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空有点灰

“伯父，时候不早了，我觉得我该回去了，实在是打扰了……”

开始准备打退堂鼓，我这应付得心情都有些沉重了。

“莫凌……”

似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对，夏诗月扯着我的衣角，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抱歉，我真的要回去了……”

给了她歉意的笑容，现在的我已经没什么心情想要多说其它。

“这样啊……也好，让黎伯送送你吧……”

点了点头，夏伯父倒是没有什么阻拦。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

“还是送送吧……黎伯！”

“是！莫凌少爷，这边请！”

“额，实在是麻烦了……”

竟然连给我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我这一个人想要单独静一静恐怕是不行了。

瞟了瞟旁边一直低垂着头的夏诗月，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事，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果然还是狠心不下来……我所在乎的无非是她的真实，又不是真正在恋爱，即使被她利用也是在所难免。我这份低落，只不过是因为知道被欺骗的一点抵触罢了……

“对，对不起……”

晶莹的泪光在不被察觉的地方闪烁着，夏诗月依旧低垂着头，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对不起……”

“已经走远了……”

喝了一口茶，夏伯父算是满意地看了看男孩离去的方向。

“我恨你！”

冷冰冰留下了这句话，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唉——”

不知为此叹了多少口气，夏伯父无奈地放下了茶杯，默默地望着这杯中的余茶……

……

“黎伯，麻烦您了……”

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我本应该有点小激动。然而，那平淡的表情似看透一切，所谓的人生平平也就这些烦心事，我不去想也不愿去想。

就如现在从车窗看到的一切，落叶纷扬，万物休苍，天空灰蒙失色……看着看着，愁绪不禁再添几分。

“莫凌少爷，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若没有夏伯父的命令，黎伯是不会自作主张来送我回家……呵呵，现在连思想也开始变得危险了……

“黎伯，不用叫我少爷，我只是普普通通市民而已，所以直接叫我莫凌吧……”

“莫凌少爷，您是小姐的朋友，理应这样叫。”

朋友吗？……这字眼似乎都带着讽刺呢……我忍不住又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一幕。

“其实小姐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您也能看到她与老爷的关系如此紧张，正因为某些事，在面对老爷的时候，小姐很容易会说出许多伤害他人的话……”

从后视镜看到了我这惆怅的表情，黎伯忍不住说道。

“……”

“小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一直是个活波开朗的女孩。只是在她六岁那年，夫人的离去对她打击很大，又加上那时没有老爷的陪伴，小姐才会变成这样的。”

似曾相同的经历，难怪第一次见到夏诗月的时候，我会有一种看到以前的自己的错觉。或许正是这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我才天真地想要走进她，帮助她。

可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算是清官也是难断家务事，我这废柴又能帮助到多少？抱着这种玩过家家的思想，只会被现实一次次强迫认清，一次次弄伤……

“莫凌少爷，虽然我只能说到这里，但是我还是想要请求您。不管老爷态度如何，我希望您能继续做小姐的朋友。这么多年，小姐一直是孤单一人，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在跟您在一起的时候，我能看到小姐才会敞开内心，露出笑容……所以，拜托了！”

“我，我能行吗？……”

这次面对，我开始退缩了……我所带来的究竟是虚幻还是其他，又或者我本身就是夏诗月面对她父亲的筹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应该是问题少女自身最大的问题吧？

“莫凌少爷，也许您自己没有发现，虽然您现在在不断否定着自己，但您内心里还是渴望去拥抱这个世界。您有一颗善良的心，会愿意帮助他人。而且，我也能看出，您应该也有过小姐这样的经历吧？”

哇靠，这都能看出？！

抬起头偷偷瞧瞧了后视镜反射过来黎伯的脸，我不仅对这管家另眼相看。

这大boss旁边呆着的，也不是凡人啊！

“黎伯，你说得没错，我母亲也是在我六岁的时候离世的……”

记忆追溯过去，即使那时我年幼，但妈妈温柔的音貌一直深深留存在我的脑海当中。

“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

“没关系，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我算是再次回味了一遍那种撕心裂肺分离的痛。我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决绝的话。体验过那种孤独的冰冷，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人还在其中。

“所以，莫凌少爷，还是恳请您不要因为小姐刚才的话而远离她……”

“不会的……黎伯，谢谢你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之前阴郁的心情似得一点释放，迷茫的方向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夏诗月的天空还是灰暗的，而作为朋友的我就不应该去放弃，哪怕只能给一点点光彩也是好的。

“谢谢您，莫凌少爷。小姐有您这样的朋友，我真的感到很高兴！”

“对了，黎伯。你能否透露一下，夏诗月为什么对她父亲这么仇视啊？”

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就算夏诗月去否定一切，可看周围的世界也应该是冰冷的漠视，而她对自己的父亲明显已经上升到了仇人的地步。

“莫凌少爷，恕我暂时不能透露。某一些东西，您还是需要从小姐那才能得知。”

“额，这，那好吧……”

“莫凌少爷，就停在这，行吗？”

抬头透过车窗，我发现竟然都已经到了我家那栋楼前。

在这种地方，这么光明正大地开这豪车过来，不就是在装逼吗？

原本以为在小区外就可以下车了，可这聊着聊着，黎伯竟然就直接给我送回家了，还真是周到啊！

“黎伯，就这吧，谢谢你了！”

“那莫凌少爷，再见了！”

“嗯，再见！”

整了整气势，我这出车门的姿势也要做到位。

学谁呢？那就低调点，学一学上海那许哥吧！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嗯，人已经够帅了，就差点黑帽子白围巾之类的了……

在路人惊羡的目光下，我对着这豪车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内。

社会算我低调哥，回家低调不多说！

……

“小雅，我回来啦！”

一直走进家门口，我才舒缓一口气，没有一直昂首挺胸下去。因为这样子实在太累人了，在家就应该随意一点。

“咦，家里有客人吗？”

在玄关看到不属于上官春雅的女鞋，我有些惊讶这丫头竟然会邀请同学回家做客。

按理说，她的同学也就是我的同学，既然来了也就是说会发现我们两个同居……哦！难怪昨天她那么积极主动过来问我今天的计划，敢情是想把我赶出家门啊！

可现在，我都进家门了，那这丫头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扫视了客厅，我却发现上官春雅一脸难受地躺着沙发上，地上同样趴着感觉已经升天的狗子。除此之外，我就没看到其他人。

“你，你回来啦？……嗯？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挣扎着身体，上官春雅脸色苍白地瞪着刚进来的我。

“因为有特殊情况，所以早点回来了……不过话说来，你这是磕药了吗？”

虽然不像吸毒那般严重，可随便乱磕药也是会上瘾的。怎么能为了图一时爽快而做这种事，这分明还是在残害自己身体啊！

“没有……”

上官春雅有气无力地回答着，自己将头偏向四十五度望向窗外。

这些说来就很有故事，想本厨神……嗯，今天天空似乎不那么蓝啊！……

“对了！今天我朋友来了，你给我快点回自己房间啊！”

跌跌撞撞走了过来，上官春雅瞟了瞟卫生间的位置，将我推搡着。

“……”

果然，这计划就是希望我不在家，而她现在这样子，就好像我是奸夫，而家中正主已经回家了，我也不能过来偷情……不对！我这什么臆想啊？！

还有，她现在这状态真的算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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