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受限于作训型姬武装的性能,以及战斗的双方都是学生,毫无实战经验可言,这场战斗并不会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不过白初杰却发现自己的这一想法似乎错了,虽然不及自己在生女真州见识过的战斗,但是安宁诗与麻花辫的对战依然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作训型姬武装的加速喷口功率不大,且只有一个喷口,因此在速度上远没有达到肉眼难以捕捉的地步,而这也让白初杰对安宁诗的动作看得更加清晰,当安宁诗的木剑与麻花辫的木剑交错,看似软绵无力的木剑却将对手的直劈而下的木剑从侧面轻易弹开。
原本以为只是麻花辫的规避动作太大,太过谨慎而让人产生的错觉,然而从她的表情上来看事实并非如此,这让白初杰更加好奇,明明是木制的剑身却像是具备了橡胶的弹性一般,双方的武器也是一同发下来的,木剑上显然也做不了什么手脚。
麻花辫本人在这个班级里也算是成绩较为突出的,被安宁诗的木剑弹开虽然让她着实吃了一惊,但她的心态调整的非常迅速,手中的木剑没有因为被突然弹开而丧失控制权,在小小的后撤了一步之后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姿态,而在看到麻花辫的反应如此迅速之后,原本以为是个机会的安宁诗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站立在原地右脚向前半步轻轻点地,并将木剑搭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并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架势。
“咦?那个食堂里见到过的学姐似乎是一个练家子的。”
沈翘瑶轻咦一声似乎看出了什么端详。
练家子?
不等白初杰询问徐丹凝却在这时候插嘴道:“你是说她曾经承学于武馆。”
“这招式也不像是民间的武馆,大开大合,立刀正步,反倒和正规军推广学习的基础刀术有些类似。”沈翘瑶难得没有因为徐丹凝的询问而变得自满起来,而是眉头紧锁的看着作训场上的安宁诗。
“军中的推广的基础刀法是当年武毅爷所创的辛酉刀法简化的十二式,如果真的有,这个学姐的身世是否和当年的戚家军有关?”
“我哪知道,这是别人家的家学,你这么深究恐怕不太好吧。”沈翘瑶说到最后似乎又想起了自己与徐丹凝水火不容的关系,再一次对对方嘲讽起来,而徐丹凝也按照自己的一贯行事采取了不理睬的态度,双边短暂的谈话也至此结束,不过从这寥寥几句的对话里白初杰倒是得出了不少信息。
徐丹凝所提到的武毅爷白初杰自然认识,这位人物对大萌的影响极为深远,整个大萌又有谁不认识武毅爷戚少保呢,不说别的,这大萌军列里的标配苗刀就是戚少保所创,按徐丹凝的猜想这位学姐的祖上应该有人曾在戚少保的手下当过兵,这不是没有道理,刚才安宁诗所展示的那股军人一般的气质就很说明问题了。
只是白初杰听过戚少保的事迹,也知道戚少保的兵都来自浙省,但是这里可是辽省啊,没人愿意专门跋山涉水从浙省那边远赴关外来就读辽东女学馆吧,关内比辽东女学馆好的可不在少数。
白初杰的轻声询问却惹得沈翘瑶和徐丹凝双方一致的白眼。
“谁跟你说关外就没有浙兵后代了?你读过史吗?”
“当年沈水之战就是川浙兵在这关外抗击女真人的战役,在这关外沦落了许多浙兵也是自然的。”
好吧,白初杰意识到自己在历史知识上被两人一致鄙视了,不过她承认自己无论是原世界观的历史还是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都知之甚少,她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闭上嘴巴继续观看起了作训场上的对战。
实际上就在沈翘瑶好徐丹凝对话之际,作训场上的两人已经再次战成一团,毕竟时间有限,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给双方做更多的观察。
这一次的攻击由麻花辫主动发起,这一次冲刺她直接用上了加速喷口,木剑的剑锋直指安宁诗的心口,毫不花俏的攻击没有丝毫的掩饰自己的攻击意图。
安宁诗依然像之前那样弹开了麻花辫的攻击,而这一次白初杰也清晰的看到了安宁诗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对方木剑于自己手中的木剑接触的前一刻,木剑承接对方攻击的角度发生了改变,原本倾斜的剑身因为角度问题与对手的木剑尚有一段两指宽的距离,但是在这一瞬间迎接攻击的角度发生了偏移,翻转的剑身就像是往对手的木剑拍去。
两指宽度所积蓄的力量就像是寸劲一般极具爆发力,对手的木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弹开。
这还真是相当奇妙的交锋技巧啊……
不过麻花辫似乎早已有所应对,这一次的攻击她并没有使出多少力量,在木剑被弹开的一瞬,背后渐熄的喷口再次喷涌,丝毫没有给喷口冷却的意思,不过考虑到战斗时间只有三分钟,这也不失为一种权衡之下较为理智的考虑。
大开的身前似乎展露了巨大的破绽,安宁诗也在这一刻抓紧时机向前攻去,踏出的一大步争取让木剑的剑尖以最短的距离接触到对手的身体,而麻花辫也仍未放弃自己的反击,被弹开的木剑反而利用安宁诗的发力画出一道半月,借势从另一个角度劈向安宁诗的腰际。
双方似乎都在这一刻孤注一掷,以自己最为迅猛的速度抢先击退眼前的对手,然而在这一刻,安宁诗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手中的木剑瞬间脱手飞出,飞出的木剑弹开了麻花辫的攻击,在麻花辫加速喷口熄灭的时刻像是承接一般,安宁诗的加速喷口第二次开启,就和第一场的战斗结果一样,安宁诗的身体在加速喷口的作用想向对方撞了上去。
“什么?”
麻花辫只觉得胸口一闷,眼前便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旋转,让人眼晕,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的时候教习的宣判结果也在此时遥遥传来:“安宁诗胜,江文德败,下一场!”
“文德你没事吧,抱歉刚才似乎做的有些过火了。”
不远处的安宁诗走上前来伸出手道,江文德有些愣神的环顾了一下周围才意识到自己被撞出了场地之外,第二次确认了自己失败的事实。
“我没事,模拟对战本就是应该拼尽全力的,宁诗能够认真对待是看得起我。”虽然输了对战对自己的选拔成绩造成影响,但是江文德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她和安宁诗共同学习了两年,她很明白对方的出色,也很明白自己的能力不足这种事情,反正选拔还有一轮,模拟对战也不是最终进行决定的那一环节。
扶着江文德走向看台,安宁诗远远的便看见了熟悉的白初杰等人,这让她有些意外,不过现在还是上课期间,虽然这些新生被允许来观摩学习,但是却不允许和二年生在授课期间有直接的言语交流,因此她只是遥遥的招了招手算是打个招呼。
没有想到安宁诗的那双眯眯眼在视力上居然不错,认识她的四人也在片刻进行招手回应。
白初杰最想做的就是去询问安宁诗是如何做到用两指宽的距离单凭手腕的力量便能积蓄弹开对手的攻击,不过白初杰也知道这是对方的家学,沈翘瑶说的不错,既然是家学,那就说明外人是不可以探究的,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当真是精彩的战斗……”
意犹未尽的白初级只有舔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感叹一声。
“刚才的大姐姐好厉害。”
灯芯也发出感慨:“徐丹凝姐姐又一次猜对了。”
“这可不是猜的。”
徐丹凝的话虽然是在矫正灯芯的发言,只是从她微微勾起的嘴角不难看出灯芯的称赞她十分受用。
比赛依然再继续,二年生的模拟对战尚有几场,新生们的性质也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抬上了一个台阶。
无论是新生都没有发现,原本应该在这时予她们授课的周倚仁教习却站立在不远处的围墙的檐顶上,从后面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当然,周倚仁的关注重点并不是所有的学生,而是白初杰一人。
“那位勇闯生女真州的少年英雄就是她吗?这性别是不是搞错了啊?”
站在她身旁的问话的短发教习赫然就是那前几天和她一起接待学生进行新生检查的宋教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要是让学馆馆主知道你在入学的第一天就配发了训练枪,第二天就让她们观摩二年生的姬武装模拟对战,那么你的教习就算当到头了。”
“性别没错,扶风那边的意思是因为家庭的特殊情况,她的登记才会出现错误。”
并没有因为宋教习的话而转移目光,周倚仁依然紧盯着前方的白初杰:“接下来我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我也知道馆主她不会把我怎么样,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萌,只要有这一条,再过分的事情馆主都不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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