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定南神姬的对质

江宁府的重要性对于整个大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仅是前朝陪都，当年郑太祖起兵台员反攻女真鞑靼曾将此作为国都，后来萌军出塞恢复辽地，北逐鞑虏，战火一路绵延从榆关烧到了黑水，这些女真不是拜服归顺就是远遁，黑水之南就此划入了大萌的实际控制领。

为了镇守大萌北地，迁都京城势在必行，但江宁府很长一段时间内依然保持着南方政治中心的地位，京城朝廷的各个部分在江宁都有复制，差别只是江宁各部的规模稍小罢了，其作用便是管辖远离京城的南方各省事宜。

直到后来江宁才被取消了南方的管辖权，权利被集中收归中央，也就是京城朝廷，江宁各部也一一解散，但是当近年来大萌动乱之际，对南方的管辖力量削弱时，江宁的作用也日益凸显出来。

当年南方的白莲教乱，正是江宁方面的指挥才将沿海省份有限的兵力调动起来，将白莲圣母教的军队挡在了江宁之外，然而，这一次江宁所面对的危机却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白莲圣女教虽然在江南作乱已久，但是并没有多少向东扩张势力的意思，再加上要应对大江北岸的萌军攻击和支持秦地的白莲圣母教活动，自然没有多少精力注意这个丝毫不起威胁的邻居了。

但是这一次的南江军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彻底拿下江宁，控制住大江下游，沟通海洋与江口州水师取得最直接联系。

也许墙高池深的江宁城能够在猛攻下坚持一段时间，但是面对数万大军的和神姬本人的亲自出征，这种抵抗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大江是天堑也是阻碍，它隔断了江宁和北边的联系，更何况南江军还是巡江船队和江口州水师，大江的控制权属于谁显而易见，数万大军只要一围，江宁易手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这种情况，最佳的应对方法应当是适当的坚守江宁削弱南江军的进军势头，然后北渡大江，利用大江天堑阻止南江军扩大战果，若是被南江军一举越过大江，那么江宁大江之北的其他城市都保不住了。

袁洪武不是没有大局观的人，他当然知道江宁易手只是时间问题，江宁是坚城不错，但武器弹药储备以及存粮都不多，大批物资被他运往了北方去支援大功皇帝的战争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相安无事的江南政府居然会抱着这种野心突然发动攻伐，而且就算弹药粮食储备充足，但神姬之威难以抵挡，这是这个世界的铁律。

但是即便知道江宁危险，袁洪武依然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不是有人限制了他，而是他不得不带在这里迎接接下来的战争，做到这个位置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这是他身为江宁知府以及江宁省布政使所必须要行的事情，他的身份不给他任何选择的余地。

当然，他也并不是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同样也做了其他的几手准备，不安他袁洪武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首先他命令自己的心腹马步群带着自己的其他倚重之人渡江前往滁州，然后从滁州前往庐阳，组织江宁北方对南江军的持续抵抗，不过这些终究只能拖延些时间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于是乎，袁洪武做了第二件事情，通电定南神姬，能够对付神姬的只有神姬，北边的靖西神姬和镇北神姬都在应对北边的罗刹抽不开身，能够阻止白初杰的只有莫非了。

事实证明，袁洪武所做的前提准备确实起到了作用。

当白初杰拿下池州城准备挥师北上绕开其他沿江城市直击江宁的时刻，出现在池州城的莫非出乎了白初杰的意料，这也让她不得不停下所有军队的动作，来应对这位的到来。

若是其他的官员来白初杰当然可以毫不客气，但是莫非不一样，她和白初杰同为大萌神姬，而且关系还不错，白初杰并不想因为任何事情而和莫非交恶。

只不过目前看来，莫非的样子似乎不太好，她的面色并不好看，充满野性的青绿色瞳孔尽是对白初杰的，至于不满什么？显而易见，那就是对白初杰擅动兵戈开启战端的不满了。

白初杰小心翼翼的对莫非陪着乖巧的笑容，但站在她身侧的陈晴晴却毫不畏惧的瞪起自己的眼珠，丝毫不在意对方的神姬身份，能让白初杰这么乖巧只能是她！陈晴晴坚定的想到。

“莫非姐……不在滇南坐镇跑到池州城真实出乎意料，不知莫非姐如此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神姬使命重大，擅自离开镇守地界恐怕不妥吧。”

白初杰也注意到陈晴晴充满敌意的目光，趁着莫非还没有将视线转向晴晴姐，白初杰连忙摆了摆手打着哈哈。

“你也知道神姬使命重大？”莫非目不斜视的冷哼了一句，“我才想要问你呢，就我所知，池州隶属江宁，应该是江宁管辖才对，为何你的南江军出现在池州，不给一个解释吗？”

解释？当然有了。

白初杰早已准备好酝酿已久的一段说辞脱口而出。

“袁洪武身为人臣，却不知忠孝为何，居然胆大妄为到攻伐同僚的地步，他是想要效仿关外和西域，在江南实行割据之实啊，为了阻止他南江军这才动员近十万大军，为的就是维护江南，维护大萌的和平与稳定。”

这段话在南江军出兵之前就已经说过一次了，为了应对地方媒体，白初杰更是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现在回答起来自然也得心应手可，当然， 这种措辞也就是应付那些媒体报刊的时候用得到而已，自然是骗不了莫非的，莫非双手重重的拍了拍白初杰身前的桌面打断了白初杰的话。

“实话实说，我从滇南赶过来不是听你的糊弄的……”莫非叹了一口气，表情也略微放松了下来，白初杰这么说说明对方并不打算与自己为敌，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白初杰要占据江南呢？

难道是为了权利？不对啊，身为神姬的白初杰已经是万人之上了，如此之重的权柄已经是巅峰了，身为神姬得到的待遇可不是一般官员可以比拟的，白初杰还能有什么对权利的欲望呢？

为了钱？那更不对，江宁的收入可比不上近几年的南江军，这点蝇头小利可不值得南江军被这么大的力气调动如此庞大的军队，光是这些天的行军所耗就已经是一笔小数目了，白初杰身为神姬可不会犯这种幼稚的错误。

为了女人？好吧，当我没想……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随着莫非的猜想一一冒出，又一一被否定，莫非越来越觉得南江军的出兵动机怪异的很，忽然间她有了一个猜想，难道说是白初杰的背后站着一股想要插足大萌政局的强大的外来势力不成？

勾结外敌？

莫非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白初杰这样的一个可爱小女孩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想要否认似乎又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因此莫非暗中提高警惕，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她和白初杰之间的关系将不可避免的破灭，注定的敌对即将发生，而且两大神级之间的对抗将会造成非常大的代价。

就拿上一次的襄阳之战，白初杰与与白莲教的圣女站成一团，代价就是襄阳城打的不堪入目一片废墟，到现在还没有回复元气。

更何况莫非和白初杰打起来可就不局限于两个神姬之间的战斗了，滇南狼兵和南江军的全面冲突会波及整个大萌之南，从江南到滇南，这一路将是一块巨大的战场。

到时候大萌边境在打仗，大萌北方在打仗，大萌南边也在打仗，那天底下可就没多少好地方，安逸的南方好不容易恢复生机，这么一打，大萌可真的有点受不了。

但是事实又不允许莫非的仁慈，一旦短兵白初杰别有用心，这一仗她就不能不打了。

“如果我说……这些都是陛下的旨意呢？”

可是白初杰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给出解释，而是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让莫非一愣，显然这声回复是她没有想到的。

“当今天子？”

“不，是已逝的先帝，宪制天子陛下……”

“什么意思？”

莫非敏锐的从白初杰的脸上察觉出对方的话中的深意。

既然对方有意听，那么白初杰也便将宪制皇帝郑思橼和她之间的达成的约定向莫非交代了一遍，说完她便小心的观察起对方的表情。

这由不得她不小心应付，之前向他人解释她还有证据在手，而且还有“神姬”这一身份压制。

但是这一次解释的对象可不寻常，是和她身份对等的神姬，玉玺之类的证据她留在了赣昌没有随身携带，口头解释让对方信服的可能很小。

“你是说……先帝早就打算让权天下？”

莫非皱着眉头道。

“嗯，可是帝位被大皇子郑漾知篡夺了，如果不是托阿靠着飞行脱身京城我也不会知道这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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