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呼唤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切发生。

“不行……蔏逹溄无法对其进行控制……巴哈姆特拒绝接受蔏逹溄的指令……”

蔏逹溄正努力地写进程序同时也在检测“出口”的位置，但无论如何，仪器上都显示着“拒绝访问”的字样，巴哈姆特拒绝着接受蔏逹溄写入的指令。

巴哈姆特完全失去了控制。

即便是身为其建造者之一的蔏逹溄，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一台“机器”会主动拒绝机械程序指令。

就连它的启动方式也让蔏逹溄感到惊奇，她只记得巴哈姆特是自启动的。

虽然表面上这个“巨人”看起来只是一台机器，但现在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拥有着情绪的“生物”。

自从巴哈姆特建成之后，就一直被封禁在这里，从未被启动过。

尚不清楚是不是在建造之时编入了特殊的程序，这台机器就像是一只野兽，不停地吼叫着。

巴哈姆特的左臂依旧被拘束装置锁定着，但挣脱它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能任由它行动，无法阻止。

蔏逹溄不断地编写程序让它停下来，虽然巴哈姆特的突然暴走可能是自己主人的意愿，但是她并没有听到那个人呼唤她的声音。

嘴里的棒棒糖上下搅动着。

她现在还不能排除是否是其他的什么人用某种手段获取了玛尔库斯之石引发了这一次的空间波动。

至少从数据上来看，玛尔库斯之石所释放出来的能量，与自己的主人使用时所释放的能量大相径庭，甚至微不足道。

正因为感到奇怪，所以还不能过早地下定论。

“嘁。”雅芙婕看向了那个空间裂缝，又看向了暴走的巴哈姆特，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

暴走的巴哈姆特好像在努力地把自己的手臂伸进那个空间裂缝之中，空间裂缝的大小也只比它的手臂大一部分。

雅芙婕感到了奇怪，她走上前去，站到了蔏逹溄的身边，在面前的这些检测仪器里，显示出了那个空间链接的模拟图。

机器正在一点一点地解析“出口”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

模拟图上，空间裂缝的入口和出口仍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而巴哈姆特的手臂却并没有那么长。

“不知道……不过蔏逹溄认为是玛尔库斯之石的不完全使用造成的。”

蔏逹溄继续编写着程序，甚至没有看向雅芙婕。

雅芙婕看向了蔏逹溄，看见了她的侧脸，还有她乱糟糟的长发上用一个可爱的花环发圈绑好的一个马尾。

蔏逹溄的手速很快，不一会就写下了一连串的程序。

雅芙婕再次把头转过去，看向了那个空间裂缝。

渐渐地，蔏逹溄的双手慢了下来。

还没有等她再按下几个字符，她的双手就停了下来放在了键盘上。

紧接着，蔏逹溄紫色的双瞳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蔏逹溄，如果不能让它停下来的话，那就多加点精力放在寻找‘出口’的位置上吧，只有主人拥有并可以使用玛尔库斯之石，这一定是他在向我们寻求帮助……”雅芙婕看向了蔏逹溄，而后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蔏逹溄的紫色长发正在飘起，绑住头发的发圈从中滑落出来，她的长发在半空中飘动着，而且她的眼睛里发出了紫色的光芒。

“蔏逹溄？”雅芙婕第一次见到她变成这样。

蔏逹溄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空间裂缝，嘴里的棒棒糖掉在了地上。

“蔏逹溄知道了，主人。”蔏逹溄好像看见了什么。

雅芙婕感到很奇怪，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声响。

巴哈姆特再一次将手抽了回来。它的手肘碰到了身后那面墙壁，砸出了一个凹陷。

蔏逹溄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飘起的长发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那个花环发圈掉在了地板上。

“小心！”雅芙婕抱住了蔏逹溄和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啊。”蔏逹溄很冷漠地喊出了一个字。

没有来得及躲避，刚才的震动将上层通道上摆放的物资震了下来，刚好掉落在了蔏逹溄原来的位置上。

一些检测仪器被砸成了几块，散落在地上。

“好疼，请不要欺负蔏逹溄，雅芙婕……”蔏逹溄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雅芙婕。

“抱歉……”雅芙婕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从蔏逹溄的身上起开了。

至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雅芙婕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了，眼前混乱的场面才是她需要解决的问题。

无法再解析“出口”的位置，明明已经解析了很多信息了。

“是主人……正在呼唤蔏逹溄，玛尔库斯之石确实是主人在使用，蔏逹溄感受到了……主人他需要巴哈姆特……”蔏逹溄从地上坐了起来。

蔏逹溄没有忘记那段十分久远的回忆。

“果然是吗？！”雅芙婕望向了那个空间裂缝，她有了一些想法，“呐，蔏逹溄，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雅芙婕。”蔏逹溄好像知道了什么，“玛尔库斯之石释放的能量并不稳定，那个空间裂缝不会支持太久的时间……”

蔏逹溄把头偏向了侧面，并没有看向雅芙婕，她现在好像显得有些腼腆。

“呼呜——”巴哈姆特再一次发出了吼叫。

手腕处的装甲开始向着手部移动，它的手部覆盖了更多的装甲。

雅芙婕看向了破损仪器上的那个模拟图，她发现“入口”与“出口”间的距离变得非常近。

抬头向上看去，那个正在缓慢缩小的空间裂缝的另一端，有一双血红发光的眼睛正看向了这里。“出口”的一端里，那震耳欲聋的雷鸣和风雨的怒号渐渐地能够听见。

“那是……不，主人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无论如何我也要过去！”

雅芙婕没有听从蔏逹溄的建议，她纵身一跃抓住了巴哈姆特后背的装甲上，慢慢地攀爬上去，朝着那个空间裂缝移动。

巴哈姆特捏紧了那只手，再一次把自己的手臂伸向了那个空间裂缝，把自己的拳头击向了在另一端的“敌人”。

一阵强烈的震感顺着巴哈姆特的手臂传遍了它的全身。

雅芙婕紧紧抓住了巴哈姆特身上的装甲，继续往上行进着。

蔏逹溄站起来，看向了那个空间裂缝。

“已经开始缩小了吗？”

巴哈姆特好像击中了它的目标，它把手从空间裂缝之中再次取出，在那只手上，散发着巨大的热量，蒸腾的雾气涌向了上方。

“啊——！！”巴哈姆特再一次发出了战吼。

它再一次把自己的拳头打了出去，打向了那个空间裂缝之中。

这时，空间裂缝缩小到了和巴哈姆特的手一样的大小。

还在不断地收缩……

雅芙婕一步一步地向着上方攀爬，终于在攀爬了十几米的高度后，爬到了巴哈姆特的肩膀上。

眼前，空间裂缝正在收缩。

“不，不要收得那么快！一定要赶上！”

再度传来一个震感，比方才的还要强烈，雅芙婕没有站稳，滑了下去。

不过，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它的装甲，此刻她悬空在了巴哈姆特的肩膀后部。

巴哈姆特又一次把手收了回来，它的手部发热变成了红色，手部的装甲开始移动，进行强制性散热，很快又回到了原来装甲的那个颜色。

雅芙婕只能眼看着那个空间裂缝越来越小，已经容纳不下巴哈姆特的拳头。

“反应慢慢地消失了……”蔏逹溄能感受到了能量波动越来越微弱。

“不！不要那么快消失！”雅芙婕用尽全力再一次爬到了它的肩膀上。

“啊——！！”

巴哈姆特再度把拳头砸向了那个裂缝，然而裂缝已经快要消失了，它的拳头砸在了这座城的铁壁上。

剧烈摇晃，一个巨大的凹陷在墙壁上产生。

巴哈姆特甚至开始加快手上的动作，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了墙壁上。

仿佛它的敌人就在面前，而它要将其置于死地。

左臂上的固定装置开始撕裂，装置的碎片掉落了下去，埋在墙壁内的连接装置被拉出来一部分。

“不行，在这样下去，巴哈姆特会把墙壁打穿……”蔏逹溄立马走近控制台，拉动了一个把手。

巴哈姆特背后的能源装置一下子脱离出来，掉了下去。

“啊——！！”它仍旧暴走着。

不知是否是断开了能源供应的原因，巴哈姆特发光的双眼开始渐渐变得暗淡，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缓慢。

“啊……”巴哈姆特的叫喊声也渐渐地衰弱了。

它渐渐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再缓慢地向着那面墙壁出拳。

眼部的光芒彻底消失了，挥出去的拳头最终因为惯性击中了那面墙壁，将那面墙壁击穿了，它的手也滞留在了那里面。

巴哈姆特缓缓地低下了头，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切又平静了下来。

仅传来了一声声物体被撕裂的声音。

雅芙婕朝着那个方向奔跑着，空间的裂缝只剩下半个人的大小。

“主人！”雅芙婕大声地呼喊了出来。

还没有等她接触到那面墙壁，空间裂缝便从这里彻底消失了。

雅芙婕渐渐地停下了脚步，随后瘫坐在了巴哈姆特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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