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仇人近在眼前

时光已逝，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虽然是在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如果不是这三个名字给她熟悉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深究起自己的记忆，她恐怕都无法想起对方是谁。

“沈百灵总旗……”白初杰的目光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对方曾经是驻扎扶风战姬小队的队长总旗，真实的任务则是运输疑似神姬核心的物品准备经由扶风转移国内，然而正是这件东西，这支战姬小队被罗刹的特别任务组顶上。

这直接导致那长扶风遇袭的灾难发生，扶风战姬小队几乎全军覆没，白初杰的家乡溪头也在那场袭击中消失。

“幸得大人还记得我，我已经退役了，不是什么总旗，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沈百灵淡淡的回答，此时的沈百灵和曾经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退伍之后她的皮肤似乎白皙了不少，同样也瘦弱了不少，再也没有当初白初杰趴在屋顶上观摩时那样的威风凛凛的英气感了。

可以看得出扶风战姬小队的全军覆没给予了她不小的打击，那场战争结束后不久她便提前退役了，深陷的眼窝和沉重的眼袋，还有那消瘦的颧骨给人一种憔悴无神的感觉，确实，朝夕相处的战友在那一战之后战死一半以上，即便是也经历的多的老兵沈百灵也难以接受。

本以为对方在退役之后便销声匿迹了，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相遇，原来她一直在江南一带吗？

“那么……沈百灵……小姐今天到访我府所谓何事。”迟钝了一下白初杰在犹豫间找到了合适的称呼，并询问起了对方突然要求见面的来意。“对了，你也不要叫我大人了，听着……怪变扭的，可以的话就叫我的官位吧……”

“是的白领军。”沈百灵也没有多客气的推辞，张张口便顺从的称呼了一声。

领军，这是白初杰目前的正式官职，江南神姬只是身为神姬的封号，自然算不上大萌朝廷的政治体系，白初杰头上戴着的当然是名称为‘领军’的职务。

这个职务自从宪制年军队改革滞后便成了闲职，因为原是指挥大队莫集团作战的集团军被拆分，而领军所指挥的作战单位在大萌军队的作战体系里早已经少之又少了，因此领军自然而然的落到白初杰自己自己的头顶上戴着。

“这一次叨扰，不为别的的，听说白莲圣母教被白领局铲除之后空余了不少的天地和工厂，因此这次前来……”

“你的意思是……”白初杰听着有些不可思议，听沈百灵的话，难道说沈百灵的家庭还是个江南地区的工厂的拥有者不成。

“我家祖籍在赣昌，我父亲当年根据天子鼓励开厂的工商法建立起了几座纺织厂，雇员几千人左右，算不上多小，但也算不上大，白莲圣母教作乱时期我父亲戴着家庭逃往大江口州，而留在这里的工厂自然被白莲妖教给占据了。”

原来如此，听了沈百灵的解释，白初杰点点头，对方的说法明显是有些自谦的雇员在几千人已经算是一地中较大的商人了：“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在沈百灵小姐到达这里之前就已经和属下商议完毕了这些工厂的归属问题，现在已经开始实行了，你只需要前往商务部找到离歾出示开厂证明即可。”

“白领军高义，如此做法定能让无数江南商人感恩戴德的……”

沈百灵的话白初杰当然没有放在心上，商人当然会感恩戴德，但是完完全全的相信商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毕竟利益在商人的眼里利益才是至上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白初杰同意离歾那条获取股份的条件的原因了。

不过既然沈百灵是熟悉的人，目前人手紧缺的白初杰忽然有种可以找她谈谈的想法，以双方的关系基础拉拢沈百灵的父亲靠近自己的阵营，到时候有一个势力不小的地方商人作为代表，日后的计划将会更加容易实行。

然而正当白初杰打算委婉的询问沈百灵这件事情的时候，对方完全没有衣服事务结束的样子，而是目光一整，忽然间变得犀利起来，似乎相比工厂的归属之外，下面她的话才是真正的目的，这让白初杰不由得把自己的话下意识的憋在了嘴里。

“那……白领军……”沈百灵的语气沉着，这个时候她终于有了一种白初杰熟悉的感觉，老成的战姬，而非沦落的市井小民。

“可还记得一年前的扶风遇袭一事。”沈百灵突然说出了一句话目前情况完全无关的话。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初杰心中一紧，对上沈百灵的目光之后她的嗓音带着点沙哑感。

害的她家破人亡的可不止有白莲圣母教。

那名害死她母亲的人贩子已经在京城得到了死刑执行，白莲圣母教被彻底剿灭，而罗刹，白初杰绝对不会忘记还有这么一个敌人的存在。

对于罗刹，沈百灵的恨意绝对不会低于白初杰，在看到白初杰表达出和自己相同的感觉之后她心中生出了一股共鸣，果然，自己来到这里的决定不会有错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向父亲学习经营家族企业的事情，不久之前我曾听闻从罗刹那边即将到来一支商队参与，似乎想要参与江南市场的皮革业竞争。”

沈百灵的声音极慢，像是想要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一开始我并未放在心上，然而那天，我巧合在茶楼陪同父亲一起参与一场商谈，就在茶楼的三楼处，我无意间从窗户看到了那支刚刚在江州码头上岸的罗刹商队。”

“我确信无疑，我在那支商队里看到了一支熟悉的背影，伊钻。”

这条消息让白初杰的心脏几乎骤停了几秒，一股在内心深处平息已久的躁动愈发升腾旺盛。

伊钻是谁？不就是那支特别任务小队的队长吗？罗刹的精英战姬，正是在突袭扶风正是在她的指挥之下进行的，自己因为她的追捕在滨海的原始丛林里不得不狼狈不堪的逃窜。

她是真正的凶手。

“确认……属实？”

白初杰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但是她的声音依然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属实。”

沈百灵曾和伊钻交过手她当然，虽然只是背影，但是光是这点已经足够她确认对方的身份了。

“我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气，白初杰稳定情绪，即便她现在恨不得冲出去宣布封锁江州大肆抓捕，然而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这样一来不但打草惊蛇，还会严重影响到离歾建设江州作为试点的发展计划。

其次，自己必须确认对方抵达江州的动机是什么，显然对方是个已经暴露的间谍，自己需要顺藤摸瓜，将成果挖掘到最大。

“哈格济……立即前往电报部，联系离歾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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