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辅政大臣已抵达高丽国都,高丽国安定国势有望。’
大萌的辅政大臣抵达高丽汉城府,不日将会帮助高丽稳定局势,在两国几乎不留余力的宣传下,这条消息对于大萌来说在邸报上的热度几乎超过了南方的白莲教乱,而同样,这件事情无论是对高丽还是扶桑都是干系重大的大事。
高丽方面无比关注这一位来自上国中央的辅政大臣,而扶桑,则重点关注着那来自大萌的三千军士和一百战姬,这股力量,尤其是后者对于扶桑的威胁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扶桑目前在高丽国的所有力量也不过是一些民间自发前往高丽的浪人和少数投靠扶桑的开化派,真正的士兵和战姬也就寥寥几人而已,如果真的让大萌开始驱逐扶桑于高丽国的势力,那他们根本难以抵挡。
但是扶桑的三位神姬所具备的震慑力也不容忽视,自倒幕以来扶桑已经消除了内乱隐患,三位神姬即使需要留下一位守卫本土,但也比大萌关外的一位神姬多,而即使大萌派往高丽的军力很强,但是也不足以与扶桑全面开战,这也是大萌辅政大臣虽然抵达了汉城府多日但是也只处理了一些零碎之事并没有太大动作的原因。
大萌,扶桑,以高丽为支点的双方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而且看上去如果没有意外,这种平衡还要持续上一段时间。
坐在桌边的白初杰放下已经看完的这一期‘辽东外闻邸报’,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辽东女学馆居然还会给有意向的学生专门订阅报纸,而且不只是辽东女学馆,所有的女学馆以及所有的新学堂都有这种订报机制,而起愿意订报的学生也不在少数,不只是白初杰,和同一寝室的徐丹凝也订了一份报纸,只是她早已经看完了报纸,现在正在书桌边看着那满是英文的书籍呢。
“前往高丽的辅政大臣……该不会姓袁吧……”
白初杰喃喃了一句之后在嘴角里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不知道为何她前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能够记得的事情已经寥寥无几了,甚至是自己的前世的名字都已经忘却了,也许在不久之后,自己会连这种事情都会忘记吧。
“辅政大臣名叫田铭,外交部侍郎大臣,领高丽辅政大臣,他不姓袁,家里也没有什么姓袁的人。”
就在这时原本沉浸在书页里的徐丹凝突然插嘴说话了,她一边翻过一页书页一边说道,似乎再说一件很随意的事情,白初杰没有想到自己如同蚊吟一般的低语居然也被徐丹凝听见了,更没有想到徐丹凝似乎很清楚这位叫做田铭的辅政大臣的底细。
“你认识他吗?”
虽然知道徐丹凝的应该是官宦世家,白初杰也承认自己父亲是新学出身的官员,但是新学刚刚兴起没有多久,新学出身的官员很少有人做到高级官员,毕竟在大批守旧派官员把持的朝政下即使皇帝有心培养新学官员,但是阻力也是非常大的,能够争取到推广新学已经是很大的成绩了。
难道说徐丹凝的父亲背后有更高级的官员关系吗?
“我不认识他,但是我父亲认识他。”
“哦?”
徐丹凝的这句话让白初杰意识到自己的猜想出现了偏差,两人居然是直接认识的关系。
“南方还有白莲,如此贸然调兵……那……你以为田铭在高丽,能做出成绩吗?”
白初杰将关注点从徐丹凝的家世转移到了高丽的朝政上,朝廷既然在尚未剿灭白莲的时候居然抽调出了这么一股不弱的军事力量,难道说朝廷已经决心解决高丽的问题了吗?
不,这不可能,在彻底击败扶桑之前高丽问题是得不到解决的。
“你应该不知道吧,罗刹国在几日前已经和奥斯曼开战了。”徐丹凝的目光紧盯着书页,但是却让白初杰有些怀疑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书页的内容上,“这也意味着,平定西北回乱的靖西神姬可以参与剿灭白莲圣母教的战争了。”
原来如此。白初杰这才恍然大悟。
罗刹国与奥斯曼开战那么驻留西北的神姬自然就不需要再呆在那里了,有了靖西神姬的加入南方自然就有余力做其他的事情了,神姬本身不仅仅是一种强大的战力,她还是鼓舞前线军士重要的信号,同时也极大的削弱了敌人的士气,持续了两年之久的白莲圣母教乱在这一刻似乎也即将接近了尾声。
“不过即便如此,高丽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如果没有扶桑人,辅政大臣应该能做的很好,但是扶桑人的势力在,这个难说……。”
类似这两名普通的女学馆学生之间这样的谈话自从高丽辅政大臣的消息被大肆宣传后早已在大萌全国各地不断上演,这算得上是大萌国民最大的谈资来源了,有的很是离谱,有的也很有道理,但这都只是对未来的猜测,远在千里之外高丽国的田铭自然不知道这些,他目前也并不关心自己在国内的名望如何,他只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高丽之行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此时此刻,他做端坐在一栋名为云岘宫的宫殿中,这里并不是高丽王的理政宫殿,也不是高丽王的面见臣子的地方,而是一处私宅,大元君李全洲的私宅。
田铭自然对高丽国目前的情况十分了解,不然朝廷也不会选上他来做这个辅政大臣,在出发之前他也对高丽国的近来的情况做足了功课,自然知道这个大元君是目前高丽国的第一权臣。
虽然大元君是高丽王的生父,但是作为臣子居然有如此权势,儒家正统思想熏陶下许多大萌官员都无法接受这点,纷纷要求田铭此行将这名大元君逮捕押解至京,田铭虽然也是儒家出声,不过他不傻,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来是还需要这名大元君帮忙的地方。
而且他一想到今天在朝堂上看到高丽王李儃痛哭流涕的失态模样,完全没有半点该有的国主仪态,田铭很清楚这样的人就算拿到了权柄也根本无法对抗扶桑人,反而大元君这些年来的一系列举动很是符合大萌的利益。
只不过田铭并不急着出声,他所做的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椅上,垂着眼帘淡淡的品着手中的茶水,喝惯了宫廷茶叶的田铭自然喝不惯这高丽的茶水,只是田铭的真实意图并不是品茶,而是等。
对坐的大元君也在做着与他相同的举动,垂下的视线似乎眼中只有这杯中的茶叶再无其他,站在他们一旁的侍女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两位明明好像因为有要事相商聚在一起的重要官员却又在这个时候有品茶的闲情雅致。
平静的气氛在这云岘宫中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被大元君开口打破了:“悯愉,你先下去吧。”
大元君淡淡的看了一眼侍女,而大元君 成为悯愉的侍女也在毕恭毕敬的点过头之后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大元君和田铭两人。
“田大人,从上国不辞辛苦来到俾国辅政,路途劳顿,下国之臣心中感激不尽,不知道大人住的还好吗?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下臣愿意帮忙一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大元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问道。
“奉圣上指令而来,这是为臣本分,住处很好,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有劳大元君挂怀了。”田铭在回答,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大元君,依然盯着手中的茶水,好像不是在和对方说话一样。
为臣本分?
从对方含沙射影的话和举动就可以看出这是田铭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是臣子,没有想到田铭居然一上来的话语便如此尖锐,这让他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但是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早已经让他养成了处事不惊的习惯。
像是没有听出田铭话语中的意思不动声色的道:“是啊,身为臣子就应该为国为民,提国主分忧,混乱止步于晋州府一地,这是朝中官员上下一心共同努力才得到的结果。”
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吗?
听了大元君的回答,田铭的目光也从茶水转移,对上大院的视线:“呵呵,听闻大元君在儒学颇有建树,可读过《论语》。”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此语对我影响深远,我在位时从未敢忘孔圣人教诲。”大元君一脸虔诚的模样,似乎在祈祷着什么,实际上他这是在以这句话来问田铭对目前高丽王的印象如何,田铭自然也知道这高丽王室什么样的货色,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继续敲打大元君的机会。
“君有君的身份,臣有臣的本分,为君之道,为臣之道,孔圣人应该也有教诲吧。”
田铭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也计时,有节奏的咚咚声阵阵传来,而这是大元君似乎也不想再继续绕弯子了:“田大人,我必将奉大萌为我高丽永世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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