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州军港的惊变

海州坚城，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巨峰，就这样横栏在扶桑军队的进军路线上已有一月之久，在这期间，扶桑人总共发动了六次大规模的攻城，可每次在海州炮台和巨舶舰炮的打击之下丢下一地尸体之外几乎毫无进展。

然而海州一地的坚守并未能改变高丽半岛上的整体局势，高丽王廷的军队依然在不断败退，原本以为可以坚守的战线也一并丢失。

相比西路军的停滞不前，扶桑的东路军战绩斐然，一月之内便连下数城，这其中就包括了灭恶山脉的全部关隘要塞，在往前，就是一马平川的高丽载宁平原。

虽然扶桑人的兵锋还没有抵达，但载宁平原上的高丽地方军队官员和以及百姓都已经匆忙向北逃离，高丽王廷的军队丝毫没有组织抵抗的意思，大部分防御力量全部收缩到了大同江北岸，占据整个载宁平原对扶桑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灭恶山脉的防御体系得到了高丽王廷的高度重视，由原本的平安道使，如今的兵部重臣朴善明亲自规划，在萌高联军原本的计划中，海州与灭恶山脉原本应该连成一片，将扶桑的军队死死挡在，等待大萌北方刚刚结束战斗的大部队南下支援。

然而谁也没有意料到灭恶山脉竟然崩溃的如此迅速，其中最大原因便在于扶桑的两大神姬直接参与到了对灭恶山脉的攻略之中，这是扶桑方面的一次军事冒险，却也取得了极高的战果。

而这也意味着包括海洲在内的载宁平原以南的翁津半岛地域被扶桑军队从陆地上彻底分隔开来。

有大萌的运输舰队存在，海州城中的守军倒也无需担心补给问题，可问题在于扶桑的军队出现在了后方，这对海湾炮台产生了不小的威胁，这让薛功全不得不抽调兵力以加固北面的防御，以防载宁平原的扶桑军队调转矛头直扑海州。

海州郡分为海州和碧城两城，海州城于西，扼守在灭恶山脉与江华海湾之间形成的狭窄山路，是目前对抗扶桑西路军的最前线，而碧城与西，正好位于翁津半岛灭恶山脉的山口处，北方而来的扶桑人想要拔除威胁最大的炮台，这里都是必经之路。

载宁平原的丢失对大萌一方的影响同样巨大，位于白翎岛上的登州舰队几乎倾巢而出，整个高丽半岛以东的海域都被严密监控，站在岸上便能较为的看见那些打着蓝底日月旗的萌军战舰。

“这是此次运输物资的全部清单，请总兵大人在过目。”

负责此次运输管理辎重的军官早早的备好了清单，刚一下船便看到正在向军港赶来的一队骑兵，为首的正是负责海州防御的薛功全。

“粮草有余，但弹药却要少了许多，若是没有弹药击退扶桑，再多的粮草也是资敌啊。”清单上的运输物资让薛功全的眉头皱起，这几天海州的弹药消耗很大，炮台两百多们火炮每一次战役下来消耗炮弹数不计其数，尤其是需要在碧城方向需要构建新的防线，海州的弹药储备也更显紧缺。

听了薛功全的话，辎重叹了口气摇着头道：“总兵大人，朝廷的日子过得也紧，可不久前与罗刹作战消耗颇大，这些弹药还都是从各地极力搜罗凑出来的，各地警署的巡警和卫所军几乎没有实弹可用……现在还能发的出足额的军饷就已经极为不易了。”

现在大萌国内的庆幸薛功全也不是不知道，与罗刹的作战虽然是胜了，但大萌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为了紧接而来的扶桑人，朝廷紧急发行了一大批债券，好在新胜罗刹让大萌民间情绪高涨，认购者颇多从缓解了朝廷的财政问题。

但这些仍然不够，朝廷又以刚刚从罗刹那边取得的铁路管理权为回报，离歾借此说服了江南商会的众多商人继续为朝廷提供资金支持，毕竟想要让商人们继续参与到对朝廷的支持上，足够的利益是必不可少的。

“那北方的援军……什么时候到达？”

“大人还需在坚持几日，听闻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平壤，等到他们在大同江北岸完成集结，立马便能跨江作战，到时候江南，镇北两大神姬到来，扶桑人猖狂的日子不长了。”

对也这支刚刚在北方击败了罗刹军队的军队，辎重官的信心极高，薛功全也不由得咧开嘴角，这一消息一扫刚才沉重话题所带来的阴霾，那支由南江军和关外军联合而成军队在大萌和高丽之中成为了最频繁的谈资。

而这也是为何高丽王廷一败再败但军心仍然没有崩溃的重要原因。

“水师的兄弟们旅途劳顿，现在天色渐晚，要不还是在这里歇息一晚……”

“多谢总兵大人好意，只是军令如山，卑职还需要赶回白翎岛复命。”

辎重官拒绝了薛功全的要求，等待运输船上的物资全部卸完他还需要立刻返航，即便上司并没有明确的只是，但现在正值非常之时，用到运输队的地方还有很多。

薛功全并未因为辎重官的拒绝而恼怒，运输队辎重官的认真态度反而让他感到内心欣喜，经过朝廷整改的登州水师摆脱了以往的弊病，有这样的水师再测，翁津半岛西侧的守备让他安心了不少。

只要不出差错，海州坚持到援军抵达不成问题。

在阅览了一边清单之后薛功全拿出自己的总兵拓印盖章确认，接过清单的的辎重官敬过一礼，接着反身回去指挥自己的船员和民夫装卸物资。

而薛功全则开始在港口中巡视了起来，港口中停靠了不少的船只，这些都是今日刚刚完成江华湾巡逻任务的战舰，还有被征用的民船，这些平日是负责近海区域的巡逻，同时也拿在手里也避免成为扶桑人的运输力量。

天空已经黯淡了下来，海平面上的太阳也已经落下了一半，而这时薛功全也忽然注意到海平面上正有一艘返航的萌军战舰正在向着这边驶来。

虽然是陆军，但薛功全这么多天和水师的深度合作也让他对舰队加深了不少的认识，至少对于这艘船的身份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乌河舰？”

像这样上了伍仟料的巨舶并不难辨认，它算是海州军港里的大块头之一，也是江华湾萌军的主力舰之一，同级别的巨舶还有三艘，另有一艘六千料的巨舶，是作为整个海洲先遣舰队旗舰的存在。

“大人说的是，正是乌河。”一旁的亲兵用千里眼证实了薛功全的话，算上乌河，海洲先遣舰队算是全部入港了。

等到乌河临近，几艘小船迎了上去示意其在外围停靠，由于港内的十多艘运输船还没有将物资装卸完毕，乌河的出现让航道显得拥堵了起来。

然而乌河并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对于小船的出现视若无物，而与此同时，它的舰炮也缓缓移动了起来，直直的指向一艘正准备接替乌河，驶出军港执行夜间巡逻任务的同级别巨舶。

“冚*&家铲啊，炮管瞄到嚟呢度……”

对面的一名船员发现了这一幕，并操持着重度口音的话语叫骂了起来，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伴随着一声巨响，最让人无法想象的一幕发生了。

“轰！！！”

乌河开始便是一轮齐射，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一发便击中了那艘战舰位于船首位置的主舰炮，而这一巨响也让海州军港内部顿时炸开了锅。

不等萌军一方的做出反击，乌河自身忽然间炸起一团冲天的火光，如水沉下的巨舶恰好挡在了军港出入的航道之中。

“是敌袭！反击！”

“开火！”

海州军港内乱作一团，而此时的萌军并不知道，南岸炮台不远的海面上，数艘漆黑庞然大物在天色的掩护下浮出水面，他们宛如海底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无人发现。

近百个黑影从这些庞然大物的顶部出口钻出，在短暂的列队集合之后迅速潜入水中，向着岸上的炮台快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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