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结业典礼

结业大典，在新生入学典礼的一个月之后，对于辽东女学馆来说是一年当中最为重要的典礼之一，其隆重程度远远超过前面的新生入学典礼，参与典礼的人员规模也是前者的数倍，不止是学校的师生，还有各种军方和官方人员参与：辽东城的知州，辽省的布政使，辽省军队的总指挥使，甚至还有关外总督派来的使者。

如此庞大的参与规模的足以看出朝廷对这场结业大典是何等的重视了，其实不只是辽东女学馆，关内的女学馆也是如此，因为每一年所举行的结业大典标志着将会有一批新鲜的血液注入大萌的战姬体系中去，缓解大萌紧缺的战姬类型人才的需求。

在这一天，将会有上百名通过考核完成学业的毕业学生将在正礼堂完成她们在这个女学馆之中最后一场礼学仪式，在持续一个时辰的仪式之后她们将被关外的战姬分部接走，毕业生中的战斗人员将在这之后作为一名正式的战姬被分配到合格驻防地点，而非战斗人员会根据各自的成绩和所学进行分配，从事姬武装维修生产，亦或是矿源勘探，又或者是先进薪矿武器武器的研究。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从女学馆中毕业，就能根据自己学习到的真材实料被分配到最适合自己的岗位。

而这么重大的典礼，女学馆自然早在几天前就对学生们进行了不止一次的全校通告，全校的一千多名学生全部聚集在这间大大的正礼堂，围坐在台边的椅子上向上方的学姐瞩目，无论认识与否，她们都在为这些即将离开校园的结业生送行。

一年生的位置安排在最前方，因此白初杰的看向台上的视线并没有受到阻碍。

在扫过了台上的成排站着的学生之后，她又将目光放在了台上两边的特等座位上，这些作为坐的自然就是女学馆的高层管理和那些前来参加典礼的高官将军了，他们或是在说笑，或是在相互议论，又或是闭目养神，白初杰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位高权重的的官大人，这辽东州的知州都是其中官职最小的了。

就在这时，正礼堂中突然想起了厚重而又深沉的钟鸣声，沉重的钟声在这正礼堂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起来，同时，随着钟声的响起，正礼堂中无论是谁也都停止了说话和手里的动作，朝着那正在向台中央走去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看去。

当钟声停下的时候，那位老妪也走到了台前，面对围观着的尚未结业的学生。

她是谁？

白初杰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人家感到十分意外，她没有想到在这个女学馆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位老人存在，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初杰不清楚，但是从那大人恭敬的表情上来看就知道这位老妪的身份不简单，有了问题她便立马向身边知识渊博的徐丹凝求教，而对方则是没有一挑，对白初杰的提问感到十分讶异：“你连她都不知道是谁？她可是辽东女学馆的学馆馆长郑武惠啊。”

“什么？”

这回换成白初杰感到讶异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老妪居然就是这辽东女学馆的馆主，这么大的年纪居然还在担任馆主职务，这朝廷已经无人可用到这个地步了吗？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徐丹凝叹了一口气，合拢自己夹在腿间的书说道，“郑武惠，原姓刘，圣上的黑铁卫你应该听说过吧，她曾经就是黑铁卫的队长，拥立圣上持政的第一人，也正是她亲自提刀在朝堂上斩下丞相秦树堂的脑袋，正一品的大臣说杀就杀，你没看到那些坐在那里的官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恐惧吗？”

圣上的黑铁卫，这自然说大萌全国范围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近卫军，如果不是这支军队，当今的大萌皇帝是谁还不一定呢，但是民间所传说的版本对这近卫军的队长只字未提，白初杰自然是不知道郑武惠这号人物，她没有想到，这辽东女学馆的馆长会是黑铁卫的前队长，这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郑馆长深的圣上信赖，不但被赐姓了‘郑’，辞了官之后，还被安置成了这辽东女学馆的馆长，一当就是三十年，别看郑馆长年事已高，但战姬之力的强度依然在平均水准以上，但论实力，实际上整个大萌的战姬，能够击败她的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

就在徐丹凝的话音刚刚落下，台上郑武惠也开口说话了，虽然年老，但是声音却十分洪亮，完全听不出这是一位老人该有的音量。

“这是……辽东女学馆成立至今，第三十界结业典礼，首先，老身代表女学馆全校……感谢各位大人在百忙中抽空为我学馆捧场。”

郑武惠说着深深耳朵弯下腰去朝着身后的大小官员微微躬身致意，虽然这只是幅度微小的动作，却把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官员们吓得不轻，他们纷纷从椅子上离身慌忙摆手道：“郑老人家客气了，这如何使得啊……”

看上去这并不是刻意做作的礼仪表现，从这些官员的表现上来看，如果不是他们都演技超群，那么就是他们真的是害怕这位郑武惠。

丝毫不理会那些官员的失态，郑武惠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在微微的躬身之后她又看向那些结业的学生久久不语，沉默的氛围在正礼堂中持续了半晌，那些只敢坐了半个屁股的官员眼巴巴的瞅着郑武惠，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终于，郑武惠再次开口道：“老身在这女学馆呆了三十年，也送走了二十九批结业生，你们是我的第三十批，你们有的会走上战场，有的会前往京城，做官或是做战姬都随意，但是不管身在何处，你们曾在这里带了三四年，老身年纪大了记性差，记不清那么多人，但是我至少还记得你们这批总共是两百一十人，等到以后离了军队，离了战姬部，我希望，你们还能是这么多人，一个也别少了。”

“还有你们。”郑武惠说着再一次转身，看向了台下的学生，她的目光并没有明确的焦点，而是将座椅上的所有学生纳入了自己的视线：“还有你们，学业无论是两年，三年，还是四年，迟早也是要站在这里的，我想要你们所有人记得……食君之禄，担君之事，圣上不留余力为你们创造了这样一个学馆，就不要忘记什么叫做忠君报国，为国尽忠乃我等之本分。”

先前叫人要珍惜生命好好活着，现在又要人忠君报国，为国效死，虽然前后矛盾，但是白初杰也明白了这位老人的心思，无论是学生的生命还是为国尽忠的信仰在她的眼中都是同样重要的。

郑武惠的讲话只有这些，并不算长，在一阵雷动的掌声之后也便轮到了大小官员讲述自己对学生的期待以及自己对国家的忠诚，他们的所言所语千篇一律，听着让人想睡觉，同样这个过程也是相当漫长的，在一开始的兴致过后，白初杰的哈欠声连绵不绝。

“要是你困了的话，就看看我的书吧。”

看到白初杰脸上表露无遗的睡意，徐丹凝递出自己的书，白初杰只往上面瞟了一眼之后便立刻连声拒绝了徐丹凝的好意，她相信，这书页上的内容比这些官员的讲话更具催眠性，看不到几眼估计自己就要睡过去了。

好在，这些官员的说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讲话的环节就算是通过了，接下来的环节就没有这些作回位置的官员什么事了，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充当背景墙。

当琴声的音韵响起，台上的二百一十人的结业生开始唱起了诗来，白初杰听不懂这些诗词的音调的内容，但是可以确定应该是有关尊师重道的意思。

看着台上的这些唱诗的结业生，白初杰忽然生出了些许的羡慕：她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已经完成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人生目标，那就是战姬，即使是从事关于战姬的工作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反观自己，身陷囫囵却至始至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回忆另一个自己在意识中与她的对话，还有那依然没有明确消息的亲人，白初级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

一个时辰的结业典礼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对于白初杰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听徐丹凝说台上的那些结业生会被火车接到沈城去进行驻防上的安排，其中会不会有人被分配到安东呢？白初杰忽然升起委托人去安东送信的心思，这么长的时间里陈晴晴没有来信实在是让人很是在意。

当结业典礼结束，大家也全都开始慢慢离开正礼堂，作为坐在最前面的学生，白初杰所在的一年生班也自然成了最后来开的队伍，正当白初杰准备跟随着队伍离开时，突然一阵尿意让她的脚步顿了顿。

“徐丹凝，你们先走吧，我要小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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