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佯攻

大萌关外百年的经营造就了倭齐城的繁华，作为黑水省为数不多的十万人级别的府级大城，在防御工事的建设上一点也不下于其他同级别的府城。

然而，罗刹人攻克倭齐城的攻城却出乎意料的轻松，攻克如此坚城，伤亡却才仅有百人，时间也不到一天，远远小于罗刹人攻打墨尔根城时所付出的伤亡和用时，甚至小于攻打拱卫倭齐城侧翼的一处军事要塞，几乎没有起到半点抵御的作用。

其中的根本原因让人唏嘘，面对罗刹人的军事压力并不是所有的关外军军官与士兵都能够同仇敌忾的，尤其是在对抗罗刹远东军团的初期，连朝廷都站在了关外总督府的对立面，人心浮动的关外军投降的例子不在少数，倭齐城守城官姜成序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

面对势如破竹的罗刹远东军团，在接连丢失了城外的要塞和阵地之后，姜成序便彻底投降了，这座坚城的城墙和城防炮一点作用也没有用上，便打开城门将罗刹远东军团迎了进来。

城内主战的人也纷纷被关押或是处决，面对指责姜成序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用他的话来说：这罗刹远东军团可是应天子之邀而来，与其对抗就是反叛朝廷，背叛国家。

这样的说法让人感觉荒谬却又无从反驳，因为那些坚持抵抗的人切切实实顶上了叛军的名头。

而如今，朝廷重组，一改对罗刹远东军团的态度，将其定义为入侵并以国家的名义宣了战，让那些背负‘叛军’名声的队伍正了名，但让他们这些已经投降了罗刹的原关外军军官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

在此前口口声声说忠于朝廷的他们现在又该如何，投降罗刹人的关外军人数可有上千之多，甚至罗刹人还专门将这些降兵组织成了一支附属军，来帮助罗刹人对关外军的入侵战争。

也许其中不乏真的被迫于朝廷好罗刹双重压力的人存在，但更多的却还是畏惧罗刹兵势而投降为自己找理由的人，姜成序就是如此。

现在自己所以倚靠的理由没有了，席卷而来的骂名以及罗刹人因为战事失利而对萌人产生的防备让他两头都不讨好，想要弃暗投明重新转向已经不可能了，投降罗刹献城事小，杀死同僚才是大事。

就算自己侥幸不死，总兵的位置也不可能了，自己这辈子的仕途就算彻底完了，他唯一的能做的就是竭力为罗刹做事，只要关外败了，他的位高权重还能够持续，不然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而且在他看来局势还是有着很大作为的，他认为罗刹人鹤城战败很大因素是是因为南江军这支奇兵起到了出乎意料的作用，而现在两军对垒拉开阵仗罗刹远东军团的优势还是非常大的。

罗刹人在倭齐城投入了将近十万的兵力，一方面是为了防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从这里重新发动府鹤城的攻势，鹤城至关重要不言而喻，关外军被逼不得不在这里部署重兵，等罗刹人缓过劲来，不论关外军的动向如何，罗刹人都会发动第三次对鹤城的攻击。

“姜成序将军，总司令刚刚下达了命令，你的阵地布放任务准备的如何了？”

没有通报也没有敲门，身穿军袍的的一名罗刹人径直踏入了他的办公室内，厚重的皮靴将地板踏得吱呀作响，一脸热情和熟络的样子却并不会让人感到多少亲近。

他叫沃尔，萌语娴熟，懂得多地的萌语方言，在官话方面说的甚至比他还要流畅，姜成序对他的了解不多，只是到他是最早来到关外的罗刹人，对大萌颇有了解，因为这些而深得罗刹远东军团总司令的器重。

而这个沃尔现在的身份则是他姜成序的副官，说是辅佐但其中的监视意义双方都心知肚明，自从鹤城战败之后萌国附属军的高级官员都被监视了起来，虽然心中很不舒服但可以理解，为了获取罗刹人的信任，姜成序知道自己必须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好好表现一番。

“麻烦你回复总司令，万事已经准备就绪，只要火力支援足够，我们的阵地是不会失守的。”

双方的一问一答就好像主将和副官的身份颠倒了一样，但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根据前方的侦察兵汇报，萌军距离阵地已经不远了，总司令推测萌军一方会马上采取试探性进攻。”沃尔看了姜成序一眼，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姜成序将军既然你曾是他们的一员，你能说说你对萌军的看法吗？”

“没有什么看法，我需要做的就是击败他们，这是卑职的本分。”

附属军戍卫的是倭齐城的城外阵地，最先与萌军接触的就是他们，不过姜成序并不在乎这点，他的指挥使距离前线还有段距离，更何况罗刹军的炮兵阵地会对他们进行火力支援，就算萌军以他的方向发起总攻，只要撤退及时他并不会直面危险。

“现在我所效命的威凯·布柳赫尔总司令，立场不同，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敌人。”

沃尔轻轻的颔首肯定，嘴巴上却对姜成序刚才的回答做出纠正：“不不不，你所效命的是耶维奇陛下。”

“是的，耶维奇陛下……”

像是履行人类的本质一样将沃尔的纠错重复了一边，姜成序的话音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只是，听闻萌国的两名神姬早已经入关，此战中，我军是否有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

“姜成序将军，擅自大厅神姬的动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等姜成序把话说完沃尔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话语中的警告让姜成序的目光有些慌乱，“不，不敢。”

看到姜成序这幅样子，沃尔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军不用担心，此次作战我军有足够的力量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警告的同时不忘喂姜成序一颗定心丸，他知道帝国的冬将军对这位萌军投降将领有多大。

在攻克倭齐城城外防线的时候，冬将军挥手之间便将移动守备完善的堡垒用坚冰所凝结，对萌军一方起到了极大的心里震撼，姜成序果断投降很大原因也是出自面对神姬力量的无力感，他在心中认定那不是萌国可以抗衡的力量。

这也是神姬威慑的重要作用。

‘轰轰轰轰！！！’

就在两人说话间，前线的阵地上已经展开了炮击，那是远远传来的萌军对前线阵地的火力轰炸声，也意味着萌军对倭齐城的第一轮试探攻击已经开始。

忍不住了吗？

虽然只是简单的试探攻击，却牵扯了整个负责倭齐城区域的防御作战的罗刹守军，然而罗刹人的目光全力注视前方的同时却忽略了：在防区的东面，一支部队正穿过大片的沼泽地带绕过罗刹人的防御重心机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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