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船队遇袭

黑江城，如今黑水沿岸的最大的城市，曾是黑水航运贸易繁荣的证明，其位于黑水与精古奇里河的交汇处，位于黑水南岸。

曾是大萌与罗刹之间的贸易城市之一，而如今，这里也成了总督府与罗刹之间战争最为激烈的地方之一。

炮火的轰炸早已将河岸边的大大小小的河港摧毁殆尽，来不及逃跑的船只成了一个个残骸，有的在水面露出残缺的一部分，而有的则彻彻底底的沉入了这片黑水的河底。

河面上飘荡着船体的碎片，失去的尸体还有大块的浮冰，双方的鲜血在河流中汇聚，整条黑水似乎都变成了暗红色。

虽然黑水城看上去城墙上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但实际上在黑水发生的数场战争中关外军一方都是占据了优势的，毕竟在水面上的，可都是总督府的巡江船，在巡江船火炮的支援下罗刹人很难几乎没有接近城墙的可能。

而且由于精古奇里河的存在，罗刹阵地被分成了两个部分，若是但从一个地方进行攻击，那么将无法全面对黑水进行攻击造成压力，谈何破城，反而还要顾忌一侧有可能存在的关外军的奇兵，更有可能让关外军的巡江船肆无忌惮的顺着精古奇里河北上将射程之内的罗刹阵地全部用火炮犁一遍。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黑水的巡江船除了受损修缮的，现在还在黑水河面上作战的还有十一艘，而这十一艘巡江船严重的阻碍了罗刹人进攻黑水城的攻势，不管是进攻还好防守，这十一艘巡江船的骚扰让罗刹人不胜其烦。

罗刹人在精古奇里河上架设了三座浮桥，意图将东西两岸连接成整块阵地，但巡江船几乎每天都会趁其不备将其摧毁，这让罗刹人不得不将浮桥的建设地点不断北移，迟缓了罗刹人的效率。

只不过，罗刹人受挫了数次但是依然攻势凶猛，天刚蒙蒙亮，罗刹人西面的阵地便再一次传来了炮火的轰鸣声。

“轰！”

水面上被炸起十多道数米之高水花，将浪花扑打到附近巡江船的夹板上，再次开始不安稳的河面也让河面上的巡江船摇摇晃晃了起来，站不稳的船员差点摔倒。

“后撤！后撤！是罗刹人的重炮！”

巡江守备胡平正大声道，当然他的声音是传达不到别的传上去的，站在桅杆台上的军士立刻举起双手中的旗帜向后示意舞动，这是萌军的旗语，在他的命令下，早已经准备好的巡江船队迅速顺着黑水向南转移，他们这十一艘巡江船并不需要更罗刹人正面硬刚，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间给予黑水城守军支持，这就足够了。

这一次罗刹人似乎恼羞成怒了一般，火炮咬得非常凶悍，他们撤退了很大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因为距离原因，巡江船队的损失并不大，炮火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伤害，只是坠入河床的炮弹，掀起的浪花拍击在船体上造成一些受损。

“望远镜。”

当巡江船撤退到了足够的距离，罗刹人的火炮也停止了轰击，无论是城里的关外军还是外面的罗刹远东军团，双方的侦查气球齐齐升空，将大战场的形式尽收眼底。

“罗刹人又要开始进攻了。”

站在胡平正身旁的大副开口道。

不用大副说胡平正也知道，船上的每一个军士也都知道，这是罗刹人这几天的进攻规律，摸透了，自然也就知道罗刹人下一步是要做些什么了。

“传令下去，所有船只调转船头，收起风帆，准备加入战场。”

这些关外军的巡江船皆是蒸汽机与风帆的混合动力，向南时撑起风帆，东伯利亚的寒风会推动他们快速向南移动，向北无论是走黑水护卫黑水成还是走精古奇里和袭扰罗刹军队都开启蒸汽机，而这个时候，船上的烟囱便会冒出浓浓黑烟。

这样一来，巡江船队通常都会提前暴露，学聪明了的罗刹人便会迅速后撤，脱离战斗，然后再一次炮击逼退船队，周而复始。

胡平正甩甩手，他的命令一下达，那些操炮手立刻跃跃欲试起来，因为接下来，他们将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截断渡河的罗刹军队。

此前他们之前已经这样打了两次了，在罗刹人以为他们受损逃跑急于渡河的时刻突然出现，然后用各种火力截断罗刹人渡河的部队，不需要靠得太近，远远的用火力压制就可以了。

登上滩头的罗刹军队撤不回来，而后面的罗刹军队增援不上去，这样一来，被孤立的登岸部队就在城墙上的萌军和后方巡江船的夹击之下被彻底歼灭。

这一次他们并不打算故伎重演对手不是笨蛋，畏畏缩缩的罗刹人并不会渡河，他们也不抱什么希望，只要尽可能倾泻火力就行了。

虽然这一次罗刹人的动向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看到了！这一次罗刹能下血本了！”举着望远镜的军士惊呼出声来。

大规模的罗刹军队在岸边汇聚，其中相当一部分手中拿的并不是武器，而是建筑素材。罗刹人这是打算架设浮桥？

太出乎意料了！

不对劲。

当其他人还在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胡平正却闻到了一丝可疑的气息。

罗刹人在之前的攻城并非没有在黑水尝试架设过浮桥，但是在自从巡江船的出场之后他们就放弃了。现在他们就能尝试架设浮桥？

“传令！放下小艇，巡逻东岸。”

胡平正有理由谨慎行事，此前罗刹人已经利用东岸丛林的隐蔽性让他们吃了大亏，将火炮抵近进行攻击，不然这里的巡逻船队可不止这十一艘。

准备在船上的小艇很快便被放下，每一艘小艇上一共有船员六位，他们负责侦察岸上的详细情况，并及时向舰船进行回报。

巡逻了几个来回之后，小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反而是西岸的罗刹士兵朝他们来了几枪，只是距离太远了，所以船员们也懒得还击。

“守备大人，罗刹人已经开始渡江了，我们该怎么做？”

大副说的不错，罗刹人那边重新展开了对黑水城的攻势，并且已经开始积极架设浮桥了。

战争已经进入到了激烈的程度，失去了巡巡江船的阻击，罗刹军队很快便登陆上了滩头，向墙头上的军士发起攻击。

“慢慢接近，利用远程火炮进行援助，但切勿太过靠近，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心中几度权衡，胡平正作出决定。

船队慢慢的接近似乎让罗刹军队出现了一点骚乱，但是在军官的镇压下，罗刹军队依然保持着攻势。

“开火！！！”

就在这个距离，随着胡平正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好的炮手开响了火炮。

炮弹落入水中，掀起巨大的浪花，翻动的临时浮桥将一众罗刹士兵先入水中。

然而，就在胡平正心中的警惕，稍稍放松的那一刻，忽然间一声惨叫，让他心中一惊。

那声惨叫并不是来自于远处那些落水的罗刹士兵的，这么远的距离下，普通人人的声音是不可能传过来的，它发生在近处，就来自自己的士兵。

他迅速转过头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距离他100多米的江面上，那里有一艘巡逻的小艇。

失去了掌舵人的小艇正顺着水流慢慢漂泊，而以小艇为中心，猩红色的血液正逐渐扩散，一个浑身湿透，滴落水珠的罗刹女人手中握着沾染了新鲜血液的兵器站在小艇中央，小艇上的船员早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残肢。

那是……

“罗刹战姬！！！”

凄厉的疾呼声一时间传遍了整个船队。

就像是发号令一般，数十道身影突然飞出水面，朝着距离她们最近的船只扑去，快速移动的动力来源于她们背后的加速喷口。

在攀登上甲板的边缘之际，她们迅速翻身上船，然后在船上船员措手不及之际展开屠杀。

她们就像是鬼魅一样，悄然无息神出鬼没，巡江船的船员谁也没有料到他们居然会被以这样的方式袭击。

参与袭击船队的罗刹战姬接近百人，一艘巡江船上的船员在八十到一百多不等，人数上，船员占优势，但是船员和陆地上的军士却大不相同，因为是船上作战所以他们并没有装备精锐的武器装备，数量较少的长短枪根本无法组成杀死甚至压制战姬的武器。

其他船只的情况不知道，但胡平正知道自己是危险了，因为船上已经有船员呼喊道“罗刹战姬”登船了的喊声，那个声音来自船尾。

“所有人冷静下来！拿起身边一切可利用的武器集中起来！随我作战！”

胡平正一把上次的军刀抽出，然后将自己的手枪交给大副。

胡平正的沉着很快让混乱的船员冷静下来。

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们抓紧武器，跟随着胡平正跑向船尾。

高高的桅杆台上，侦查船员发出了警报：“一个罗刹战姬登船了！在船尾的位置！”

他的话证实了刚才的呼喊声。

果不其然，在船尾的位置一名刚刚从水中钻出的罗刹战姬正将一具尸体踢落水中，赶来的船员们立刻朝着她的位置举枪射击。

不管用，早已开启的战姬立场抵挡下了所有的子弹，为首的胡平正高举军刀准备冲上前，却被身后的船员一把拦住，身边的大副代替他一马当先带着数名长于肉搏的船员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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