厌。”

“……”

“如果你是零班的，我们不认识的话，那该多好。

但一想到你伪装了三年待在我们寝室，我心里就犯恶心。

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

我嫉妒你，为什么我没有你那么强。

还有为什么你长得那么普通，高岭之花会看上你？

我真的真的非常的忌妒。

为什么不是我站在讲台上，为什么大家凝聚的目光，看向的不是我？

对不起，我不由自主的那么想。

所以我想把你准考证藏起来。

你想骂我随便骂吧，我要说的话都说了。”

他再次拧开了一瓶酒，一口气咕噜噜的喝光。

脸色越来越红，酒气弥漫。

“我不会骂你。”

王磊叹息一声。

“为什么不骂？我说看到你犯恶心，你都不在乎？”

“没必要，大家同学一场。”

少年平静的说。

“呵，算了。

既然你不骂我，那我自己骂我自己好了。

我他妈就是个无用之人！

我他妈喜欢打游戏，而我打游戏也没别人厉害。”

邱绍猛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猴子连忙上前制止他：“你怎么不厉害，你剑姬当年都上过王者，去打职业都绰绰有余。”

“放你妈个屁！”

邱绍往嘴里灌酒。

“老子就会一个老板剑姬，打个屁的职业，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会一个英雄有什么用？玩了几万场同一个英雄有什么用？

一个BAN位就没了。

我就是手残，我就是没有天赋。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普通人，我清楚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比不过那些天才！

老子服，那我只玩一个英雄，没想到还真成了。

剑姬玩得贼牛逼。”

邱绍摊了摊手。

“我辛苦看攻略，我辛苦看别的英雄技能介绍，努力跟它们对线。

我用了高中所有的空闲时间，加逃课的时间，去练习这一个英雄。

勉强才能和那些高手相提并论。

当然也只有这一个英雄。

没了我就是个垃圾。

你觉得这很公平？”

猴子弱弱嘀咕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啊，没有办法啊。

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一开始就站在蓝天上的人。

百分之一的天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汗水，谁不会洒啊？

剑姬改版了，我什么都不会了，连游戏的自尊都没有了。

我为什么不练新剑姬？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练得会。

那么高难度，根本不是剑姬，它只是给那些天才用的工具。

我的剑姬，我的灵魂已经死了。”

邱绍低下头，喉咙哽咽住了。

手抹了抹眼角。

“不说了，你们到底谁。

除了我，还有一个人藏了老磊的准考证，后面让人送了回去。

承认吧，没什么丢人，说出来心里痛快点。

像我一样大声说出来。”

“是我……”

寝室里个子最矮的室友怯怯的举起手。

“你也跟我一样嫉妒老磊？”

“不是。”福强摇头：“是有人给我三千块钱定金，让我偷东西。

他说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一笔钱。

我拿着卡跟那个人交易，可我又看到老磊蹲在花坛那边，到处找来找去。

我想了想，没把卡交出去，丢到楼下还给了王磊。”

“那个人是谁？”

“就是之前追求过苏柔的那个同班同学，奶油小生，有点小帅。

啊，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定金钱我还回去了。

我以为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王磊也应该不会追究了。

哪知道还有这一出。”

福强羞愧低下头。

“对不起，王磊。”

“没事，我其实很理解你们，也错在我。”

少年也连续喝了几瓶酒。

若不是轮回，他也是一般人。

他也是个没有天赋的普通人。

只不过他可以一直活着，用千年时间完成了蜕变。

而普通人，根本活不了这么久。

努力和天赋这两样东西，从来都是不对等的。

这世界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更何况，有些天谴，千年时间都也无法跨越。

挑战云巅之上的人，真的是自讨没趣。

至于贪财，他也想通。

本能而已，没什么好指责的。

自己做过的错事更多，只不过被轮回掩盖了。

现在他已经无需仰视别人了，轮到他人仰望自己了。

只不过这种滋味，此刻品尝并没有半点甜味。

倒是有点苦。

——

——

时间流逝。

一旁邱绍喝得醉倒不省人事，嘴里还念叨着碎语。

猴子也喝得够呛，迷迷糊糊的躺在沙发上。

王磊酒量自然不是他们能比的，没感觉有多醉，头脑依旧清醒。

随后他离开包厢，发现苏柔在门外等他。

“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等一下，我想问件事。

小柔我那天听你爸说，你跟韩梦是初中同学。

你们当年玩得挺好的，为什么高中那么生分了？”

“呃……磊怎么突然问这个？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

少女开始回忆。

王磊听了半晌。

“果然都是天才惹得祸。

走吧，我带你去跟韩梦道个歉。

误会不解开的话，以后你们形同陌路了。”

『韩梦，苏柔的初中同桌。

苏志亮特意让自己女儿，跟老相好的女儿韩梦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念书。

拉关系。

当时韩梦学习成绩一般，而苏柔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每次苏柔都会喊韩梦一块出去玩。

“等会吧，我还差几道题没做完。”

“不挺简单的吗，没事啦，一块出去玩。

等会回来我教你。”

说着，少女拉住她的手往教室外跑。

“你好笨哦，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吗？”

“我觉得好难……”

“划个辅助线，另外有个隐藏信息，周角三百六十度，直接用减去其它就好了。”

“……”

“苏柔我这道题不会做呐。”

“我暂时没有时间，你先放在那里行吗，要不直接问下老师。”

“哦，哦好的。”』

——

——

到达韩梦所在的聚餐点，少女向其道了歉。

韩梦听完忍不住往厕所跑去。

“你啊完全没天才的自觉，有些话很伤人。

而且你一说，还是几年。

韩梦之所以跟英语老师闹翻，估计也是积攒了几年的怒火。”

王磊摇头。

“我现在知道了，初中的时候还小我没联想那些……

高中又分开了，我拉不下面子去道歉。

我还以为她不介意的，毕竟她从来没生气过。”

“天才必须要有天才的自觉，我要是注意点，也许他们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少年瞥了瞥室友所在的包厢。

随后气氛有些沉默，两人没在说话。

沿着阶梯走出KTV，踏过人行道，周边鸣笛声不绝于耳。

“磊，其实你今天没必要那么做吧？故意做给我看的？”

“什么？”

“我是说，磊其实不需要追问准考证是谁拿走的，不是什么大事。

而我跟韩梦和不和解，也没关系的。

因为高考结束了，她舞弊的时间已经过了。

从磊的角度来说，没必要处理这些细节，毕竟磊是轮回者。

不，应该说磊，你相信轮回会继续下去。”

“你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王磊反问。

“哼，笨蛋。”

少女伸出指头戳了戳他胸口。

“你相信我了对吧~轮回已结束了。

不然你才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确实，你恢复记忆后，我周围变化很大。

或许轮回真的结束了，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你真是我的幸运天使。”

“嘁……人家起鸡皮疙瘩了。”

少女搂着胳膊。

“那结婚后一直叫你老婆，你岂不是更受不？”

王磊似笑非笑。

“诶，我。”

少女脸色一红，停了下来。

“那，去一个地方好了。”

“不回家么，你想去哪里玩？”

“不是去玩……是去那里，你不懂吗？

昨天好多学生都去了。

我听说结束后，情侣之间不会那么害羞了。”

苏柔狂戳着两根小指头。

王磊瞬间明悟。

不过，看着脸颊快滴出血的少女，他忍不住想戏谑一番。

“真决定好了？这次可没你父母打搅我们了，你确定不等婚宴举结束后？”

“让你去就去……不要就算了！臭傻子！”

被猛地推了一把，少女有些生气了。

“行，不逗你玩，我们速战速决。”

“誒！你别抱我啊！！”

她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支了起来。

路边的行人见到，少女骑在一名少年肩膀上，纷纷愕然。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会玩啊。

迅速到达目的地。

“丢死人了，那么多人看到了。”

“都不认识的人，没什么关系。”

“那是磊脸皮厚好吧。”

“艹！又是你们两个混蛋！”

服务生见到王磊和苏柔，差点把茶杯摔在地上。

你妹的，上次来一趟，房门直接被拆了。

这次是不是要挖掘机过来？

上次虽然苏志亮给了赔款，但他还是被老板处罚了。

连续加班好几个星期！

“去去，你们两个祖宗，我不会给你们开房。

一边玩。”

服务生做赶苍蝇状。

“两倍价钱，喏，还有小费给你。”

王磊将一撮大团结拍在桌子上。

“上次是意外，这次高考结束了，放心没人砸你的门了。”

“……”

“怎么不够，再加一百。”

“行……行吧，看在钱的份上。

万恶的资本主义。

呜呜，我妥协了。

你赢了，小伙子。”

服务生丢出一挂钥匙。

同时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塑料盒，包装精美。

“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里面有套.套，还有延.时药水，以及说明书。

对你们应该很有帮助！”

“兄弟，你很会做生意啊。

很熟练。

不过延.时药水有点看不起我了，这个免了。”

王磊拍了拍他胳膊，把药水丢掉。

“顺便帮我们订餐吧，嗯价钱不是问题，反正挑好的拿就行。

这是你的手机号？我待会打电话给你。”

“行了行了，快去做你的正事。”

服务生不耐烦的摆摆手。

他手机游戏还在挂机呢，队友已经在狂喷他了。

女人哪有游戏好玩？

两人进屋，这次王磊先让苏柔去洗澡。

不多时，他也洗漱完毕。

嗯，瓜熟蒂落。

床单上多了一摊血迹，以及一张有些痛苦，却在努力忍耐痛楚的娇小脸蛋。

蓦然，手机响了。

“磊……我……妈打电话来了，呲。”

“嘘，我来接，你声音一听就会被发现。”

王磊取走手机。

少女现在气息烦乱，只要一开口就暴露了。

“喂，妈。

我是小磊。

嗯，对，我之前跟同学们吃聚餐饭啊。

好的，傍晚就回去吃晚饭，不用担心。

我在呢，还有不少同学也在，不会有什么事。”

王磊应答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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