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自从江南政府成立并实施新政之后，赣昌府的公共服务设施的运营时间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开业的，最典型的便是赣昌府第一人民医院，这所大规格的医院面相各个阶层的人民开放。

医院区别于这个时代的小型医馆，医院的占地极大，位于赣昌府的南城区域，在这里拥有正规医护资格的大夫就有将近两百人左右，其中还包括了不少从欧罗巴教堂挖来的擅长医术的牧师，招收的男女护士在五百人左右，不论占地面积还是工作人数，这样的规模巨大的综合性医院在整个大萌找不出来第二家，在整个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和医馆的局限性不同，医院涉及各个领域，细分的科目在整个世界都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

这和白初杰注重江南的发展有很大关系。江南想要获得长足的发展，人口这个基础的问题就必须要重视起来，而想要人口得到发展就必须有一定的保障，江南一向是大萌的主要产粮区，粮食问题可以保证，而接下来促进人口快速增长的另一项就是良好的医疗条件，这也是赣昌府第一人民医院成立的最为重要的目的。

虽然是这家医院建立的最大支持者，但是来这家医院白初杰真的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在重症室的门外焦急等待的经历，白初杰的内心极为烦躁，昏迷的白初敏已经进去了将近一半个时辰了，而在这期间，白初杰完全将公务丢在了一旁。

银灰的发色与蜷缩在椅子上的身影让她看起来几分落寞，虽然瞳孔本就是赤红色，但其中的充血的血丝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即便神姬的精力再好，这个时候她也只能感到深深的疲惫和自责。

本以为白初敏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是没想到那消失的烙印依然刻印在白初敏的身体深处，为什么自己没能及时察觉，为什么非要等到这种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不想在继母亲之后失去任何一位亲人了。

明明自己是神姬，明明自己已经成为了江南领军，明明自己不顾一切的想要做到最好了，但是为什么依然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现在的她只能这样无能为力的在外等候，她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品尝内心深深的无助。

“留儿……”

忽然间，她忽然感到了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包裹住了她，让人安心额熏香窜入鼻腔，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那一刻紧绷的神经彻底舒缓而来下来，眼皮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晴晴姐？”

不用看也知道这熟悉的呼喊和怀抱来自于谁，这么称呼她的也只有晴晴姐了。

“晴晴姐，你不是去浔州了吗？”陈晴晴目前的工作最主要的就是负责浔州的南江军军队训练，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显然是接到消息之后连夜从浔州赶回来的。

“敏敏的事情我已经听周小玲她们说过了，不要担心了，这里有全江南最好的大夫，敏敏她会没事的。”

陈晴晴努力抱紧自己怀中的少女，不管他是扶风的白初杰，或是滨海总督，亦或是现在的江南神姬，她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担心亲人的安危的姐姐，陈晴晴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安慰，就像她在南江政府能做的只有努力分担她的责任一样。

拥抱的姿势安静的保持着十几分钟，白初杰闭上双眸发出平稳的呼吸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时间就好似在两人的周围凝固而来一样。

然而，当手术室的房门开启的瞬间，仅仅是一声轻微的响声也惊动了似乎陷入而来沉寂的白初杰，她豁然睁开眼睛，陈晴晴而已适时的松开怀抱白初杰的双手跟着她一起想从手术室内出来的人影走去。

“方涟漪……”出来的人即便不摘下口罩也知道这个人得身份是谁，等待了那么久的白初杰情绪难免感到控制不住。“敏敏她怎么样了？”

“初杰……”

看到扑上来的白初杰方涟漪也很讶异，没想到这么长时间白初杰居然一直在外面等待，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这种场合下的见面让她心中的愧疚之前一下子涌了出来。

“对不起。”

三轻轻地个字从方涟漪的口中蹦出，却狠狠地砸在白初杰的耳膜上，振聋发聩，白初杰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一花，一个踉跄差点向后仰倒，还好身后的陈晴晴及时扶住她才没有让她倒下。

听到这一句话对陈晴晴来说也是一个不下的打击，但是她还是稳住了情绪，不等她问出什么，方涟漪继续低着头道：“如果不是我的疏忽，白初敏也不至于抛出医院。”

“这不怪你。”

白初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很乱，但是她还是极力维持自己身为神姬的形象，她是江南政府的精神支柱，神姬的身份也是整个江南政府明面最大的威慑。

“如果不是你及时的通知我白初敏失踪的消息，我也不会那么快察觉到明王殿那边的异样。”白初杰的呼吸急促，眼睛里逐渐涌出泪光，但是她还是保持着淡定的语气，一旁的陈晴晴看得十分心疼。

她抢过话，因为她知道那是白初杰最害怕得知却又最想得知的消息，如果让白初杰自己问出来的话，那么一切都显得太残酷了：“那……方涟漪，白初敏她……情况怎么样了？”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怀中的白初杰浑身一颤像是脱力了一般无法再次撑起身体，将全身的力量依靠在她的身上，无望有无比急切的寻求那最后的判决。

“白初敏她……”

“姐姐？你也在吗？”

就在这时，门后的声音打断了方涟漪的话，陈晴晴和白初杰目光在这一瞬间看向那从门后面探出了身子，跟在白初敏后面走出来的是一位老人家。

“不用担心，小姑娘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只是手臂和大腿的有不同程度的肌肉拉伤了，还有点贫血，不过因为身体较为健康，所以稍微修养一下就好了。”

方涟漪向白初敏示意性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自己的诊断说明。

白初杰猛地窜出陈晴晴的怀抱，她一把将白初敏拥入怀中，这一刻对她来说的意义不亚于重生，她努力确认自己拥抱的不是幻影，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自己的极端情绪波动的催生出的臆想。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方涟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晴晴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忽然回想起刚才方涟漪说的话不由得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并没有什么大碍，放心吧，白初敏的身体很健康。稍微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够重新生龙活虎起来了。”方涟漪的表情十分困惑，不明白为什么陈晴晴会突然这么问。

“可是……你刚才的对不起……”

“就是道歉啊。”方涟漪说着有低下了头，“白初敏在失控前往明王殿那边的时候本应该和我在一起的，结果因为我没有看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失踪了，在这之后我只能将事情赶忙通知了白初杰，会出现这种事情是我的失职。”

“这……不怪你……”

那一边白初杰良久才终于发出了如同瘫软的声音实际上她此时的状态也和瘫软差不多，刚才方涟漪的那声‘对不起’把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到现在她的背后还是湿的。

“可是你们怎么在里面呆了那么久？”

陈晴晴不解的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是当然了，那么大的事情必须好好进行一次全身的检查，不仔细一点怎么能够分析出在白初敏伸手发生了什么呢？”

“那……结果呢？”

“毫无残留……”方涟漪无奈的摆了摆手，“那些能量印记全部被抹除了，不留任何痕迹的抹除了，想要再找到蛛丝马迹已经很困难了，而且这不是什么病症，大夫很难查出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神姬大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之间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漆黑的楼到那头跑了过来，黑暗的人影慢慢接近光源，所有人才看清这个是衣裳不整的周小玲。

“成分！成分！我知道了……”气喘吁吁的周小玲吐字有些不清楚，但是唯有白初杰听懂了他再说些什么。

“？”

在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的时候只有白初杰感到一阵内心的激动，今天发生的太多太多让她的情绪就像是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一般人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不过白初杰并不介意，因为她知道周小玲的发现成果是有多的重大的意义的。

她也没有想到周小玲居然这么有效率，才一个晚上就进展神速，发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

“快！！！！”

“带我过去！”

刚刚从白初敏身体状况不错的好消息脱身，此时又一个好消息让白初杰内心再也难抑制自己的情绪了。

说完她便化作了一股狂风，消失在楼道的那头，留下呆滞的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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