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三秦军大营外

京城聚变对于大萌天下是一场考验，尤其是地方官员，身为三秦军的总兵，虞墨阳也不例外。

三秦军，名义上归陕秦布政使管辖，但实际上三秦与陕秦布政使并无统属之实，三秦并不在陕秦省的军队编制范围列，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独立部队。

时至今日，三秦军大大小小的阵仗也打了不少，最近一次剿灭白莲圣母教更是立下了不小的军工，于是新的编制被作为封赏传了下来，三秦军又进行了一次扩编，如今的作战人员人数已有两万多人，算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实力了。

三秦军的前身为商人面临白莲圣母教威胁招募当地人组织而成的护厂队，而后虞墨阳这位年轻的军官在看到陕秦卫所军和正军糜烂毫无战力之后便对这些护厂队进行的一定程度的军事训练，在那之后愈发强悍的护厂队在朝廷的许可下获得了来自中央的编制，于是乎三秦军就此成立。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陕秦布政使宣布支持大皇子这也不能代表三秦军的意愿。

对于这场皇子之间的权力斗争，虞墨阳十分为难。

虞墨阳本人是倾向于大皇子继位的，不管怎么说大皇子还是代表了大萌的正统，他之所以犹豫那也应是因为看到了外敌对大萌的威胁，若是在这个时候让大皇子于二皇子争斗起来甚至兵戎相见，大萌本就勉强对外的实力将会大大减损。

战争的规模越大，大萌损失的越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犹豫是否直接参与这场军事对抗。

若是三秦军能够保存实力，对于外敌来说也算是一种威慑。

基于这种考虑，虞墨阳的三秦军从天子驾崩的消息传出到现在大皇子二皇子对抗期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他要的就是这种，让三秦军淡出大众的视线，最好直到两个皇子之间的对抗结束……

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虞墨阳在派遣使者前往京城参与祭奠之后过了很久也没有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三秦军，大皇子似乎因为二皇子的事情将他忽视了，但是虞墨阳也不敢掉以轻心，若是真的打了起来，大皇子未必不会要求他的三秦军参与战事。

正当虞墨阳如同刷每日任务一样的心忧一遍三秦军的处境以及何去何从的未来时，忽然间从门外走进来的卫兵快步跑了进来，他的脸上明显带这惊慌失措的奇怪的表情，很是慌忙的向虞墨阳报告道：“总兵大人……有人来大营……闹事……”

“有人闹事？”

虞墨阳第一个反应便是不敢相信，三秦军治军严格，非常强调不得扰民这项军规，向来在当地百姓的心中很有口碑，而那些周边的泼皮户早就被三秦军的军人们收拾怕了，更不要说来军营里面闹事了。

不过自己的卫兵可不会说谎，敢来三秦军的军营闹事说明对方是个势力不小的人物，而且三秦军的士兵向来心高气傲，有闹事的通常都会自行解决，绝对不会劳烦他这个总兵，而现在居然有卫兵直接跑来这里告状，也就是说那些军官也没有搞定吗？

虞墨阳虽然气恼有人来找茬，也在气恼那些军官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搞不定，但是他还是保持了冷静，有胆子来的人必然不好对付，他很清楚这军营里的士兵打起架来绝对不善，对手必然更强。

为了避免徒增受伤的人数，虞墨阳立即向大营赶去，刚出自己的营帐，他便看见大量的士兵围在大营的门口处，只是和她一开始的设想有些出入，这些士兵并没有和什么人斗殴，而是在围观热闹一样，时不时传来哄笑和喝彩的声音。

当虞墨阳走到这些人身后很是用力的咳了几声，他们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面色不善的总兵大人。

“总兵大人好！敬礼！”

那个最先看到虞墨阳的士兵立即顿胸敬礼同时的大声喊道，看似在向虞墨阳表示下级的敬意，同时也是在提醒身后那些看热闹的袍泽们。

那些吵闹的人群在听到虞墨阳立即惊得汗毛倒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上百人整齐划一的朝着虞墨阳敬了一个军礼：“见过虞总兵！”

虞墨阳在三秦军中威望极高，士兵们对虞墨阳又敬又畏，敬的就是虞墨阳身为总兵的才干以及与他们这些士兵朝夕共处的生活方式，畏的就是虞墨阳那严格的治军手段，尤其是犯错的惩罚，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做惩罚足以把一个士兵练脱去一层皮。

不过虞墨阳现在可没心思去教训这些不受军纪的士兵，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群士兵围观的中心，注意到虞墨阳的目光，周围的士兵立即会意的为虞墨阳让开了一条道路。

虞墨阳顺着士兵们让开的通道向里走去，没几步便看见了这些士兵围成的空地上，一个一米多高，盖着破烂黑袍的小乞儿站在空地的中间。

看到这一幕虞墨阳心中顿时升腾起怒意：“这是怎么回事？本事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乞儿？！”

这是虞墨阳最痛恨的事情，在他看来，身为军人，荣誉与骄傲应该在战场上寻找，而不是自持武力欺负弱小，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身为军人本应该保护的本国百姓。

然而，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在听到虞墨阳的怒骂之后立即有几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并委屈大喊：“总兵大人您可错怪我们了啊，我们可没欺负她啊。”

虞墨阳闻声看了过去，当他看到那几个哭诉的士兵的脸时不由得愣住了，青一块的紫一块的，有的眼睛还肿了起来，自己士兵如此‘凄惨’的模样还只有三秦军成立之初，大家伙谁也不服谁的情况下出现过，那个时候军队中打架私斗极为平常，大家伙儿的资历都一样，本是也差不多，都是倔强的老秦人，用拳头说话那可是常有的事情。

后来制定了军规，又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刺头，军营里又设立了专门解决私人恩怨同时供士兵娱乐的竞技场，好长一段时间的整治之后这种情况才被彻底杜绝了。

“你们这是……”

“对……对不起……”

这个时候小乞儿说话了，她的声线颤抖，显然是害怕这种被上百人围观的场面，但她还是忍着惧意颤颤巍巍的道：“那个……他们是我不小心打的……没收住力下手重了……”

不小心打的？没收住力？下手重了？

听到小乞儿这么说虞墨阳一下子觉得极为荒谬，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且还是受过军事训练的士兵居然被一个还没一杆枪高的小孩子打了？

然而，当他望向那些士兵寻求答复的时候，那些人的脸上无疑都是在肯定小乞儿所说的真实性。

“什么不小心打的？你分明是故意的？说！你强闯大营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只是……来找虞墨阳将军的……谁，谁叫你吓唬我……”听到那个士兵叫的那么凶，小乞儿忍不住解释起来。

“等等虞墨阳？你找我做什么？”

不再纠结小乞儿是怎么打了这些士兵的在听到对方的话后虞墨阳反而奇怪起自己为什么成为了他的寻找对象。

“你……你就是虞墨阳将军吗？”忽然间小乞儿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去看向虞墨阳，那脏兮兮的脸蛋上，一堆大眼眸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无比激动，“终于……终于找到虞将军。”

……

虽然肩负重任，但是张天仰并不急于向二皇子接触，距离祭奠结束还有大半个月，这几天来他似乎完全参与到了泺南的天子祭奠中去，一言一行似乎真的是在祭奠一般。

因为他知道，直接用言辞让二皇子放弃这皇子之间的武力对抗是不切实际的，机会尚未到来，自己很难取得进展不说反而会起到反作用，加深二皇子的抗拒心理。

因此他需要为接下来的事宜创造更好的环境条件，而且做到这一点一点也不难，他还需要做的就是在夫子庙安安静静的残余祭奠，而剩下的，因为那些时时刻刻盯着他的报社的采风与执笔已经帮他做到了。

多年的外交经验让他学到了许多东西，利用报社的舆论导向就是众多经验之一，在大萌创造一片和平的氛围，将齐鲁的军民倾向都带向和平，毕竟大萌动乱了那么多年，厌恶战争的人可不少，到时候只要民间的呼声起来了，势必会影响到齐鲁军心，到时候就算是二皇子也不能不作出妥协。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泺南的局势似乎很乐观，泺南的大街小巷无比传言着大皇子于二皇子交好的新闻。

皇子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变得无比融洽，兄弟情深，不过这些都只是停留在百姓们的口头上，实际上是不是如此，并没有人关心，但是可以肯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甚至不介意那些被安排在他身边的监视者，因为他对此胸有成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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