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萌乱像起

“跟上……前面那个穿深青色短衣的中年人。”

京城的街道依然重复着日常的繁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如往常一般川流不息，百年京城似乎每天都在上演着这一副同样的光景从未变过，但只有极少人才知道，这平静的人潮下，一股涌动的暗流正在慢慢涌动着。

程从凡，身为能够从沈城调入锦衣卫，他的能力还是想当出众的，虽然到了京城，他依然还是百户，但是京城的锦衣卫百户和地方上的锦衣卫百户差别可是相当大的，地方上的四品看到了京城的六品那也要行下级礼仪，由此可见京城的官含金量有多大了。

再加上程从凡本身也很年轻，如今也才二十来岁就当到了百户，未来升职千户，甚至是指挥使的位置都能够争取一下。

为了这个目标程从凡一直没有放弃努力，就如同他今天所做的这样……

身穿普通工人简装的程从凡很明白如何有效的融入到人群中，如同普通的大萌工人一样在街道上行走，这里距离工厂较近，同他们一样打扮的人在这片地区有不少，不只是他们程从凡将他手下能够安排的人都安排在了附近，他们已经连续在这里盯梢了将近五天，程从凡相信自己的嗅觉，他从未判断错误过，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而就程从凡行走的时候，当他与前方一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早已经准备在身侧的手掌中被迅速而隐秘传递来一张纸条，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也传入一句：“目标饶了两圈，在前面的第三个路口拐入……”

程从凡不动声色的斜过视线，假装不经意间稍稍抬起手，纸条上是几段线所组成的简单地图，所示正是他所盯上的目标离开街道的巷子入口的位置。

“终于是露出破绽了吗？”

程从凡不得不感叹一句对方可真是一位棘手的对手，连续五日总算是放下了戒备，如果不是程从凡无意中发现了对方信息上的疑点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展开行动，他相信，到现在为止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明明身份是来自关外的走山货的猎户为何屡屡出现在这片工人聚居区，没有任何和原货出售为何长时间滞留在京城。

程从凡知道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组织下面的人准备收网，让他们到那处入口附近等待……仔细观察搜索周围是否有对方安排下的眼线，一旦发现迅速拔除，不能给对方一点反应过来的机会明白吗？”

程从凡转身对着身边跟随的人叮嘱道，作为锦衣卫这些人的受训都市极为专业的，从下达通知到准时集合不过短短数分钟，除了大街上留守的暗哨之外，剩余的十多人全部向入口处靠拢，有的是小贩，有的是工人，若是那些在这大街上稍微认识他们的人很难想象身边寻常的人物居然会是锦衣卫。

“百户大人，这条巷子里住的多数附近的工人，小道杂乱，四通八达，想要在里面堵人恐怕不会容易。”

“不必担心，只要对方尚未察觉，我们便有机会。”

程从凡才不想半途而废，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变故，再说他们锦衣卫早就吃透了这一代的地理地形，对方在这一点上并不会有太大优势，更何况对方隐藏的这么深，应该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这就说明他们身上藏着极为重要的信息，这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在变故发生之前必须迅速拿下。

“通知下去，一旦进入立刻直扑目标，沿途在各个关口留下人把守……”程从凡快速嘱咐了一遍之后快步向巷子深处走出，一遍快步行走，一遍拔出腰间的手枪，这些短小利于隐藏的手枪是锦衣卫的标准装备之一，正是在这种危险时刻准备。

程从凡的记忆很好，根据纸条的描绘程从凡在这繁杂的小巷中并没有昏头转向，方向感本就是每一名锦衣卫最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就在前面！

程从凡一抬手身后的队员们立刻停下了脚步，他们纷纷拔出手中的手枪贴在身边的墙壁上，目光紧盯程从凡举起的手势，随时准备执行程从凡的下一步指令。

‘包抄过去……’

‘明白。’

对于他们来说手势简短交流甚至比口头交谈还有简单，几个人迅速从队伍中分开，向他们盯上的建筑后院包围而去，另一边，程从凡也准备好了破门而入，在心中估算着那些队员抵达的时间之后程从凡的目光一凝，走上前去伸手扣响院门。

“谁？”

院门内传来闷闷的回应，院门依然紧闭，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我是住在隔壁的邻居，你们可有东西落在那边的路口了？”

“没，我没带东西出去过，你去找别人吧。”

这么警惕也坐实了程从凡的猜想，这里面确实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立刻撤到一旁，接替他位置的是另外两名队员，只见两人人手一颗掌心雷各自放在院门左右的缝隙处，周围的人就像训练时那样，紧紧贴着围墙蓄势待发。

当掌心雷的爆炸将紧闭府院门掀开时，八道人影紧程从凡冲入院门内部，而在那一阵烟尘之后，一个面带惊惧的中年人正用一口关外口音大喊：“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强闯民宅！！”

“锦衣卫办事！趴下！”

程从凡毫不客气的朝天开了一枪，枪声响起，那中年人立刻慌乱的趴在地上，看上去惊慌失措，将脸几乎都埋在了地里，似乎被这一枪给吓得不轻。

“你留下来看着他，其余人随我到里面去搜！”

程从凡心系屋内那些可能将要被捣毁的重要信息，在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去注意这个惊慌失措的家伙，一副萌人的面相，显然比回事对方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带领着剩下的人，程从凡一脚将房门踢开。

“锦衣卫办事！所有人趴下……”

程从凡的速度很快，在房门被踹开的下一秒便举起了手中上膛的手枪，在他身后一排队员也齐刷刷的举枪瞄准屋内。

然而，当程从凡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口中的话喊到一半便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因为在这屋内，正坐着一位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物。

“邱明……大人……”

皇子太傅？！为什么皇子太傅邱明会在这里？！

程从凡的心理素质超群，但是即便是他也感到不可思议，转瞬间他便强制压制情绪，手中的枪口巍然不动的瞄准屋内坐着的邱明：“太傅大人……捏能否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在这里？”

“因为邱明阁下是我们的贵客，既然是贵客当然要郑重邀请了。”

当声音传来，程从凡这才意识到桌后面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带着浅笑的罗刹人，果不其然，这个间谍据点是罗刹人的吗？

“太傅大人，你可知道，勾结外敌就算你是皇子太傅也不可免罪……”

“当然知晓……”邱明不紧不慢的回答，目光始终没有看向那边指着他的七根枪管。

“那太傅大人为何……”

“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并非勾结外敌，博迪涅·科察先生将会是大萌的救世主，在大萌尚未被那郑思橼弄垮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补救，挽回这个大萌。”邱明面不改色，话语并不是解释的意思，而是极具自信的称述宣扬着自己的主张，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因为他绝对不会错。

“太傅大人大人……到底想做什么……”程从凡的心乱了，就连声音也戴上了轻颤。

“当然是另立新君，科察先生将会对我的行动鼎力相助。”

另立新君？

明白了，程从凡瞬间便明白了！他心神一颤，邱明是打算推倒天子立大皇子为新天子，他哪里想到这看似安静的邱明居然会如此大胆，说是大逆不道都已经不为过了。

荒谬，荒谬至极！

程从凡从来没有想到居然会从皇子太傅的口中听到这种言辞，他不想再继续争论什么下去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求，将一切杂念抛之脑后，现在他是锦衣卫，现在他还需要继续自己的工作，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须清查清楚。

“邱明大人，还有那个什么博迪涅·科察先生，请你们从座位上起身，举起双手让我们确认你们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就这样退出房间，让我的人进入进行详细搜查，邱明大人，你的事情我会详细上报给朝廷，而你，博迪涅·科察先生，你的事情将有我大萌外交不向贵国大使馆提出交涉，至于你本人需要接受……”

“你叫程从凡吧？不错，在这个萌国是一位难得年轻有为的人。”博迪涅·科察轻轻地鼓着掌，无论是他还是邱明都没有听从指示的打算，就在程从凡准备继续警告的时候博迪涅·科察继续说道，“不过程从凡先生，你难道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你的人……似乎少了啊……”

“少了？”

等等？！另一对包抄的队伍去哪里了？！这个时候应该也进来了啊！

程从凡这才想起另一只队伍的动向，他迅速转过身，然而尚未看清身后的一切，下一秒视线便突然天旋地转起来，难以抗拒的疲惫感下他努力撑住最后一秒，将一个少女的身影纳入视线。

哪个是……战姬，还是说……

神姬？

“咯什林，干得不错。”

博迪涅·科察并没有去看一眼地上尸首分离的尸体，而是面带微笑的欢迎着步入房间中的少女，少女卸下手中的巨剑，将挡在脚下的头颅踢向一遍，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顾脸上喷溅的星点的血迹淡然用罗刹语向博迪涅·科察询问：“这就是你通知我赶来的原因？”

“当然不只是这些，萌锦衣卫的反应比想象的要快得多，你带着邱明阁下觐见大皇子，然后即可着手开始计划吧，本来还想着再准备准备，现在看来……时间不等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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