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永恒的梦

电闪雷鸣，高空中的风和雨更加的猛烈。

能够感受到明显的上升趋势，莉莉艾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嗯！Assassin，我们怎么会在这？！”

睁开双眼的莉莉艾发现了自己处在高空之中，地面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和Assassin在源初之戟上。

“嗯？Master，不是叫你不要睁开眼睛吗？不用担心，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莉莉艾四处眺望，看见了在身后追踪的断修。

“呀！”莉莉艾被吓到了，立马又把头埋在了Assassin的肩膀上。

断修宛如一头猛兽，他的全身几乎都布满了红色的水晶，它的灵魂正在物质化。

他高举着自己的左手用来试探，其余的手握紧了拳头。

不管结果如何，在他的眼里，他的敌人不是摔死就是被自己的拳头打死。

“啊——！！！”

断修继续向上追踪着。

远海的巨兽正在向这边赶来，它必须去挽救那不可逆转的结局。

其身后的两道飓风之中蕴含着强大的魔力。

巨兽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

“看来它也按捺不住了。”

在两道飓风之中，呈锤形的两个肉块从飓风之中诞生。

漆黑的夜色之中，拥有着庞大魔力的飓风渐渐消散，只留下了那未知的物体。

狂风席卷着大海的两岸。

巨兽身后的肉块渐渐地向两边展开。

那是一対翅膀，一对宛如西方传说之中——恶魔一般的翅膀。

远海的巨兽，此刻才真正成为了一只“恶魔”。

巨兽扇动着双翅，海面上激起了千层的浪花。

“看来事件朝着更加有趣的方向发展了。”Assassin调侃着。

原本是想要将巨兽困在海中并将其消灭。

但是，如今为消灭巨兽做的所有一切都已经成为空谈，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这座城市或许真的无法避免被毁坏，人们或许终究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天空之中，飞来了几只怪物。

“嘁，烦人的家伙们。”

Assassin停下来转过身，将手中的剑扔向了断修。

几乎失去了任何感官的断修硬接下了这把剑，这把剑刺入了他的侧腰。

断修猛地向左边退了一步，他停顿了一会。

炽热的鲜血洒落在了这把战戟上。

Assassin从漆黑的裂缝之中，取出了一把普通子弹的手枪，开始向飞来的怪物射击。

（射击声和子弹壳掉落的声音）

一阵火光之后，有一只怪物落向了地面。

“越来越难缠了呀。”

忽然，天空之中，一道红色的烈焰划过夜空。

Assassin立马看了过去，一只飞来的怪物落向了地面。

“Rider？！”

和Rider同行的Archer张开了金色的圆环。

锋利的宝剑划破雨滴，直径飞向了三只怪物，这些怪物根本来不及闪躲。

利剑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将其击落。

烈焰战车飞到了Assassin的身旁，在上面的还有Archer和Ruler他们。

莉莉艾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们。

“哟，Assassin还有Assassin的御主，你没事吧？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啊，说来话长，总之，现在不是闲聊的时间，Beast V应该就快要到这里了，我必须在它到来之前，终结我身后那个家伙的生命。”

“切，那个杂修！”Archer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可是，那个家伙也是很强的呀，Assassin。”Rider提醒着Assassin。

“哈哈哈，我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弱。更何况，他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

“啊——！！！”断修正在赶来。

“看来他已经快上来了，Rider，就劳请你们再清理一下那些会飞的敌人，然后就去支援Saber他们吧，那个家伙就交给我吧。”

“既然汝执意这样，那就各司其责吧，不过，Assassin，汝和汝的御主一同行动的话，会不会有影响，要不要朕……？”

莉莉艾又紧紧地抱住了Assassin。

“不，Rider，我的御主不会对我产生任何的影响，只有我的御主在我的身旁，我才能更好地保护她，我才能安心地去战斗。”

“那好吧，就由朕来帮汝清理那些杂碎吧！”

天空之中再次出现了怪物。

Rider驾驶着战车，在空中撞击着飞来的怪物。

“那么那些杂碎就交给Rider他们了，接下来就是属于我们的战斗了，Master。”

“继续向前吧，Assassin！”莉莉艾微笑着看向了Assassin。

Rider驾驶着战车向着那些不断涌来的魔物发动了攻击。

Assassin他们继续向上移动。

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现在断修已经被Assassin控制在了高处，断修已经无路可逃。

“Master，再闭上你的眼睛吧，接下来可能会比较——血腥？”

本应是猎人追捕猎物的过程，但现在反过来，猎人其实才是被猎杀的对象。

“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想那么做，这样根本就毫无意义……”Assassin将右手伸进了漆黑的裂缝之中。

断修离Assassin越来越近，近在咫尺。

“啊——！！！”

“永别了，活在梦中的人啊。”

“啊——！！！”

奔跑的脚步渐渐地缓慢了下来。

即便是失去了触觉和痛觉，断修还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吃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

“哈——，哈——” 断修艰难地呼吸着，但总是有种压抑的感觉。

双手不停地在颤抖。

“我这是……”断修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他向着Assassin的方向走出了一两步。

断修颤抖着，挥出了自己的拳头，他认为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自己的敌人造成的，也就是说自己的敌人近在咫尺。

“一定要……”断修此刻甚至快要说不出话来。

这也难怪，如果是正常人遭受到了这样的创伤，就连站起来的力量，不，就连呼吸的能力都没有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

“居然还可以动吗？”

“Assassin？你做了什么？”莉莉艾好奇地发问。

“没有什么，只是——变了个‘魔术’。”

在断修的身后，一条漆黑的裂缝出现。

在其中，是Assassin伸出的右手。

而在Assassin的右手之中，是那颗散发出光芒的心脏。

“咚咚，咚咚——”

“啊——！！！！”

远海的巨兽抬起头朝着混沌的天空怒吼着。

声音如此悲伤，如此愤怒。

Assassin向左右侧身，躲避着断修的拳击。

渐渐地，断修手上的动作迟疑了。

“真……奇怪呀……”

他根本不会往哪个方向去思考，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那颗超越人理的心脏都不会被破坏。

大脑里一片空白。

胸口正在大量流淌着鲜血，洒落的血液和源初之戟融合在了一起。

断修咳出了血。

这一切让他回忆起了那遥远的记忆。

那个和上古战神——蚩尤一同并肩作战的回忆。

无论是怎么样的战役，自己和蚩尤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他们互相把后背交给了对方，彼此信赖着。

在那个洪荒的世界里，做那个人的战士，和他一起做着美好的梦，和他一起去经历——失败。

最终，在那个命运早已决定的战场上，一把利刃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始料未及，自己瘫倒在地上，只能看着自己需要保护的人保护着自己……

“不……不可能……”

断修身上的红色水晶开始碎裂、剥落。

滚烫的血液从心脏之中迸发出来，炽热的鲜血快要流到Assassin的手中。

Assassin将右手收了回来。

他将那颗炽热的心脏永远地留在了虚无的空间之中。

断修身上的亮纹逐渐变得灰暗，最终不再发出光亮。

Assassin用右手顺势将刺入断修腰中的剑抽了出来，鲜血顺着剑身流到了源初之戟上。

断修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他跪倒下去。

紧接着，他向侧方倒去，掉了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Master。”

莉莉艾这才睁开了眼睛，身后的那个怪物已经不复存在了。

Assassin走到边上，往下看去。

突然，两根铁索猛地从下往上袭来，Assassin急忙往后退。

“还没有结束吗？！”Assassin将闪烁发光的剑护在了自己的面前。

两条锁链交织在一起缠绕到了源初之戟上。

寒风吹拂着断修的长发，铁索在风中飘摇着，断修的身体正在分崩离析。

在断修的脑海之中，除了那些过往云烟的回忆，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画面。

莉莉艾不忍心看到眼前的此番此景，她将视线瞥向了一侧。

断修的表情此刻显得十分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脑海中的那个预言的场面。

在那个预言的画面之中，除了蚩尤，还有面前的这个敌人——

那个身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白色面具的那个人。

“不……不……原来……是你……！！！”断修艰难伸出了手，将张开的大手伸向了Assassin。

即便是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断修仍旧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现在的情景。

但与想象之中不同的是，他的五只手指上的组织逐渐化成了金色的灰尘，随着寒风飘散在空中。

全身都在抽搐着，伸出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着。

抓不到任何的东西，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感觉。

（呼吸道内发出了嘈杂的声音）

“还……差……一……点……”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做出了口型。

在他假想的那个环境里，他离Assassin只有一步之遥。

但事实上，他永远也无法抓到自己的敌人。

在他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暗下来了。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所想像的是现在自己周围的景象，还是自己的记忆。

不过，他依旧能够看到自己伸出的那只右手，还有那只有“一步之遥”的Assassin。

忽然，一只熟悉的手从右侧的暗处伸了出来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向着右方看去，自己的兄弟——尚处于年少时期的蚩尤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蚩——尤？”

“哥哥~”那个人亲切地称呼着自己。

一切似乎并不合理。

他愣住了，他始终注视着那个少年，他的双眼开始湿润。

随后，他的左手被拉了起来，另一个兄弟拉起了他的手。

“哥哥~”

断修正把头从有侧转向左侧，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敌人消失了，在远处有一丝光亮。

周围都布满了碎岩，头顶山也悬吊着尖锐的石柱，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

滴水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山洞里。

他把视线从正前方转到了自己的左侧，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让他眼中饱含的眼泪流了下来。

在自己的身后，那些熟悉的人们推着自己向着远处的那道光跑去。

热泪盈眶，他已经无暇去思考，无法去辨识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哥~”他的兄弟们亲切地称呼着他。

“嗯……”断修哽咽着回应着。

那道光离自己越来越近，那道光是如此温暖，如此耀眼。

他闭上了双眼。晶莹的泪珠折射着温暖的阳光散发出七彩的光芒，随后滴落在地面上。

他们跑出了山洞，温暖的阳光照射到了他们的身上。

和煦的春风吹起了自己的长发，悦耳的鸟鸣回荡在脑海之中。

在这个山崖上，夕阳的美景尽收眼底。

断修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悸动，失声痛哭。

“哥，这里的景色好看吗？你喜欢吗？”所有的兄弟异口同声地询问着。

“嗯……”断修继续哽咽着。

“那，以后我们天天都来这个地方吧，哥哥。”蚩尤微笑着说着。

“嗯……一定……以后一定……每天都来到这里……”

“真的吗，哥？”

“嗯……因为我……我是……你们的……哥哥……”断修擦干了泪水，微笑着面对着自己的兄弟们……

断修放下了自己的手，他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那是他的愿望，也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在布满血痕的脸上，双眼的眼角处，留下了一行清晰的的痕迹，那并非是雨滴，而是一滴泪珠。

他死了，在寒风中，随着风摇晃着。

身体上的肉体组织开始剥落，而后化作金色的粉末飘洒在空中。

Assassin将视线望向了那交织在一起的铁索上。

玄铁的铁索看似腐化，不再那么坚硬。

他举起闪烁发光的剑，将剑刃朝向了交织的铁索。

“You are terminated.（你被终结了）”

（金属碎裂的声音）

铁索的碎片散落到了四周，向下落去。

自由下落，他似乎摊开了自己的手，平静地落向了海中。

（断修落入海水中的声音）

水花四溅，断修庞大的身躯渐渐沉入水中。

他的四肢断裂，而四肢渐渐地消融在海水里。

最后的最后，他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自己深爱的他们，永远地活在了美好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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