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分散的众人

天上掉落的雨水带走了废墟的残渣，却无法带走罹难后的寂寥与悲伤。

就在那一瞬间，呼吸仿佛都静止了，也许是被这些鳞次栉比的高楼蓦然坍塌的景象所震撼，就像没有支架的躯体，突如其来的倒塌。

被烧红的砖瓦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地恢复到了原来的颜色，一丝一缕的烟雾向着混沌的天空之中飘去。

融化的铁水也凝固在了地上，其中仍旧可见未熄灭的火光。

那斑斑的血迹却永远也无法磨灭。

纷乱过后的寂静是可怕的。

即便还有着这震耳欲聋的雷鸣。

一堆一堆硕大的瓦砾组成了荒芜的废墟，没有了原来的光彩与华丽，只剩下一片空白。

生灵涂炭，这里的一切都被毁，无限的悲哀在这里疯狂的滋长。

绝望就像是地面上那众多的瓦砾一般，填满了整个已退去华贵外衣的城市，填满了人们的心灵。

（瓦砾松动的声音）

“唔——”一个低沉雄厚的声音从成堆的瓦砾之中传出。

被烧红的瓦砾开始向周围滚落。

（紧接着是瓦砾被震飞的声音）

这一堆破碎建筑物残骸之上，破碎的瓦砾被推向了周围。

顶层周围的石子开始向内外两侧掉落。

一团蓝色的火焰从破碎的瓦砾之中向上飘起，一面巨大的黑色盾牌一下子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蓝色的火焰从盾牌正面上那灰色的骷髅纹案上透露出来。

粗壮的手臂显露出来，紧接着，山中老人从瓦砾之中的坑中探出了自己的头。

他渐渐地坐直了身，他的右臂上还抱着两个人。

左手的大盾渐渐被蓝色的火焰吞没，这柄大盾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山中老人用左手撑住了地面，一下子从地面上站立起来。

散落在身上的石子滚落到了地上。

“契约者啊，现在已经安全了。”

（怪物吼叫的声音响彻了天空）

视线完全被阻挡，眼前高楼的残骸横挡在道路上。

无限制地感受到了压抑。

瑶和巽渐渐睁开了眼睛，两人正（深情）对视着，脸红着。

“对不起……”巽闭上眼睛把头转向了一旁。

瑶对此并没有发表声明什么感言，黑色的面罩遮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山中老人放开了两人，两个人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四周都是由废墟构成的囚笼，远方的天空中泛出了火光。

“爷爷，这就是所谓的圣杯战争吗……”瑶环顾四周，无法想象会是这样的结果。

巽睁开了双眼，他惊讶地环视着四周。

“嗯，契约者，吾和汝正经历的正是名为争夺圣杯的战争。”

“不……不应该这样……”瑶低下了头，风吹起了她的围巾。

巽向前走出了几步。

脚下的瓦砾嘎吱作响。

他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一个沾血的玩具熊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它即是自己的意愿，却又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救——命……”一个十分微弱而又稚嫩的声音传到了巽的耳中。

巽顺着这个微弱而又断断续续的声音找去。

天空中的雨水几乎盖过了呼救的声音，巽集中了精力去寻找那个声音。

瑶和山中老人跟着巽走了上去。

“找……找到了。”巽立马蹲伏下来，用手触碰着尚且还留有余温的石块。

巽反射性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眼前，一只流着血的小手从这堆碎石之中伸出来。

“救——命……”呼救声再度传来。

巽用双手握住了这只小手。

“不要怕，我这就救你出来！Assassin的御主！”巽立马回头看向了瑶。

“嗯？啊！”瑶立马走向前去，但山中老人并没有移动。

山中老人的脑海之中无限回荡着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似乎还有响很久……

“唔——”巽把双手直接放在了上方的大石块上。

他使劲地用着力，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推动。

各种碎裂的石块重叠在了一起。

巽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哈——哈——”

他没有办法推动压在这个孩子身上的石块。

他摊开了双手，手心被高温的岩石烫成了红色。

“妈妈……”被压在废墟中的孩童费力地喊出了两个字。

声音渐渐微弱。

“不要怕，哥哥会把你救出来的！”

瑶走上来，把手放在了石块上。

“好烫！”她立马把手收了回来。

巽四处观察着，忽然他发现了不远处的一根铁棒。

他立马爬上前去拿起了它。

（铁棒刺入缝隙的声音）

“爷爷！快来帮忙！”瑶呼喊了身后一动不动的山中老人。

瑶和巽用尽了全力把铁棒的一端往下翘。

“唔——”

（石块被撬动的声音）

巨大的石块似乎被稍稍上抬了一些。

“有效了！！”巽兴奋地喊着，“不要怕，再忍耐一会，哥哥这就救你出来！”

身后的山中老人依旧没有任何的行动，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再来一些！”巽奋力地使着力。

铁棒从中部渐渐地弯曲。

无论如何，一切都已经注定。

回荡的钟声从来就没有从山中老人的脑海之中消失。

一股强大的声波袭来。

“不！”巽高声地呐喊着。

铁棒从中部断开了，巽和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强烈的声波袭来，眼前的这堆废墟摇摇欲坠，不断有石子从上面往下掉落。

巽立马握住了孩童的手，却发现如此冰凉。

震动的风波结束，废墟并没有进一步的倒塌，但巽的心已经塌了。

他缓缓地放开了孩童的手，没有任何反应，那只小手就这样垂向了地面。

眼中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就连身边的人都无法去保护……”

“Caster的御主……”瑶坐在了地上，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巽。

“都是因为我吗……？如果要是……要是我不参与进来……这场战争就不会成立……也不会有这样的灾难……”

眼前的此番此景，心中的那份莫名的愧疚渐渐地让他内心的防线崩塌。

仅仅只是因为没有救到眼前的这个人。

他没有怪罪任何人，仅仅只是怪罪了自己，怪罪了自己不经意间打开了这个名为潘多拉的盒子。

巽双手颤抖着捂着自己的脸，这个成年人此刻哭得像一个孩子。

“圣杯战争本就是给疯狂的魔术师准备的……”山中老人走上前来，“这即是汝的命运（Fate），是圣杯选择了汝，而不是汝选择了它，就算是汝没有参与进来，灾难也同样会降临。这就是圣杯——一个制造灾厄的许愿机。”

巽依旧没有停下里，瑶也对此感到了伤感。

他们都卷入到了这场为疯狂的魔术师准备的仪式之中，无处可逃。

山中老人蹲伏下来。

“年轻人，不必感到自责和悲伤，这一切也是他们的命运（Fate）”

“但是……”

“愚蠢！还在为那微不足道的自责而感到困惑吗！汝应该感到庆幸，汝还有这个机会去阻止灾厄的继续发生！”

巽在严厉的呵斥声中缓过神来，他将模糊的视线转向了那恐怖的骷髅面具之上，蓝色的火焰依旧在燃烧。

“年轻人，不要停下脚步，去追逐自己内心的理想吧……”

巽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泪和雨，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嗯，一定要去阻止！”他的手中再次握紧了拳头。

“很好。”

山中老人站立起来，将视线望向空中，那片混沌的天空之中。

“开始吧！”山中老人的双瞳中渐渐浮现出红色的光芒。

忽然，强烈的白色闪光照亮了天空。

……

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刺骨的风夹杂着雨水飘进了双瞳之中。

Archer环顾着四周，他现在正在Rider的战车上。

“这里……？”一旁的Ruler也还没有摸清状况。

“嗯，不用谢，朕刚才救了你们一命。”

视线逐渐转到声音的来源。

那位长发飘飘的女子正驾驶着战车在天空中驰骋。

Ruler开始感受周围的一切。

然而这辆宽大的战车上只有四个人。

“其他人呢，Rider？”Ruler显得有些惊讶。

在Rider跟前的凯恩并没有发言。

“啊，朕也不知道，时间太紧了，我只能把离我最近的你们带上来。”

Ruler似乎也感受到了地面上的状态，一切都已经变为了废墟。

“不……”

远海巨兽的双瞳之中透露出来恐怖的红光，它正盯着这里。

而在它的身后，那片无法望见的海域上，火光冲天。

“那，利威尔神父呢？”

“谁？”Rider感到疑惑。

一旁的凯恩替她回答了Ruler的问题。

“神父他……他米没来得及上来……”凯恩低下了头。

“那就只能认为你们说的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吗？”Archer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嗯……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过来……”

“怎么会，神父他……”Ruler感到了一丝悲伤。

滚滚的浓烟渐渐散去，地面上的一些情况渐渐可以看清。

那把漆黑的战器就像是一栋摩天大楼屹立于此。

Rider扶着战车的边缘，向下看去。

“那是，Assassin？”

天空中不断下落着闪电，但却始终落不到这辆飞行在高空中的战车上。

在高空之中，Rider一眼便发现了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

“嗯——”一道白色的光映入眼帘，Rider立马护住了自己的双眼。

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港，驱赶着这个世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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