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恶魔的图书馆

第二十章 恶魔的图书馆

昏暗的房间中堆满了各种大小的瓶瓶罐罐、动物骨骼以及各式矿石，唯一的光亮是残破木桌上摆着的点着蓝色光焰的蜡烛，这里像是废弃了很久。

在房间的一角，全身被破旧黑色长袍包裹住的他正盯着水晶球显示出的影像，盯着画面中来自异乡的男人与灰发的女仆一边说笑一边走在王都的街道上。

他伸出尖锐的手指轻轻触碰水晶球的表面，发出腐朽的声音。

“西莉妮，他来了……”

“妮儿缇娜，这里有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吗？”零叫住走在前面的妮儿缇娜。

要想了解魔法果然还是要去图书馆这类地方。

“唔，有是有，”妮儿缇娜忧郁的表情也相当可爱，“但那里只有王室才能进入，我们大概是没有资格的……而且，听说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大家都叫那里是‘恶魔的图书馆’，最好还是不要靠近了……”

不干净的东西，恶魔的图书馆，这些游戏中才会出现的东西现在就摆在面前，零怎么可能放弃。作为玩家，就要充分探索地图的每一个角落。

“你这样说我反而更想去了。”

“不行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去。”妮儿缇娜双手叉腰站在零的面前。

不过零坚定的目光还是让妮儿缇娜放弃了抵抗。

“就算我不带你去，你也会自己去的，对吧？”妮儿缇娜一副无奈的样子。

“是啊，知识就摆在眼前，怎么可能放弃呢？与其一开始就放弃，不如尝试过再放弃，还是这样能不留遗憾。”

“零……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妮儿缇娜重新恢复笑脸。

在妮儿缇娜的带领下，零穿过小巷，人烟渐渐稀少，豪华的石砌房屋渐渐转变为简陋的木板屋，贫民也越来越多。他们诧异地盯着走过的零与妮儿缇娜，那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零偷瞄了一眼妮儿缇娜，发现她低着头神情严肃。看来她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地方。

继续向前，杂草渐渐密集，房屋更加稀少，最后他们完全是在半米高的草丛中穿行。

忽然一阵阴冷的风一点吹来，由于树木遮挡的关系这里相比于街道要阴暗许多。这里已经完全不像是城市，更像是隐藏在森林深处的遗址。

拨开层层杂草，在树林深处那座诡异的建筑屹然矗立在那里。

整体是向下弯曲的月牙形状，沿着上面的弧线排布着巨大的黑色牙齿状突起，下面的月牙同样是不祥的黑色，藤蔓缠绕了一层又一层，周边二十米内寸草不生，土壤也变成深紫色。

“果然是‘恶魔的图书馆’，这地方不像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啊。”害怕，零根本没有这样的情绪。他用火元素感知查看了这栋奇异的建筑，却发现完全感知不到内部。

难道内部不含火元素？通常情况下六种元素是均匀的分散在空间中，不存在某种元素消失的情况……也就是说这里有阻碍魔法。这真的是人类能够使用的魔法吗？

“零，我们还是不要再向前了……”妮儿缇娜的脸色不太好。

喵。趴在窗台上的一只优雅的金瞳黑猫伸了个懒腰，睁大它那富有灵性的双眼盯着来访的二人。

“或许还是我更像‘恶魔’啊。”零不顾妮儿缇娜的阻拦向暗紫色的土地迈出脚步，黑猫的眼珠跟着零的脚步转动，尾巴慵懒地耷拉在身后。

“零！”泫然欲泣的妮儿缇娜小跑着跟在零的身后。“你这个人真是的！”

“这种地方我们就算来了，也不会有什么人知道的，毕竟连个正常的守卫都没有。”零说出根本不像是安抚的话，继续向大门走去。

大门的外观十分古朴，木制的门板加上金属框架，门把手则是两个蛇头雕塑。

当零打算开门时，门把手眼睛的位置突然冒出红光，两个雕塑突然伸出头来，露出锋利的牙齿向零咬去。

“噫！”妮儿拉缇吃惊地尖叫起来，紧紧拉住零的衣服。

零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但一个想法忽然闪过他的脑海。

“‘分子速率操控’。”零以近乎是耳语的声音快速念出技能名字，双眼紧盯着袭来的双蛇。刚刚接触魔法的零不得不以念出名字的方式来强化自己对技能的感知，据说特别熟练的人可以不用咏唱直接发动，但零还没达到那个水准。

分子速率操控，是“火神”的一个分支技能，是对分子热运动速率的直接操控。零现在只能对一个范围内的分子群进行集体控制，而且温度是在25至1500摄氏度之间，对单一分子运动速率和极高温的控制都暂且达不到。

如果这两只蛇是钢制成的话……

尖锐的牙齿在触碰到零的那一刹那，便急速升温，由黑色瞬间变为红色，颜色加深变为黄白色，最终熔化滴落在地板上。

“零……你没事吗？”妮儿缇娜颤颤巍巍地从零的身后走出。

“这点小机关怎么能伤到我啊……”看似冷静的零实际上在刚才也有一瞬的慌张，他也不能确定门把手的熔点是否在1500摄氏度以下。不过这次他赌赢了。

喵。黑猫慵懒地叫了一声，从窗台上轻盈地跳下，大摇大摆地走来，无视站在门口的两人，径直走入房间中。

妮儿缇娜又向零靠近了一些，跟随他走入这座诡异的建筑中。

“咳咳……”妮儿缇娜轻咳了两声。这里布满尘埃，仿佛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样。

这里的内部完全是中空结构，沿着墙壁摆满了富有年代感的老旧书架，里面塞满了纸页泛黄的书本。地板上也几乎堆满了书，不过相比于书架上的那些，堆在地上的较新一些，可能是最近几十年收集的。除了书之外，最让人在意就是摆在一座座书山之上的动物头骨，有牛、羊之类的家畜，还有看不出物种的东西。

不过，这里空间中的魔力相当充沛，各种元素的含量都超过外界。果然是有阻碍感知的魔法的。

与其说这里是图书馆，倒不如说这里是异教的邪恶炼金术师的工作间更让人信服。

吱。吱吱。几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从妮儿缇娜脚边跑过，让她差点跳起来。

那几只红眼大白鼠站在堆起的书上，吱吱叫着，好奇地盯着来访者。

妮儿缇娜几乎要晕过去了，她尽力捂住嘴贴在零的身后不去看这里的一切。

“这种地方王室贵族们真的会来吗？怎么看都像废弃几百年了。”零每走一步都会踢起脚下堆积的灰尘，而且在这里他只能迈步在书堆间寻找落脚点。而穿着女仆装的妮儿缇娜就没那么容易了，她迈步要比零困难得多，可是又不能把她丢在原地，因为她看着那些老鼠的样子就像快哭出来一样。因此零不得不搀扶着妮儿缇娜慢慢探索这座图书馆。

忽然听到什么拍打翅膀的声音，接着上方窗户边的木板突然发出嘭的一声盖住了，顿时室内一片漆黑。

无法用眼睛确认周围，零立刻使用火元素感知排查情况，同时握住了妮儿缇娜颤抖的手。

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而且在逐渐靠近。零眯起双眼，准备好迎接未知的敌人。

然而，当零感知那个时，那个东西已经出现在零的面前。

那个东西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仿佛一开始就在这里一样。“那个”浑身都被破烂不堪的黑色长袍包裹住，身躯看上去就像驼背十分严重的老人，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根本无法看清，只能感受到两道锐利的目光。

零略感吃惊，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样子有多恐怖，仅仅是被这一突然出现吓到了而已。

“那个东西”虽然诡异，但也不至于是不可观测的对象。

“Lv93 伊瑟撒兹”他的名字与等级清楚的显示在面前，是个相当强力的家伙，具体的种族还不清楚。

零暂且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妮儿缇娜已经是脸色惨白身体僵硬。

伊瑟撒兹抬起一只被黑布包裹的手指向零，发出嘶哑的声音。

“扰动者(Pathogens)，洛基。”零有语言识别听懂是没问题，但妮儿缇娜估计是听不懂的吧。

他知道我的身份？零对这位强大的陌生人更加警惕。

“你是怎么知道的？”零用轻浮的语气问道。

“预言……彼方的‘扰动者’……改变这个世界……”他说话不清晰，还总是断断续续的，让零听起来有些费力。

零可不是来听物种不明的家伙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的。

“你的所想……我已知晓……时机未到……”

“喂，你……”零想至少要知道这家伙的种族，可是感知能力和在外面一样被屏蔽了。

“离开……再见……”

没有等零继续说下去，伊瑟撒兹就举起山羊造型的法杖。

等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站在人来人往的王都街道上。简直就像无事发生，没有人对他们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这应该也是伊瑟撒兹魔法的影响。

“我们……回来了？”从始至终一直躲在零身后的妮儿缇娜这才抬起脸，不明所以地望向熟悉的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看来我们是遇到你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了。”

在那之后，他们继续浏览王都，一路上妮儿缇娜都对零抱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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