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水河畔的惊变

装甲列车这种重型武器罗刹也有，在远东就部署了两辆，专门用于保卫极东大铁路而存在的，但是这种依赖铁轨的武器虽然威力很大，但是注定只能在本土的铁轨上跑一跑。

除非罗刹国花点时间将极东大铁路与关外铁路接通，两者使用额都是国际标准轨，并不存在不通用的问题，但是这必然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并且给本就后勤补给困难的罗刹远东军团雪上加霜，简而言之，这段铁路远东军团是没能力修的。

不过萌国有装甲列车，罗刹一方却又更加强大的武器。

威凯·布柳赫尔并没有因为这场挫败而慌乱，在大战略之下，这场挫败并不影响最终结局，布仑山脉和，乌丸山之间的山口还在罗刹的实际控制下，他们还可以组织第二次，第三次的进攻，但是萌国作为防守方只要失败一次，那么丢掉了布仑山脉后背就是富饶的关外大平原了。

到那个时候关外军还能够阻挡罗刹碾压一般的步伐吗？

“真是期待……冬将军与萌国人钢铁巨兽之间的对决啊……”

威凯·布柳赫尔将双脚搭载桌面上，将烟丝填入烟斗中，然后美美的抽上一口，这种来自南亚美利加洲的烟草威凯·布柳赫尔非常喜欢，偌大的罗刹居然没有适合种植烟草的地方，这是他感到遗憾的地方，不过他相信过不俩多久，按照罗刹的发展势头， 这种情况迟早是会发生改变的……

而这个时候，他的副官诺力亚特走进了他独处的指挥部，这里原来是黑水城的官府，而如今在黑书城被占领之后自然便成了他的前线指挥部，黑水城在关外也算是一座大城，可比东伯利亚那边更适合居住

“将军，收拢周围村庄的萌国人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总计一百零三个萌人村庄，总计一万余人已经被带到了黑水城，这是第一批，部队还在扩大搜索范围，预计下一批将在十天之后到来。”

“加上这黑水城里的有多少人？”威凯·布柳赫尔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吐出一口浊气询问道。

“我们挨家挨户把城里的萌人集中到了城东区域安置，总计有六万三千余人，战争开始到结束期间逃走了不少……”

“是吗？即便逃走了，这里依然有这么多人，看看啊……诺力亚特，这些萌人对土地的眷恋比我们想象的可要高得多。”

“两万万，接近三万万的人口居住在这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东亚土地之上，即便关外这片区域是萌人居住密度最少的地区之一，但是这里依然存在着上千万的人口……”威凯·布柳赫尔抬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感慨些什么。

“长官？”

“没什么，话说回来……这些萌人留在城里将会是极为不稳定的因素，我们不能确定其中是否隐藏了萌人的奸细，同时这些人在城中的消耗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我不可能将士兵的口粮分给这些萌人。”

威凯·布柳赫尔的语气逐渐缓慢下来，他将烟斗握在手中，吐干净肺里的烟之后并没有继续再吸，而是慢慢道：“等那一批萌人到了之后就连同这城里的人一起带到黑水边去，给他们一个机会：是否愿意归于耶维奇二世陛下的统治？愿意的就用船把他们带过江去，挖土豆还是挖矿怎么的随便安排，而那些不愿意的……”

“就地处决。”说完威凯·布柳赫尔再次嘬了一口烟斗。

“可是，城市里还有他国记者和军事观察团，这样做的话，国际上恐怕……”

“国际？”威凯·布柳赫尔嗤笑一声，“什么是国际？他们能够阻止远东军团的脚步吗？不列颠人在莫卧儿焦头烂额，高卢人在安南的情形也同样如此，听说莱塔尼亚帝国和刚刚完成统一的涅曼人看上了高卢人在阿非利加州的突尼斯，任期发展将会是一场最完美的序幕……”

“不过，听你的吧，将他们带到偏远的地方，掩人耳目一点就可以了。”

至少威凯·布柳赫尔的话给听了进去，他摆了摆手让布柳赫尔离开，他还想在多享受一下一个人的时光。

……

罗刹与大萌的战争历经了半年之久，如此漫长的战争让边境上的居民惴惴不安，有能力的逃离了这里，而没有能力的则躲进了深山。

选择前者的基本上都是在关外有其他亲戚的萌人，而选择后者的多是具有狩猎技巧又无处可去的女真族人。

黑山查哈图就是这些女真族人之一。

从名字的就可以看出，他原本是黑山部落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野人女真之一，原本的他和大部分黑山氏一样在黑山定居。

然而罗刹人入侵北滨海州的侵略行动搅乱了整个北滨海州的安宁，他本人和他的部落也一度沦为了罗刹人的俘虏，但是黑山查哈图凭借自身对周围山野的熟悉程度顺利的逃出生天，而其他被押解到东伯利亚的族人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

在那之后黑山查哈图并没有和大多数的族人一样前往南滨海州，而是直接跨越了中段黑水进入了总督府的黑水省，从那之后黑山查哈图凭借自己的捕猎技术也就一直在黑水河畔安居到现在。

黑山查哈图虽然也有想过自己部族的人，但是安稳的生活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去逃避战乱。

然而他的奢望随着罗刹对关外总督府的宣战而结束，在得到消息之后他立刻躲进了山林之中。

还好，黑水防线十分漫长，罗刹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于是他便在山野中生存了下来，即便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炮火声，他这一带始终没有受到波及，他依然按照自己曾经的生活继续着。

而在这一天，黑山查哈图像往常一样从山林之中走出，山林虽然隐蔽但是没有水源，他依然需要每天来到每天一早来到河边取水维持日常的生活，为了防止被巡逻的罗刹士兵发现他不仅需要早起，还需要留意自己的是否留下了痕迹，这就是躲入山林的不便生活。

不过好在，打过了黑水，罗刹将重点放在了布仑山脉上，对这一带的巡逻力度也削减了不少，黑山查哈图提着水桶来到了黑水河边。

正当他弯下腰准备将桶放入水中时，忽然发现，这黑水却有了些不对劲。

这水质看上去很是浑浊，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异样的味道，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距离岸边太近，水质脏了便提起裤腿往水中走了些距离。

冰冷的河水接触到皮肤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但他还是向着水中前进，然而随着他的深入，水变得更加浑浊了，还呈现出一种淡粉色的色泽，这是怎么回事？

这股味道是……

刹那间他抬起头看向上游，眼前的画面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之间在上游不远处，无数物体正在顺水而下漂泊着，有的靠了岸，有的沉入了水底，而更多地则是铺满了这宽达百米的河流，顺江而下。

随着这些物体的接近，河水也变得更加鲜红，当一个物体慢慢接近愣在江水中的黑山查哈图时，他这才看清那是什么。

一个中年人人。

一个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热，。

他的身上穿着打扮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萌人百姓，而那些尸体都是如此的打扮，都是这样的身份，满满的尸体不是浮木，飘不了多远就会沉底，但是即便如此，看到那些尚未沉下的尸体，这种对视觉的冲击还是震撼的让黑山查哈图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慌乱的往岸上跑，连水桶都不要了，这噩梦一样的画面深深的印在他的大脑中挥之不去，他即便是山林也不再愿意久居了，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向南逃，继续向南逃跑，他现在只想越逃越远。

知道消息的可不只是河岸边的居民，各国记者在这种紧张时刻最是能够捕风捉影的，更何况七万将近八万人的消失可不是一件小工程，即便罗刹人进行了封锁也挡不住这些人钻空子，没有过多久，各国报纸就已经登上了黑水屠杀的消息。

其中最怒不可遏的自然是大萌的人了，京城的新学生，军武堂，甚至还有战姬部的代表都采取了反应，他们向罗刹使馆进行了抗议，向天子上书。

而这些，自然而然的落入了郑漾知的耳中。

郑漾知很生气，罗刹人的举动摇了他的威望，罗刹进兵造成平民伤亡这点他早有所准备，但是罗刹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屠杀萌人则是将他推上了萌人的对立面，要知道邀兵罗刹的可是他这位大功皇帝亲口下的谕旨啊。

“博迪涅·科察阁下！请你给我一个关于黑水的解释！”

郑漾知一早就召见了这位联系他与罗刹的负责人，他的脸色很是难看，毕竟关乎他的统治根基，罗刹人触犯了他的利益。

“尊敬的萌国皇帝，对于这场悲剧的发生我感到非常遗憾……”博迪涅·科察早有准备，他不缓不慢的鞠躬致意的，“据我所知指挥远东军团的是威凯·布柳赫尔将军，他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将军，同时也是一位冲动的将军，这件事情恐怕正是因为他的冲动导致的。”

“那么你们罗刹又该怎么做呢？”郑漾知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说辞就善罢甘休，皇城外面的游行队伍可是要他给出一个交代的，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也是在等他拿出结果的。

“那陛下的意思是……”

“将那个什么威凯撤职！调换另一个不冲动的人过来，然后把那个威凯押解来京，按照我大萌法律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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