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掉落在冰原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陈省和青年走出了被掩埋在废墟。眼前的一切和他们进去时是一样的,除了后面宏伟的人类建筑。
水晶监狱地面建筑的大部分是用冰块做的,但也不乏有金属做的组件。这些金属组件大多数都是用来固定建筑结构的,但也有一块很特殊。
“喂,陈叔,你在找什么呢?我们该走了。”青年看见外面广阔的地面,很是兴奋,说起来他已经有三百来年没有看见过天空了。
“过来帮我,别在那里傻站着。”陈省头也不抬地说,依然自顾自地在废墟中寻找着。
“哦,来了。”青年并没有因为陈省的语气而感到任何不满,一溜烟跑到陈省身旁,在废墟中翻找起来,“陈叔,我们这是要找什么啊?”
“找一块黑色的金属。嗯...扭曲得应该和麻花一样。”
“麻花?那是什么?”青年很是疑惑这个名词,虽然单个字他知道那是什么,但连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了。
这时陈省才抬起头,盯着青年看了好一会儿。青年显然不知道麻花是什么,说来也是,他怎么会知道呢,这样的东西在大洪灾只中就已经失传了,包括人类千百年来出现的各种烹饪技术。说起来,陈省也自从大洪灾开始也就没有在喝过一次酒精饮品,要知道这类东西可是很消耗宝贵的食物和水的。也不知道在那之后的时间里,是不是还有人能做出这样的饮品。
说真的,这青年不知道麻花,陈省一时间还真找不出用什么来形容那些被扭得变了形的金属,“就是那种很扭曲,很扭曲的金属块...金属条,不是被风吹的或是砸的,而人为扭曲的,可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那种被扭得很紧的金属是吧。”青年远离陈省的位置,在另一处的废墟上翻找。
陈省隔着带有夜视功能的面罩看着青年戴着的机械臂不停的掀开冰柱,他还是不放心,他可不相信这个青年能在这样至暗的夜晚找到和这样的夜晚一样黑的东西,甚至他还没有见过这件东西的样子。当然,如果能找到,那一定是奇迹了。
陈省有幸得见过着个监狱的图纸,那时他刚刚被组长,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主席(准主席也说不定)提拨,他作为主席从以前就跟随着一起奋斗的老部下,当然有资格看见这个监狱的设计图,当时还是他点头才将那份图纸作为一张真正的设计图用于这个监狱的,原因无它,只是他是这放面的专家,当然,这也是主席说的。
在那份设计图上,有一处设计很让他在意,建筑的四周都安放有从设计图上看起来就是一个一个铁饼,看起来很影响整个建筑的和谐,他还专门问了设计图的团队那是什么。说起来当把“铁饼”这个词说出口的时候,那个团队的人差点冲上来打他了。在听过那些人的解释,他才明白过来那些都是制冷装置,在环境变化下能提供给整座监狱恒定的温度,虽然可能坚持不久。至于为什么要设计成铁饼状也是考虑到监狱的美观。
“监狱还要美观,你们这是在画蛇添足,自作多情吧,就按原先装置的形状装上去不好吗?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为一群死人建立精致的墓碑,把加工这些零件的劳动力给我投入到下一座城市的建立当中去!”还记得当时这些话是他说的,只是没想到...
后来,监狱也就变成了他所想的模样,扭转在监狱四角的一组一组的金属处在随时可以转动的状态。那些金属共有4092组,每一组又由12根一米二高被扭转得紧密(甚至已经不能用紧密来形容了,这些金属被扭得甚至连每个原子都紧紧挨在了一起)。这些金属露出地面得部分很少,但也有128组了。但现在,这1536根金属分布在这广大的冰原,甚至有一些还不知道被风吹到哪去了,要想在电池用完之前找到这些金属无异于大海捞针。
“找到了,找到了!”喧闹打破了陈省的思绪,将他拉回到了废墟上。
陈省惊喜地看着青年手中举起的金属柱,“金属柱”这么说也没错,原本他以为这个东西更像麻花的。
“再多找几根吧。”陈省看到那节金属棒,有些失望,像似回应青年,又像似自言自语。
“啊,还要再找几根?就这根不行吗?为什么要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这是在浪费电池的电量。”青年一边抱怨着,将手上的金属柱交给陈省,又继续开始寻找起来。
现在北半球是盛夏的时节(虽然这个时代的任何时候地球都是被冰封住的,但是人们还是钟情于将时间分为春夏秋冬),夜空还没准备好离去的行李,就被太阳匆匆赶走。而在这一夜的忙碌之后,冰原上的两人总算找到了8根金属柱。
“这些是什么?”青年很疑惑这些躺在他面前的金属柱的用途。
“你有用...”陈省原本想说冰箱的,但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青年是在环境危机之后才出生的,这么可能见过那东西,“你知道那些城市分发食物是储存在哪里吗?”
“食物?你是说营养餐啊,那东西挺不错的,又有蔬菜,又有人造肉。”青年听到食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营养餐,说真的,他已经有三百年每吃过那东西了,虽然以前总觉得味道不好,但现在想想总还是有些许留恋的。“我听人说那是存在冷库的,每天是会从冷库里运出来分发的。”
“嗯,没错,那些东西来自冷库,冷库用来制冷的就是这些躺在这里的金属。”
“你的意思是这些是扭冷合金?你现在找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扭冷合金?哦,是的。”据陈省所知道的,这些金属没有这么通俗的名字,只是用代号代替,“这些金属放在这里,是为了在气候变化的时候为这个监狱制冷,不至于让这里的罪犯们在睡眠中离开人世。而我们可以看这些金属的扭曲程度来判断这几百年来的气候变化。”
陈省给青年解释了他找这些金属的目的之后,他开始观察起这些金属。这几根金属好像都还是完全扭曲的,用外骨骼服的测量装置量了一下——一米二到一米三之间,这几乎说明这些金属就没有用到过。也就是说地球的温度就没升高过,甚至一直在降低,对于人类甚至是全宇宙来说这都是很可怕的。
“世界完了。”
“什么?什么世界完了?人类世界完了?”青年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个中年人看见这几根金属就莫名其妙的说出些话,这简直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甚至还有点...还有点中二。
“这个世界,整个宇宙,完了全完了。”陈省知道,那个五维粒子并没有像人们所想的那么安分。按照所有人的设想,那个粒子会在他出现的第四十九年消失,但它并没有,这些可以从地球现在的温度看得出来。地球现在这样的温度,要不是那座灭绝了两个世纪几乎所有生物的火山喷发了(从现在的天气来看显然不可能),就只能是熵值还在降低。
“说清楚点,你说的这些完全没人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那个五维...不,它,是它,它没消失。”
五维?五维粒子?那它有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它?五维粒子还有它?是它!青年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的表情,“难道那东西真的有生命?”
“我不知道,但如果没有生命,它怎么会到我们的世界中来?甚至还不偏不倚的正好跃进到地球,跃进到宋博士所在的那个实验室?”说起宋博士,陈省感觉心头有些难受,如果宋博士那时没有死,又或者世人没有给他安上那莫须有的罪名,他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这太疯狂了,它有生命的话,它不可能会那么小,那只是一个普朗克的尺度啊,要不是它的熵值的不定性,根本就观察不到!这已经超越了生命的定义了。”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那是五维上的东西,本就不能用三维的理念来解释。事实已经告诉我们了,它不可理喻,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说到不可理喻的时候,陈省突然想起他妻子给他说的一句话。
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天空挂着圆月。他和她在议论着月亮,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变成了谈情说爱,鬼知道,哦,鬼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话题有变成了那个五维粒子上去了。那时,他还很年轻,很有想象力,他说他想不出那个到底是什么,但敢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一个粒子。当时,她说了一句话,让他慎思及恐,现在回想起来也都感觉心里毛毛的,她说:“如果...那是一个世界呢?”他扭头去看她,她的眼睛反射出白亮的月光,乌黑的长发在微风中飘荡,组成了一副很的画面,但也很诡异。他能感觉到,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世界安静下来了,没有了风声,没有了城市的喧嚣(虽然有宵禁,但也不乏有外出的车辆飞驰带来的风压,和城中心的的城市碑转动传来的轻微的“咔~咔~”声)。“哇!”婴儿的哭啼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喂!喂!喂!陈叔?”青年的声音从陈省的身旁传来。
陈省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努力地摇了摇迷糊到疼痛的大脑,问青年他刚刚是不是在发呆有说过什么。
“陈叔,你刚刚一直在重复‘那是一个世界’这句话,怎么叫都不答应,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有人告诉你,北极的那个东西不是什么五维粒子,而是一个世界,你信吗?”
“说什么呢?那怎么可能是一个世界?宋博士和其他研究过它的人都说了,那是五维中逃离出来的粒子,后来也用超弦证明了五维是不定和三维不相重合的,那个粒子就更不可能是一个世界了。你是不是太困了,你才从冰封中苏醒没多久,可能还不大适应,要不...你先睡会儿,我们再出发?
“好吧,那我就先睡会儿了。”陈省也确实有点困了,虽说他睡了三百多年了,但这三十个小时不睡觉,他也受不了。“那有没有可能它是一个三维世界呢?”陈省的直觉告诉他,他的妻子没有对他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绝无可能!”先睡会儿吧。青年已经将面罩调成了反光模式,并坐在一块及他膝盖的冰块上,然后将外骨骼定形了,他绝定就用这种姿势好好地睡上一觉。
也是,这怎么可能?先不管了,先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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