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等我一下吗?”
“可以的先生。”
陈省扭过头,看了眼这个都是冰的世界。它是那样的白,是那样的冷,但陈省对此已经不关心了,他只希望她们母女俩能过得好。
“我还会醒来吗?”陈省小声的喃喃道。
“会的,您会在三千年后醒来。”AI机器人听见了他的声音,回答道。
“三千年啊!”陈省低下头,看着自己赤膊着的上身和身下罐子里流动的液体。
“好了,我想可以了。”
陈省的声音落下,就滑进罐子的液体中,罐子的两侧也开始喷出液氮。
“陈省!”
意识已经快要消失的陈省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于是他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他看见了主席和主席的秘书,然后是多出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女人脸上挂着泪渍,小孩的脸上也已经让泪水抚摸了遍。
“对不起。”陈省很想这样告诉她,但声音已经无法从他的嗓子里发出了。而且,他的意识也消失了,最后,只有嘴巴动了下,努力的做出了“对不起”的嘴型。
看着没有了反应的陈省,女人用她白皙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瘫倒地坐在地上,而小女孩还是大声的叫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主席这时也是怅然着,回忆着陈省最后的口型。对不起,其实最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啊!陈省是他提拔上来的,也是他最看好的一个人。陈省是最努力,最拼命的那个人,这是其他市长都没有的。还记得在修建152城的时候,中心枢纽突然失控,巨大的楼房在空中疯狂的旋转,是陈省不顾生命危险,从指挥部冲了进去,成功关闭了电源,才没有让修建152城的计划失败。但是,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功劳,人们只知道宋博士是在他管辖的城市里死的,他应该为此负责,并受到惩罚。
主席自己也很无奈,不知道也不应该这样做。他知道,宋博士就像人们的精神支柱,宋博士死了,必须要让陈省获刑,才能安抚人们的情绪。不然,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操控下,可能会引起大规模的暴乱,这是对当局不利的。但……他扭头看见那个坐在地上,已经苦得满面梨花的女人,和她才12岁的女儿。那个小女孩并没有像她母亲那样嚎啕大哭,她只是静静站在那儿,盯着她沉睡的父亲,然后转头看向自己这面。
主席在回避着小女孩眼光,他何尝没想过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他必须这么做,如若不然,与他敌对的那些人就会以此为借机,来反对自己当政,他不愿意看见这种事发生。但现在,那个小女孩就这样望着他,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想当初,这个小女孩跟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一直叽叽喳喳的。
“组长叔叔,组长叔叔,那是什么?”他看见小女孩的手指向能量转换器,这时陈省都会在一边说:“陈馨,组长很忙的,别问这么多问题。”
听见陈省的提醒,这小女孩会将大大的眼睛尽可能地往下埋,然后尽可能轻地说声“哦!”于是乎,他就会抱起小女孩,抚摸着她的头,“没事的,小陈馨愿意知道,这是好事。”然后指向能量转换器,“这是‘能量转换器’,它可厉害了,能将北极洲的‘铜’转换为我们用的电呢?”,说到这时,他将桌面上一块用来实验的‘铜’递给陈馨。
“哇!好漂亮!”陈馨会发出惊讶的声音,“但它看起来和铜好不一样啊,为什么要叫它铜呢?”
“你看啊,它虽然颜色不一样,质量也不一样,物理和化学性质都不一样。但它的结合能和铜一样,但它完全转化为能量的时候,它能放出的能量和铜理想状态下完全转化放出的热量是一样的。”
“哦~好神奇啊!”......
主席看着这对母女,想要上去说点安慰的话,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于是默默的向这电梯走去了。
“主席,您要不要加点衣服,这里面怪冷的。”主席秘书也追着主席向电梯口走去。”
过了一会儿,在电梯上等着的主席看着他们母女走上了电梯,便启动了电梯,向着地面急速的上升。
“陈省……你们母女俩今后打算怎么生活?”主席望向陈省的妻儿,问道。
但陈省的妻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是神情恍惚地望着天花板上地灯光。电梯内又重新回到了寂静之中。
“我打算去雪城,那里是我唯一可以容纳我的地方了。”在电梯将要升到地面时,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但身体任然僵直着望着白光。
雪城,其实原名叫67号城,这座人烟稀少的城市,就坐落在靠近北冰洲的格陵兰岛上,也时格陵兰岛上的孤城。这座城市的建立是作为一个中转站,将替换的零件运到0号城——处在北冰洲的“世界中心”,也接受来自0号城的“铜”。但由于雪城极端寒冷的天气原因,这座城市的生活环境很差,而且和其他别的城市建在空中,这里整做城市完全深埋于地下,这也使得除了工作需要,几乎没有人来这里。最重要的是,这里和水晶监狱只有200公里的距离,在荒无人烟的大冰原上,这个距离并不算远。
……
陈省浸泡在冷冻液中,他现在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种感觉给他很强的睡意,但他却还强撑着,这让他感觉很难受。他开始回忆起他的一生,回忆他与她相遇的那天晚上——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天空中连一片云也没有,而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他,是那么的疲惫。他本想再继续工作的,但组长叫他回去休息,他死活不同意,但组长把他从实验室里撵了出来。走在泥土路上,他抬头向天空看去。他发誓他原本只是想叹息的,但他被星空吸引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星空,在城市里没见过,从城市中逃出来就更别说了,他一直埋头在实验室里,更本就没有时间抬头。星空将他吸引,让他无法转移目光,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草原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醒来时,他看见的仍然是一片星空,只是大犬座悄悄地跑到了他的右面,他看着美丽的星空,依旧如此美丽,让人无法转移目光。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惊坐了起来。
“你醒了。”听见一个甜美的女声,他发现自己的白长袍被另一件灰黑的长袍盖在下面,他又向声音的源头望去。他看见了此生难忘的场景——先进入他眼睛的是星光和银河,然后是一张清纯的面孔,面孔很白很白,就好像射进他眼睛的星光又反射照在了这张脸上,让这张脸也映上了一丝莹莹的星光。
“我看你睡在草地上发抖,于是我就找了一件衣服给你披上。”那女孩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防范自己,于是急忙补充道。
他会发抖?那一定是他做了一需要发抖的梦了,像他这么强壮,会冷得发抖吗?不可能的!
于是乎,他摸了摸自己手臂里坚硬的骨头,竭力作出一个强壮的姿势。然后又突然想起身上的这件衣服好像是这个女孩的,于是他伸手抓起衣服闻了闻衣服上的香汗味……嗯...也许是香的吧。
“喂!你为什么要闻我爸的衣服,很臭的。”女孩着急的说道。也许是因为衣服真的很臭,她很匆忙的想抢过他手上拿的衣服。他并没有还给他,哼,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还受不了这点……
当他在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在一间灯光充足的房子里,此时的他正躺在屋子里唯一干净的地方——一张铺着白床单的床上。
“你醒了。”女孩将头伸在他上方。他看清了女孩的面貌,那是一张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美丽,是他穷极一生也无法想象的仙女。他无法找到词来形容这张脸,甚至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是对这张脸的一种侮辱。他呆住了,就像一个无知小儿发现了新大陆,却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
“哼,我还以为他已经被臭死了呢!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带回来做什么,让他躺在路边被野狼吃了就好了。”陈省已经站起来了,他看见一个中年大叔站在一旁说着话,他说话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锥形瓶摇晃这,甚至看都没往陈省身上看,自顾自说着“这群不知尊老爱幼的小辈”尔尔的话。
那女孩向她爹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向着陈省说:“别理他,他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昨晚还是他把你背回来的呢!”女孩笑嘻嘻的说。
“哎,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已经变着法子地拆自己老爹地台了。”那中年男子摇摇头,用遗憾的语气说。
“不许……”女孩突然顿了顿,然后露出一个皎洁的笑容,那笑容看的旁边的陈省“虎躯”一震,“爹,我这不是还没嫁出去吗?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嘭!!!”响声回响在整个房子里,同时回响的还有难闻的恶臭。呛得三人连连咳嗽。陈省他总算知道衣服上那夹杂着氨气、硝化物、硫化物……的气味是怎么来的了。
“叮铃铃、叮铃铃。”响声在刚刚安静下去的房子里响起,显得很突兀。那是陈省的手表的响声。
“喂,你小子现在在哪儿?”陈省的手表里传来了组长粗犷的声音,“我是叫你去休息,不是叫你去度假。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还上班不!”
“嘟嘟……”陈省的手表里传出了电话挂断的声音。陈省惊慌地冲出了门,然后传出徐徐的声音:“对不起,我该走了。还有,谢谢……”声音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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